“奉孝啊,看来我们是没长记性,又一次小看了那刘备。”
“寿春城还是失陷了,陈公台已死于刘备刀下!”
缓过神来的曹操,无奈的叹息着,将那情报展示给了众人。
郭嘉等人接过,急切的审看。
又是一片倒吸凉气,又是一片的哗然惊议。
“水淹寿春!”
“能想出此计者,必又是那邓牧。”
“此人当真是,当真是…”
郭嘉已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最终也只能是一声无力的叹息。
帐中曹营众臣,震惊之余,则是陷入了慌乱之中。
“寿春失陷,淮南传檄可定,已为刘备所有!”
“失出了这一道屏障,倘若刘备率军北上,与袁绍南北夹击我们,却当如何是好啊!”
夏侯渊声音略微发抖,现下也乱了阵脚。
曹操身形一凛,眉头深深凝起,脸上阴云密布起来。
袁绍二十万大军,分兵两路压威南下。
刘备一统扬州,麾下兵马至少也有十万之众。
这要是两人合兵,近三十万大军南北夹击,他拿头来抵挡?
“奉孝,形势不容乐观啊!”
曹操语气凝重,目光急是看向了郭嘉。
此时此刻。
他只能寄希望于郭嘉,能为他想出一道应对危局之策。
郭嘉沉吟不语,思绪飞转。
良久后,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司空,事到如今,我们已别无选择,只能壮士断腕了。”
“请司空即刻给曹子孝将军下令,立刻弃守徐州,向兖州一线收缩兵马!”
弃守徐州!
这四个字,令帐中又是一片震动。
曹操眼神亦是不解,未能理解郭嘉用意。
“弃守徐州,则袁谭大军可畅能无阻南下,迅速收取徐州。”
“一旦袁谭拿下徐州,便将兵临淮水,与淮南接壤。”
“如此,就能诱导袁刘开战!”
“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利用袁绍,来牵制刘备,避免刘备北上夹击我军!”
郭嘉道出了动机。
曹操恍然大悟,却陷入了犹豫纠结之中。
徐州,可是他血战赶走吕布,得之不易。
现下就这么轻易弃了,拱手送给袁绍?
肉痛啊。
“司空,当此危机时刻,我们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时间紧迫,请司空速做决断!”
郭嘉声色俱厉的劝说道。
曹操身形一凛,仿佛陡然间被郭嘉点醒。
沉吟良久后。
曹操一声无奈长叹,摆手道:
“既然被刘备逼到这份上,还能怎么办。”
“就依奉孝之计,速速传令子孝,弃守徐州吧!”.
第164章 织席贩履加寒门村夫,这种组合也配挡我争储之路?两对母女,丈母娘提亲?
徐州,下邳。
一队队的袁军,浩浩荡荡,开入了这座徐州州治。
袁谭高踞马上,脸上洋溢的是春风得意。
“没想到,曹仁那厮竟然全面弃守徐州,龟缩向了兖州一线。”
“大公子攻取徐州,乃是我军此番南下,最大的战果。”
“此战之后,大公子声望定然是爆涨。”
“主公子对大公子,定然也是刮目相看,欣慰万分。”
“从今往后,三公子还拿什么来与大公子争啊。”
身后的郭图,笑~眯眯的拍着马屁。
袁谭听罢,虽然没有说话,但嘴角钩起的得意笑容,却愈发浓烈-。
“以大公子的神武雄略,岂能止步于拿下淮南。”
“只消大公子一句话,布愿为先锋,率军南下为大公子讨灭陈宫,诛杀刘备,将淮南一举为大公子收入囊中。”
另一旁的吕布,趁势一通奉承,跟着便慷慨请战。
他自逃出寿春后,便单枪匹马,北上郯城投靠了袁谭。
天下第一武将前来投奔,这对袁谭来说,可是天大的面子。
袁谭对吕布自然是大加抚慰,又是拨给部曲士卒,又是赐以金帛,待之若上宾,俨然已引为心腹大将。
吕布则是一门心思,想要借助袁谭的力量东山再起,顺便杀了陈宫和刘备报仇雪恨。
如今徐州拿下,吕布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鼓动袁谭继续挥师南下。
“趁势拿下淮南么…”
袁谭眼睛眯起,一道蠢蠢欲动的精光在眼中闪过。
攻下徐州,已是令他在袁家声望爆涨。
若再拿下了淮南,便等于立下了盖世之功,声望便将涨至无以复加的地步。
到那时候,就算袁绍再宠爱弟弟袁尚,也不得不立他为储吧。
否则,何以服众?
“公则,吾有意趁势南下,一并收取淮南,你看如何?”
袁谭果然被吕布说动,回头向郭图征询意见。
郭图不假思索道:
“我军攻下徐州,士气正盛,将士们皆立功心切。”
“大公子若此时挥师南下,必可摧枯拉朽一般,将淮南一举收入囊中。”
“借时凭借着这两桩巨功,谁还敢对大公子不服?”
有了郭图的支持,袁谭心中更加有底。
心中,一幅挥师南下,攻取淮南的蓝图,已渐渐成形。
思索间已入州府。
袁谭入得正堂,高坐上位。
以陈登为首的徐州世家豪强,归降的文官武吏,纷纷上前参见。
“陈元龙,听闻你曾为广陵太守,对淮水一带地形应该最为熟悉。”
“吕奉先向我进言,挥师南下饮马淮水,收取淮南。”
“该当如何用兵,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袁谭素知陈登极有智计,一见面便显示出了重视信任。
陈登抬起头来,与吕布目光相对。
回想这些年来,徐州是数易其主。
陶谦,刘备,曹操,再到如今的袁谭…
主人是如走马灯一般,换了一茬又一茬。
就连他吕布,曾经也一度做过几日徐州之主。
所谓是流水的州牧,铁打的陈家。
无论谁为徐州之主,陈家及陈登在徐州的地位,都无可撼动。
吕布再见陈登,不由回想起当初,陈登暗中投靠曹操,里应外合将他逐出徐州时的狼狈。
这份仇,他心中始终难平。
现如今他再还徐州,身份却已不再是徐州之主。
甚至连一方诸侯也算不上。
只能沦为了袁谭的部将,袁家的鹰犬。
而陈登,这个他曾经的臣子,如今竟与他平起平坐,成了同僚。
此刻吕布心中,既有羞愧,又有恼恨,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陈登对吕布却视而不见,向袁谭一拱手:
“登以为,大公子初定徐州,当以安抚人心,休整士卒为重。”
“至于攻取淮南,那陈宫困守寿春,倒不足为虑,只是…”
陈登话锋一转,脸色变的郑重肃然起来。
“那刘玄德雄踞荆州江东,如今又得了大半个淮南,其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他七万大军兵围寿春,旦昔间便将破城。”
“登窃以为,大公子万不可轻视刘玄德,与之贸然开战。”
“唯今之计,不如暂时偃旗息鼓,待官渡之战决出胜负,再做定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