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朝众医师招了招手:“大家过来,我教你们怎么使用!”
“取黄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诸位可明白了?”
那些大夫全都点了点头,说的这么明白他们当然懂。
只是…
“先生,这治疗疟疾的药,您若是隐而不宣,偷偷卖的话定能大赚。”
“您就这般告知我等了吗?”
苏云摇了摇头,脸上难得挂上正经的表情。
“生而为人,有些钱该赚,有些钱不该赚,我心里有杆秤。”
“如此造福万千百姓,造福后世的良药,我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拿着去赚钱,岂不是昧着良心做事?”
“好药,并非只能拿去做好商品,还能救济世人!”
“我苏云一生行事没有底线,但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良心即可!”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
好一句问心无愧,好一句对得起良心!
片刻后,所有的人都发自肺腑,鼓起掌来。
“先生!高义啊!我等跪服!”
就连张宁与管亥二人,都是一脸尊敬。
此刻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何这些大夫会那么尊崇苏云。
“这…真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奇男子啊!”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他在,这曹营又能坏到哪里去?”
“管叔,你觉得他行不行?”
管亥面色怪异:“他行不行,昨夜小姐你不是知道了吗?你问我干啥!”
张宁一脸茫然…
场中,苏云在教会那些大夫使用之法后,便端着一碗捣好的黄蒿汁,来到了张宁身边。
“来,刚弄出来的,你全咽下去吧!”
张宁接过药汁。
“有点味道…”
“没事,第一次吃嘛,多吃几次就不觉得难以下咽了。”
苏云颔首微笑,转身离开继续捣药,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将药亲自送到那些士兵手中。
看着他忙前忙后,再看着士兵们脸上的爱戴和尊敬,以及感激。
张宁愣了许久,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药汁。
嘴里喃喃道:“爹…女儿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了您当年的影子呢!”
“您以前,也是这么救病治人的,他好像和您是一路人。”
得亏苏云没有听到这话,不然肯定跳起来大骂。
呸!你踏马才一路人,你踏马才反贼!
苏云忙碌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见对方还捧着药不肯喝,眉头当即一皱,带着几分严厉斥责道。
“咋?嫌难喝吗?”
“来,这里有米花球,你喝完药吃一颗。”
“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孩一样怕喝药,真是…唉!”
苏云从怀里摸出一小罐米花球,塞到了对方手里。
他倒也没多想。
只要张宁赶紧好了,他就能好好和对方谈谈,招安这件事了。
做完这一切,苏云转身再度忙碌去了。
黄巾的士兵太多,光靠他们这些医师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得争分夺秒。
“哎!别抢别急!人人都有哈!”
“不够咱还能续杯!保准管够!”
“那个谁慢点喝,呛死了我还得给你们收尸,多麻烦!”
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却引得士兵们大笑了起来,只觉得苏云接地气。
而张宁看着手里的药和糖,再想着对方刚刚皱眉交代的样子。
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一暖。
这…就是被人关心,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吗?
好像,也挺不错?
比举目无依,要强了太多太多!
这些年过的多艰难多疲惫,只有她自己清楚。
苏云这简单的关心,却让她那黑暗的人生之路,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
身在光明中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身在黑暗被救赎的那种感觉。
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又摸出一颗米花球吃了起来。
那脆脆甜甜的味道,让张宁觉得心里也有了一丝甜味。
嘴角不自觉,洋溢着一抹甜美的笑容。
“真好吃,从爹爹死后,魅娘就从没吃过零嘴了呢!”
看到这一幕,管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眼中莫名多了一抹泪水。
他悄悄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这小子…还挺贴心的!”
“老大…似乎有个男人在替你照顾魅娘了,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管亥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仿佛天上的云朵,化成了张角那熟悉的面庞,对着他不断点头。
第251章 我们这些孩子,是长不大的
苏云在军营忙碌了一整天,而张宁则坐在大树下,就这么恬静的看着他。
阳光洒在脸上,再嗅到身上那花露水的气味,她觉得无比安心。
手里剩下的那些米花球,则被她郑重其事放进怀里,珍藏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云总算带着一批大夫和士兵,将所有人的药捣鼓好了。
“哎哟喂!累死老子了!”
苏云汗流浃背走了过来。
张宁起身,盈盈一礼。
“先生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
“大恩?你总说生活进退两难,要不日后我陪你进进出出吧?”
苏云龇了龇牙。
张宁翻了个白眼,也不计较对方的调戏。
“想的美!登徒子!”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看一个人顺眼时,他就是当众拉屎也是顺眼的。
“对了先生,这个药大概多久有效?”
“为何…我吃了半天了,还没有多少感觉?”
虽然心中相信苏云不会拿人命开玩笑,但她还是觉得问问比较放心。
苏云摆了摆手:“这不是敌敌畏,怎么可能吃下去就有效果?”
“大概五天到半个月之间,可以治好吧!这期间高热的话,还是得喝汤药退烧,听到没?”
张宁点了点头:“管叔,吩咐下去!”
管亥苦笑连连,真是苏云一张嘴,老子跑断腿啊!
到底谁才是黄巾大帅?
老子管亥真要改名了,以后就叫…管家!
管亥让人通知了下去,让士兵们都知道治疗时间后,也能避免他们质疑闹事。
“对了老管,你还得多弄点黄蒿过来,去周边县城买,野外采都行!”
“没猜错,不光你们军营有疟疾,恐怕城内也有疟疾,需要的量很大!”
苏云再度交代道。
做完这一切,苏云便带着张宁与管亥,前往了城中那些士兵家属居住的地方。
果然,人口越多卫生越差,情况也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高热者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年老体衰的,没扛住这一波疟疾。
就这么活生生走了!
这…便是大型传染病的攻击力,所以古代人人谈瘟色变。
“老管,办法已经教给你们了,你负责推广给这些百姓。”
管亥叹了口气:“好!只要能救人,你别把我当人使唤就行。”
苏云摊了摊手,理直气壮道:“我也没将你当人用啊…”
管亥:(?▼益▼)
看到管亥额头青筋暴跳,张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苏云来她黄巾后,管亥第多少次吃瘪了?
果然,一个人如果只是有些无耻,你还能指责他。
但他脸上全是无耻,那你就只能躲着他了。
“苏先生,有没有人说你,有时候真的好皮?”
“没有…但是夸我帅的很多!这该死的魅力,唉!你觉得我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