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皇帝是个不管事儿的皇帝,徐阶作为当国首辅,让土蛮汗打进来,就是他的无能。
“现如今,戚继光带着京营已经相继攻占了大宁卫、全宁卫、应昌,大鲜卑山山道被大明完全占据,晋商不能通过此路贩货东夷建奴了。”张居正又说了第二句话,戚继光占领大鲜卑山口的具体意义。
大鲜卑山山道在胡虏手中,西北晋党、东西蒙古、东北建奴,有联袂成害的危险,这是当初在裕王府的时候,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人都看到的危机,真正的倾覆大明的危机。
可是徐阶当国,不仅没有阻拦这种危机,土蛮汗入寇京畿,国朝震动。
江山托付而不能守,是徐阶作为首辅最大的罪责,严嵩在嘉靖二十七年斗倒了夏言,俺答汗在嘉靖二十九年入寇,所以严嵩是奸臣是佞臣,是无能之臣,无人给他翻案。
严嵩奸佞无能,徐阶就忠良贤能了吗?
“知道,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徐阶一甩袖子,怒不可遏的说道。
徐璠最了解他老爹了,知道徐阶的心病是什么,那就是张居正比他强,而且比他强出了数倍去,这就是徐阶最不能接受,一直不服气的根本原因之一。
“你教徒弟厉害,教出了中兴之主来;你当国厉害,大明有中兴之望;你富国厉害,短短五年大明国帑足有六年度支;你强兵厉害,戚继光带着京营跑去塞外打的胡虏人仰马翻。你厉害,你厉害,你怎么下来了,自己坐上去啊!”徐阶面色赤红,指着张居正,厉声怒吼,五官都拧在一起了,狰狞无比。
这是徐阶致仕以来,发的最大的火儿,被自己的弟子当着面训诫,恼羞成怒的火儿。
小皇帝恨不得弄死他,徐阶来之前就清楚了,可是张居正这当面数落,还是让徐阶完全无法接受,尤其是说他无能,而不是说他害死了胡宗宪,说他贪腐,因为贪腐、党同伐异而倒台,还能归咎于敌人太强,因为无能,这是对一个人一生的否定。
杀人诛心这方面,朱翊钧和张居正可谓是一脉相承,也说不上来是谁教的谁,大抵是一类的人。
君臣?共轭师徒罢了。
“陛下英明,我何必坐上去呢?”张居正图穷匕见,讲清楚了自己为何要这么说话的原因。
张居正在告诉徐阶,他放心大胆的归政,其实就是因为皇帝很争气,皇帝很厉害,真的要作死,掂量下皇帝的雷霆之怒。
徐阶立刻就听明白了,张居正其实是一片好意,在提醒他,皇帝不好惹。
至于坐上去和走下来,自然说的是大明皇帝的宝座,张居正是真的摄政了五年,走下来,是张居正自己的选择,小皇帝是真心实意的挽留,并不是欲擒故纵的试探,为了留下先生,朱翊钧甚至给了张居正宜城伯的封爵,留在了京师的西山丁忧。
这都是皇帝的决策,也是皇帝唯二信任的外臣,张居正和戚继光。
皇帝每月都来看望张居正,每月都给戚继光写信,王崇古也好,王国光也罢,万士和也算上,甚至是海瑞,都没有这份殊荣。
“朝中这些个言官不行了,皇帝跑到臣子家里拜谒看望,一个月来一次,这些言官居然没把你骂死,真的是废物东西。”徐阶仍旧嘴硬,但火气也下去了,张居正就是比他强,强了数倍去,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徐阶不服也不行。
张居正笑着说道:“我要是不护着他们这些言官,华亭公入京前,这群言官,都被陛下给廷杖打死了,不过你说的对,的确是废物东西,蠢货一堆,王崇古那么明摆着给他们下套,他们也往里面钻。”
张居正的确在保护群臣,他负责给皇帝踩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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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朕当初欠考虑了
2023-10-16
张居正见徐阶是为了警告徐阶,告诉他老实点,京师这地头儿,不是松江府,胡来的下场是连累家人一起倒血霉。
大明皇帝朱翊钧不喜欢高拱,因为高拱真的很有才能,可他没有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但大明皇帝不想杀高拱,刺王杀驾、大火焚宫两个大案,但凡是小皇帝咬咬牙,跺跺脚,承担一点点的骂名,高拱人就已经死了,就像当年夏言被斩首一样。
陛下要高拱活着,亲眼见证大明的再兴。
这小皇帝憋着劲儿杀徐阶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这里面的原因不复杂,徐阶害死了胡宗宪,陛下很同情胡宗宪的瘐死,因为胡宗宪真的在平倭,没有搞养寇自重的把戏,所以皇帝对徐阶的态度十分的差,连面都不见一下。
看着朱翊钧长大的张居正,可太了解小皇帝了,万历二年,徐璠和高启愚被派到了泰西出使,就是最明显的信号,徐璠离开了大明前往了泰西出使,就是皇帝下定决心杀徐阶的开始,大明在南衙清丈,徐阶带着一群势要豪右们反抗新政。
求荣得辱要不得,这是陛下非常鲜明的态度。
“没办法救一下吗?”徐阶显然听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他在入京前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可是抱着一些侥幸的心理,他还是来了。
张居正犹豫了下说道:“安稳些吧。”
张居正现在丁忧中,对朝堂的干涉能力有限,徐阶回京,本身就会被顶到一个风口浪尖之上,想要幸进的朝臣数不胜数,皇帝厌恶徐阶的态度如此的明朗,多少屎盆子都得扣在徐阶的头上。
陛下不肯回护,徐阶必死无疑。
张居正没有立场为徐阶求情,他刚刚保住了那些被王崇古坑的言官,短时间内,张居正不会卖着老脸去问陛下要这个人情。
徐阶顺利的在西土城住下,朱翊钧前脚刚刚进京,后脚关于徐阶的问题就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各大杂报,开始重拳出击。
有夸赞徐阶是文曲星下凡,比如徐阶小时候十分擅长对对子,也能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在浙江做提学的时候,徐阶有一处学问不如一个秀才,徐阶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把这名秀才录为了举人等等。
也有人怒骂徐阶,什么擅长对对子,根本就是徐家的长辈们早就准备好,五岁的年纪连平仄都分不清楚,如何对那么工整的对子?什么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个被录为了举人的秀才,入京赶考屡试不中,到吏部寻求不管一生未被启用,这是宽宏大量?
很显然,复古派的杂报在夸赞,而万士和带领的笔正们则是把早就准备好的黑料,抖的一干二净,这里面对徐阶伤害最大的就是胡宗宪瘐死案。
道爷没必要杀胡宗宪,眼睁睁的看着西北养寇自重的边军,再看着东南倭患渐渐平息,忠奸自辨。
可以骂道爷怠政,更可以骂道爷晚年没了雄心壮志,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道爷贵为天子,却没了大志,导致克终之弊,确实该骂,可是不能骂道爷不懂朝堂狗斗,道爷的狗斗术那可是一等一的强悍,这可是杨廷和认证过的。
道爷知道胡宗宪无害,那时候胡宗宪被罢免了一切官职回籍闲住,甚至不得签书公事,胡宗宪最大的后台严嵩也已经冻死在了墓舍之间,严世藩都被斩首了,胡宗宪一条丧家之犬,道爷要用,就是庇佑,不用,胡宗宪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杀了胡宗宪,反而弄的一地鸡毛。
万士和拿出了关键证据,胡宗宪瘐死案中,胡宗宪写的陈情辩诬疏,被扣在了内阁,没有送往司礼监。
徐阶是那时候的内阁首辅,奏疏被谁扣住了不言而喻,而提供这份关键证据的是内阁次辅王崇古。
司礼监掌印太监查遍了司礼监的文牍,没有发现那封奏疏,而后到内阁寻找,内阁也是找了半个月多,才在角落里寻到了胡宗宪的自陈疏,而这本自陈疏上没有司礼监的批红,代表着不是从司礼监流转回了内阁,而是留在了文渊阁内。
胡宗宪之死有几个大的疑点,其中一个就是胡宗宪这封自陈疏到底有没有被嘉靖皇帝看到。
现在真相大白,这封奏疏被人为的截留了,第二天所有的杂报,再无一人为徐阶说一句好话了。
大明的奏疏流转,你可以暂时扣住,拿着做点文章,比如军将们的奏疏不再通过五军都督府呈送御前,而是从兵部流转后,武将的地位就变的极为尴尬了起来,可这奏疏是但是绝对不能完全扣下的,压一压,暂扣的时间看事件紧急程度而定,胡宗宪自陈疏可不是什么小事,徐阶是有意为之。
上一个有意扣押奏疏不给皇帝过目的人,名字叫胡惟庸。
人们常常可惜李善长,因为李善长的谋逆案,太祖高皇帝办得并不漂亮,李善长被处置的时候,都已经七十七岁的高龄,已经是人瑞的李善长绝无造反的可能,可是有司马懿的前车之鉴,又不好说到底有没有谋反这件事,大家同情李善长。
可是胡惟庸的案子,无人可惜,胡惟庸在中书省,居然把奏疏扣下不给太祖高皇帝看,自己处置,这不是在骑在朱元璋的头上撒尿,嫌自己九族命长?
徐阶在嘉靖四十年后,实质性的僭越了皇权。
这是徐阶的第一大罪状,而万士和没有进一步对徐阶展开追击,而是在等待皇帝的风向,皇帝的风往哪里吹,万士和的风力舆论就会往哪里吹,万士和作为大明吏部尚书,干的却是礼部的活儿,礼部上下也都习惯了,礼部尚书马自强不也整天对吏部事儿指手画脚?连选官、提学官的考校都管上了。
皇帝的风向明确,徐阶的罪名除了僭越,还有一条是徐阶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二月二十四日,廷臣们开始从东华门入文华殿廷议,从京西回京的皇帝一刻钟都没歇着,比朝臣们早到了一刻钟的时间,皇帝会在太傅府上住一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第二天的廷议会推迟一个时辰,方便陛下回到京师继续参加廷议。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见礼。
朱翊钧手虚伸出,笑着说道:“朕安,诸位爱卿免礼,落座廷议就是。”
“陛下,臣有本启奏。”所有人入座之后,万士和却走了出来,拿着笏板俯首说道:“陛下前往宜城伯府,宜城伯为太傅,陛下前去探望,实乃天下尊师之典范,万古之经常,可陛下前往舟车劳顿,这二十四日廷议又赶得太急,不如这日休沐,以全陛下尊师之美誉。”
廷臣们都略显嫌弃的看了一眼万士和,这个万士和,根本就是个马屁精!
海瑞就看不了这种人,但是万士和这话说的也在理,皇帝从西山回京,到了卢沟桥就会骑马回京来,为了不耽误时辰,陛下骑术了得,可总归有些危险,如果二十四日休沐,陛下就可以乘车慢悠悠的回京了。
有的时候,得劳逸结合,陛下已经很勤勉了,过犹不及,逼的太狠,小皇帝万一学了世宗皇帝拿出了摆烂大法,如何应对?
而且每次皇帝从宜城伯府回来都是笑的很开心,朝臣们也乐意皇帝多笑笑,冷的像石头的小皇帝,连已经自杀的罗汝芳都怕。
“太宰有心了,无碍。”朱翊钧仍旧满脸笑意的说道。
万士和仍然没有归班入座,而是再俯首说道:“陛下,最近这些个迁徙的富户回京了,他们必然心怀怨怼,臣是为陛下担忧,当是时,恐有可乘之隙,臣以为诚不可取急也。”
海瑞眉头一挑,出班俯首说道:“陛下,臣附太宰议。”
万士和这个马屁精,真的提到了一个朝臣没有注意到的点儿,京城的权豪们,都是被教训了好多次,已经教训好了,多数都不敢做这等忤逆的事儿,再说皇帝本身武艺了得,已经是青年组第一高手的陛下,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可是这些个南衙来的富户们还没教训过,他们可都是迁来的,那心里的怨气,必然会付诸于行动。
廷臣们都习惯了无敌的陛下,不觉得有问题,可马屁精万士和注意到了。
作为帝党,万士和极尽谄媚之能,忧陛下所忧,愁陛下所愁。
“臣等附议。”吕调阳和王崇古站了出来,一起赞同,这的确是必须重视的一件事,万一陛下真的给这帮迁来的富户给阴到了,天下不宁。
富家翁们都知道,不要让儿孙们创业,甚至找些掌柜的,也不要儿孙们执掌家业,因为儿孙们真的会把家给败光,国事也是如此,比如建文君朱允炆,就是个铁打的例子,朱元璋为了给他留下一个能够掌控的局面,做了那么多事,朱允炆就是越做越错,越错越做,最后把江山给丢了。
这是因为儿孙很少有把事业经营的极好。
国事糜烂需要一个明事理的皇帝,陛下这样的君王,没了,让群臣去哪里寻摸一个去?刘禅但凡是有陛下三分样子,诸葛丞相也不至于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了。
“诸位所言有理,那就从诸位所议,操阅军马就不必停了。”朱翊钧答应了下来。
二十三日去宜城伯府都是在廷议北大营操阅军马之后,到了地头,天都快黑了,也说不了多少事,就得赶个大早回京,张居正喜好熬夜,这好不容易把毛病给改了,朱翊钧也不好带着一个问题深入讨论,这廷议停一天,也未尝不可。
廷议是廷议,操阅军马是操阅军马,朱翊钧还是要去的,走的是德胜门的兵道。
“臣等遵旨。”万士和见陛下答应了下来,松了口气,南人和北人的政斗手段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都不同,当年成祖文皇帝就在南衙很不适应,毅然决然的来到了北方,硬碰硬,朱棣谁都不怕,可是软钉子吃多了,那真的是难受的很。
不熟悉他们的手段,万士和是生怕小皇帝栽跟头,小皇帝栽了跟头,万士和这种谄媚臣工,就是第一个死的佞臣了。
王崇古比万士和的处境还要糟,他当然不喜欢小皇帝出什么意外,他还指望着陛下给他分红呢!
经过廷议之后,二十四日的廷议从陛下三月初三大婚后,休沐一日,皇帝歇着,可不代表廷臣们会歇着,除了廷议还有大堆的事儿要做。
马自强拿出了一本奏疏说道:“陛下所忧虑之事,就是大明进士们眼高手低,说的一套一套的,铁树都能开花,可是一动手,都漏了怯。”
“其实在国初,太祖高皇帝就察觉到了。”
“太祖高皇帝早就注意到了?”朱翊钧愕然,他觉得贱儒误国,居然不是他带来的风力舆论,在明初时候就有了?
马自强俯首说道:“洪武六年,太祖与中山王徐达手谈对弈言:朕设科举,以求天下之贤オ,务得经明行修,文质相称之士,以资任用。今有司所取,多后生少年,观其文辞,若可与有为,及试用之,能以所学措诸行事者寡。”
“朕以实心求贤,而天下以虚文应朕,非朕求实求贤之意也。”
洪武六年,大明战神、倚之为万里长城的徐达在岭北战败,狼狈回到了应天府,等待着朱元璋的处置,朱元璋以徐达功大为由,赦免了徐达的战败。
打了一辈子仗的朱元璋当然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没有什么常胜将军,打仗这种事,朱元璋非常清楚,事在人为,漠北元昭宗和王保保君臣一心,没打赢,是胡元气数未尽。
朱元璋找徐达下棋是为了给徐达分配任务,让徐达北上在当时还是北平的顺天府练兵,抵御胡虏南下,徐达这一走最少也要三年。
朱元璋找徐达下棋,就抱怨,他设立科举是为了求贤才,结果科举考试考出来的进士,看他们的文章都有可取之处,可是一试一用,所学能够践行的少之又少,他求贤若渴,可是天下却以虚文应付,这不是他求贤的本意。
朱翊钧觉得读书人嘴上功夫一流,一落到实际就现了原形,这立刻就成了祖宗之法。
朱元璋都这么说过,不服去找朱元璋反对去!
“臣这说这件旧事,其实就是说今日考校矛盾说和算学之必要,能以所学措诸行事者,必然对矛盾二字洞悉明辨,对于算学之规矩,清晰明悟,经世致用为宜。”
“这仁和县搞出一千二百万亩田来,也让穷民苦力笑话咱们大明的进士,连个清丈都清不明白,贻笑大方。”马自强为自己的吏治法补充理由,眼高于顶,不能把所学付诸于实践,墨守成规还是养在翰林院好了,别去地方霍霍百姓了。
“大宗伯所言有理,当时中山王徐达如何回复太祖高皇帝的?”朱翊钧好奇,徐达对这些贱儒们,有什么神奇的手段没有,这现成的作业,不抄白不抄,这可是祖宗成法!
谭纶冷不丁的说道:“从军。”
谭纶知道这段旧事。
“从军。”马自强肯定了谭纶的回答,这些眼高手低的家伙,从军是最好的手段,彼时大明多战,从军那都是要人命的活儿,从军苦,可是从军之后,大明儒学士乱七八糟的毛病,全都治好了。
万士和十分确信的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彼时从军都要行万里路,至少他们的眼界开阔了,做事不再小气了,一如到了大宁卫的周良寅,悬在头上的刀逼的他必须要将所学付诸于实践,否则就是死。”
谭纶短兵几乎天下无敌,就连戚继光都不是对手,曾省吾少司马督师平定都掌蛮的时候,也是深入蛮荒,王崇古的环首刀也玩的出神入化,这一点王谦深有体会。
谭纶是浙党,曾省吾是楚党,王崇古是晋党,好坏不论的话,这都是循吏,给他们差事,他们真的能办妥当。
“手无缚鸡之力,入了京营哭爹喊娘,到了军营都是一帮祖宗。”俞大猷反对贱儒从军,皇帝不喜欢贱儒,军队的丘八们也不喜欢大头巾,这群贱儒入了京营,又是要待遇又是鼓动军心,军队山头文化本就严重,再加上这些个贱儒,那再强的京营,也会变得羸弱,还不如没有。
俞大猷反对贱儒从军。
“俞帅所虑周全。”朱翊钧深以为然的点头,他整日操阅军马,贱儒到了军营,那就是特么臭狗屎烂了一锅汤,好好的振武大势必然受到阻碍,与其让贱儒从军,不如让军卒读书。
徐达的作业抄不成了,可不代表大明皇帝没有手段收拾他们,一个算学考不过,把名字贴在东华门外,就这一招就能把贱儒恶心的寝食难安了,这年头做官要名望,连年考倒一,哪来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