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好几个国家的政要在吃吃喝喝,以为不是服务员的话,谁都有资格站在旁边看吗?
智瑶是个规则破坏者,以他的意思本来是要给家臣安排座位,却是遭到家臣自己拒绝了。
家臣的理由只有一个:礼不可废!
博览道必定是在场的家臣之一。
宰予、冉有、子游、闵子骞和一些门徒站着。
子路却是有座位。
不是智瑶搞什么区别对待,一切只因为子路也是个封号大夫,有自己的封邑来着。
要是子贡也在的话,其实也会有座位,原因跟子路一样。
而子路和子贡之所以成为晋国的大夫,无非就是军事上有建树。
现在不独晋国,任何人想在哪个拥有自己的封邑,拥有军事上的建树就是敲门砖。这个也是竞争更为激烈的大争之世即将开启的明显征兆。
不是晋国贵族,且早就没有了封邑的老子,他因为年纪的关系得到了一个座位。
老子不在左边,他跟来自周王室的一些贵族处在一个区域,跟一名叫尹喜的人聊得好像挺愉快?
实在是被累得个够呛的智瑶有属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带上智徐吾前往需要应酬的座位,向一位又一位宾客答谢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这个流程在后来还会加上新娘子,也就是一桌又一桌敬酒,用以对来客进行致谢,也是让夫家的亲戚、同村认一认新娘子,免得路上碰见了压根不知道是谁。
一圈走下来,智瑶喝了个肚子鼓胀,人也有了一些醉意。
可算能够坐在自己的座位后,智瑶再次扫视宾客。
可能是因为有了醉意的关系,使得智瑶控制不住心想:“要是现在动手,不光能屠戮其余卿位家族,起码四个诸侯会失去自己的执政,大多数诸侯的精英一下子丧尽……”
当然,智瑶只是醉了才会想一想,今天反正是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有一个人,他叫赵毋恤,目光扫视着宾客,脑子里也在想事情。
“我家现在极度需要回血!代君很快会带着一应大臣来‘晋阳’商谈婚事,要不要事先准备好出征代国的大军,再将代国君臣全部杀掉,一举灭掉代国呢?”
第250章 图谋齐国半壁江山
参加完婚礼的客人,大多数并没有立刻离开“智”地。
他们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社交,可能就是纯粹地借着智氏提供的场地聚一聚,也许会谈成一些重要的事情。
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人会去叨扰新婚燕尔的智瑶,有什么事起码也要半个月之后再说了。
在那半个月里,智瑶只有一个任务,努力进行耕耘使芬嬴早日有身孕,好为老智家多出新的成员。
媵?她们伺候好新婚的夫妻两就行了。
来智氏作客的人,他们早早发现了一件事情,也就是智氏的菜肴以及零嘴多得令人惊讶。
各种炖、煮、熬的汤,主食材有肉其实离不开牛、羊、鸡、鸭、鹅这几个种类,值得惊讶的是可能烹饪手法不同,又或是放入了他们不懂的提味料,吃起来着实是太美味了。
有些看似简单的菜色,纯粹是用新的炒菜方式,哪怕是一盘炒青豆吃起来也是十足美味。
别提还有各种卤味,好些人第一次吃卤味就彻底爱上,像是田乞就爱极了卤猪脚。
很多人可能不了解美食能够体现出一个民族的底蕴。美食能够代表该民族历史足够悠久,并且有过不止一次的辉煌。要不然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提供不了,谁有那个闲心去研究美食?
另外一点,一个国家若是有多到夸张的美食,其实还代表着这个国家在历史上的扩张范围极度惊人,吞并了一个又一个新的族群,使之成为自己的一份子,吸纳了被融合者的菜系。
即便是到了信息时代,了解上述事实的人依旧没有多少,或者说没有人去强调,智瑶所处的春秋晚期就更不会有人去思考了。
在智氏吃到各种美食的人,他们只光带着愉悦的心情去享受,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智氏将路走歪,不去谋求开垦出更多的耕地,搞美食研究完全就是玩物丧志的一种。
诸多的零嘴出现,打从事实上就是一种进步,代表着智氏一直在寻找可食用的新食材,发现可食用却是无法当成主食或药材给研究成了零嘴。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托了智跞和智申的福?智氏能够有这么多的新式菜肴和零嘴,大多数是智瑶为了改善智跞和智申的饮食才鼓捣出来呢。
不要觉得是在开玩笑,智氏多了那么多的新式菜肴以及零嘴,真的对文明有极强的助益,过程中发现的新种类食材完全就是在造福全人类!
事实上,一旦菜肴和零嘴的种类增加,可以减少对主食的消耗。
关于这一点智氏最有发言权,新军的伙食多了菜类,一下子对主食的消耗减少并不止是一点半点。
这么说吧,无法吃上荤腥的话,吃上三五碗主食都不一定能肚饱,要是有一块肥肉,可能两碗就顶饱了。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智瑶急得连国语都飙了出来。
这些天,智瑶除了睡觉、吃饭、发呆就是耕耘,喝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玩意。
为了展现自己真的将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汤水喝完,智瑶还将碗给倒扣了。
排排屈膝跪坐的一妻五媵注视着智瑶,脸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她们的后方左右两侧还站着施夷光和郑旦,一样是很欢愉的表情。
仅仅是半个月而已,看上去智瑶不止是瘦了一些,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并且眼眸也不像之前那么炯炯有神了。
可是没有办法!
多少人盼着智瑶的子嗣出生?仅是为了这一点,鞠躬尽瘁难道就不应该吗?
然而,现代早得出一个科学验证,在为人类繁衍而奋斗上面,其实越努力效果越差,重在养精蓄锐!
这半个月智瑶完全就是入乡随俗,建功立业的心思远比搞颜色更重。
等待半个月过去,智瑶纳闷地发现好些客人还是没有离去,了解了一下名单,把田乞、孟孙何忌、赵稷这三个人的名字用圈圈画起来。
因为媵里面多了一个来自秦国的武,倒是让智瑶多多少少了解到秦国的一些事情。
其中,秦国确实有东出的欲望,只是绝大多数秦国贵族并不那么赞成。
当然不是武直接说出那些,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讲一些闲话,能够让智瑶从那些话里“提炼”出精华,再窥探到秦国的现有格局。
秦国近些年并不太好过,主要是东出被晋国挡住,东面战场折损掉的兵力不少,导致西面的戎狄重新活跃起来。
他们从秦穆公时代开始一再征讨戎狄,一百七十多年过去,开始从单纯的军事手段变成一种安抚为主武力为辅的策略。
秦国在这种策略下大肆迁徙贵族到西边,比较要命的是迁徙过去的贵族看着不是改变戎狄的习性和习俗,变成这些贵族要被戎狄同化。
“所以不怪到了战国阶段之后,列国瞧不起胡化的秦国?”智瑶是这么想的。
事实是什么?秦国真的一度胡化,又在秦孝公嬴渠梁阶段努力诸夏化,一直到秦王政时期其实都未能取得完全的掰正。
拿秦国的束发样式跟山东列国对比就能清楚,传统的诸夏束发才不会有小辫子。然而秦人不止束发是歪的,还有编小辫子的习惯,仅是从这一点来看,楚人在束发和衣冠上比秦人更像是地地道道的诸夏苗裔。
山东列国瞧不起秦国,问题是打不过。
当然了,秦国现在啥也不是。
以智瑶成婚的今年去对比,假设是进行灭国之战的话,秦国都未必能打得过宋国。
“如何?”智申问的是媳妇怀上了没有。
智瑶露出苦笑。
老父亲这是关心则急了吧?才半个月而已,能看出什么啊!
有没有怀上,下个月就知道了。
智瑶找智申有其它事情,说道:“齐国正卿留‘智’或许重归于我,盼我往‘艾陵’助战。”
吴军北上的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目标明确就是进军“艾陵”这个地方。
早先智瑶有建议三桓暂时放弃“艾陵”,只是三恒明显不干,后面齐军用实力将“艾陵”给夺了去。
鲁国在那一段时间向晋国求援,晋国还在商议阶段,鲁国就失去“艾陵”了。
可能是鲁国从那一次看到晋国无法依靠,他们又担心齐国得寸进尺,考虑到邾国成了吴国的盟友,转而开始接触吴国。
所以,孟孙何忌还留在“智”地没有走,很有可能就是要向智氏解释清楚,避免鲁国跟吴国结盟对抗齐国,引来晋国的剧烈反应。
智申点了点头,问道:“如此,我如何应对?”
曾经的阳虎是鲁国的“隐相”,主持鲁国内外大小事务。
自从智申成为晋国的“元戎”之后,背后主持晋国大小事务的人其实就是智瑶了。
智瑶想都没想,说道:“与诸‘卿’商议,将如何便如何。”
他们倒是能够虚情假意地答应齐国会出兵援助,嘴巴里说说而已,一名晋军士兵都不会派去。可是没有必要啊!
信誉需要几十上百年做很多信守诺言的事情才能建立起来,破坏信誉却是极度容易,何必呢?
晋国六“卿”商议着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反正不会妨碍帮齐国一次,搞得后面智氏不能对齐国发动家族私战或国战。
智瑶提到齐国不是为了要不要出兵的事,说道:“田乞多次请见伯噽,伯噽乃是吴君宠臣,事或有变。”
几乎谁都知道伯噽是个小人,并且极度的贪财好色。
越国的逢同能够跟伯噽狼狈为奸,两个人的性格或许相近,更多的是逢同拿钱财将伯噽给喂饱了。
去年伍子胥蒙冤而死,有传言说就是逢同和伯噽的陷害。
逢同是越国之臣,能够跟伯噽伙同陷害伍子胥?其实已经足够说明吴国现在跟越国相处的复杂关系。
更直白一点来说,吴国压根就是把越国当成了锅里的料,不认为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
有逢同跟伯噽狼狈为奸已经极大影响了吴国的对外政策,再有田乞加入到这个二人组,会发生的龌蹉事必定更多。
智申问道:“司马穰苴在‘崔’?”
智瑶是将司马穰苴重新派了出去,也就难怪婚礼上没有看到司马穰苴的身影。
那个“崔”现在的主权还在齐国那边,实际的控制权却是属于智氏。
是属于智氏,不是属于晋国。这一点一定要区分清楚,不能搞错了。
智瑶坚定认为一旦“艾陵”爆发大战,齐军绝对不是吴军的对手。
齐国集结了十万大军在“艾陵”驻防,他们乱了好些年,阳生上台之后其实内乱并没有完全停止,再跟吴军激战丧师,智氏不逮住机会突破到济水南岸会很不合适。
“如此落井下石,妥当否?”智申还是很在乎智氏名声的。
智瑶说道:“取齐国‘谭’地可一举切断‘临淄’与济水上游联系。有大利,恶了风评便是小弊。”
智申还是不大赞成。
智瑶一点都不怪智申思想老古董。
毕竟,智申的思维才是当代多数老人的价值观,智瑶自己卑鄙也就卑鄙了,有什么资格去鄙视?
智瑶说道:“得‘谭’地,续而得齐国纺织重地,我家大利,齐国沦为‘莱’也!”
那个“莱”就是莱国,他被齐国吞并了。
智申陷入了沉思……
第251章 残暴就残暴吧!
跟以往一样,智申在这种大事上哪怕有自己的想法,执行的还是智瑶给出的方案。
这是智申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其实就跟没有想法差不多。不矛盾,他有一点想法,只是不构成方案,无法对智氏的发展起到益处,想法也就只是想法。
智瑶不一样的。他有想法也能拿出方案,太过长久的未来谁都说不出一个好坏,近期的利益却是能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