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儒雅、也不豪放,甚至还不猥琐。
他们几人交谈时,此时张韩脑子里还是如约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你率军冲杀,救人有功,获得武力+1,魅力+1】
【当前武力:82】
【魅力:73】
“啧,又是武力,还有魅力……”
张韩暗暗失落。
不过魅力挺好的,如果能成为大汉魅魔,估计惦记自己的敌人就会少一分,也不错。
第7章 乱世平贼 固安人心者,称英雄!
张韩感觉自己的筋肉又紧实了许多,且目力也随之变好,别看只加了小小的“1”,总数越高时,每一次提升的幅度就越大。
当然,也越难能可贵。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等到接近一百二的时候,或许就是超凡脱俗的境地。
“伯常,你刚才是如何能在战马上立起来的?”曹操好奇的问道。
单看骑兵如今的脚镫子,多是用皮和布所制,兵马在上想要双脚用力,多有不便,若非是马术精湛,很难做到在战马扬起前蹄时,还如此有力的站起来。
除非张韩真的实在熟稔,或者双腿十分有力能夹住战马。
夹住马背而起身,并非是不可能,譬如楚霸王项羽,在他那个年代甚至还没有马镫,他却能做到平稳于马背,以大腿稳固身体。
不过没有马镫的时候往往每次大战下来,大腿磨损都会非常严重。
“熟能生巧,”张韩微笑着说道。
他曾经自己鼓捣打了一副马镫,不过暂时不准备推广,用旧布又包裹起来,肉眼看去很难看出分别,除非上马试骑。
毕竟以现阶段的锻器水平,如果推广不出几年或许都能用上。
曹老板虽能起于乱世,但现在他可掌控不住,一旦有一次战败,就藏不住了。
张韩作战本就勇猛,有此物在战马上又比一般骑兵稳固、矫捷,这算是他善战的秘密。
他这般解释,也算合理。
曹操不知信还是不信,反正点头称赞了几句,揭了过去。
而后带人先回寿张营地,请鲍信入帐商议,了解如今兖州北地的状况,并且为他设下小宴压惊,毕竟差点身死在战场上。
顺带等曹仁等将军回来,鲍信也在等他的一位部将从另一条路引军来汇合。
说是小宴,其实还是干粮和酒水,连肉块都切不出多少,唯有小块的肉糜。
几人吃饱了饭菜,饮酒谈论,聊起了如今的态势,对鲍信,曹操口中的情感偏偏要重几分。
“孟德,此次来救援,设奇兵于寿张,料敌先机而急行军,令为兄敬佩,当初我早知你用兵不凡,有大家风范。若袁本初能言听计从,何至于董贼祸乱。”
学兵法的人有很多,但能深入理解的极少,理解且可纯熟运用、运筹帷幄而深明其“道”者,寥寥可数。
鲍信早年在何进麾下,一同谋事极多,和曹操自是很早就认识,那时候满雒阳的士人都说要和曹操保持界限,其出身腌臜。
唯有袁绍不会如此,依旧和曹操来往,并且较为亲密。
后曹操不断有名望崛起、功绩加身,这种情况缓解了许多,但那些所谓世族友人并不会交心,只是表面客气。
直至后来,鲍信觉得曹操做事果决,格局较大,多谋而善断,与之结交逐深。那时就料定,曹孟德非常人,定大有可为。
而后的讨董联盟,更是交情至生死,才有了后来主迎曹操进兖州,今日曹军设伏来救,便可印证当年眼光。
两人之间的这份情谊,已经错综复杂,不止“同盟”了,而鲍信心中更是敬佩。
若非是有此大胆料定,果断出兵,且奇计伏兵,不可能这般容易。
曹操倒是轻松,抬碗和鲍信又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道:“涛弟、卫公,曾在卞水救我性命,如今我再救下允诚,无非是天理循环。”
“嗬,”鲍信喉咙里短促的发出受噎的声音,曹操提及的两人,鲍韬、卫兹。
尽皆战死在徐荣的手下。
死于讨董时追逐天子途中的卞水之战,那一战也将曹操所聚兵力、援助全部打散,因此不得不在逃亡后,回亲族、友人集聚之地寻求再起之资。
想到两人,他心中越发怀念。
“呵,”鲍信苦笑了两声,场面也为之一静。
过了一会儿,曹操放下酒碗,轻声道:“如果是孟卓、刘岱身陷囹圄,我或许会悲痛,但不会涉险来救,允诚与之不同也。”
说完,他将手放在了鲍信的手背上,用力一握,双眸微虚上身探过去,轻言道:“允诚,雒阳中我友人极少,袁绍且都不算,而你则算我恩师、密友。”
“袁绍都不算?他可是世族之中,独与伱最亲近之人。”
“嗯~”曹操笑着摇头,“并非如此,世族不与阉宦同流,故而雒阳大多人不喜操也,若与操为友,则视为轻贱自堕,因操出身不算清白;袁绍虽为世族之后,然他与操为密友,人们却会夸赞他不拘小节,心胸豁达。别的人绝无此赞誉。”
“哈——”鲍信笑着愣住,接着更放声而笑,“哈哈哈!他袁本初的名望,的确能让人标准大为降低。”
“这就是地位所致,”曹操再次目光沉凝,深视鲍信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世族的风雅之流,恐怕只能靠袁绍领我进去了,而如今几经沉浮后我终于又觉得,这风雅之流我终究是不愿进去了。”
“袁绍非明主,欲立刘虞为伪帝,率先崩离大汉,世族竟也有不少人夸赞他胆气豪迈,敢为人先,不受董贼所挟故而支持赞誉。这不是与‘同操为友’一样的道理吗?”
“如果有一日我也能有此地位,也自会有人夸赞曹孟德自小聪慧故称‘阿瞒’,志存高远故称豪杰,心怀天下而成英豪,自是英豪又何问出处?”
“说得好,”鲍信双眸一亮,当即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饮尽。喝完之后,又面露沉思,反手抓住了曹操的手腕,凑近道:“英雄为何?乱世平贼、固安人心者。”
“孟德平贼已初见功绩,固安可有计略?!如若能安定人心,有令人追随影从的气度,我鲍信竭尽全力也当推举孟德为主,提领兖州诸郡!”
他是懂的。
鲍信太懂曹操这些话里可不光是叙旧而已,豪言壮语之中早已见其野望。
兖州,他想要兖州!
而且不是巧取豪夺,这就是想告诉自己,他曹孟德是比刘岱、张邈、郑遂、边让等人,更适合兖州的英雄!
平贼之功,定心之策!若都能达成,名望所至又何须担忧!?
现下真正的难题就在于,击退的这些青徐贼,是驱赶还是收归!他们裹挟的流民又有多少,这些人丁一旦到手,又如何安置。
要知道,安置不了引起哗变,反受其乱;安置之后厚此薄彼,本地的百姓又如何安抚?此两方若有一方不得民心,都难长久。
曹操轻笑道:“我虽暂无计略,可能揽在野之才,总能得人心归附。”
“嗯……愿闻其详。”鲍信拱手,面色认真的请教,他知道曹操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要与他交心而谈,商谈此后兖州之政了。
第8章 唯才是举,尽展才华(求追读)
“孟德,如何能得在野之才?”
“我当初羡慕袁绍这等人,只需振臂一呼便可得海内名士响应,直到现在,袁氏之门都还是名士云集,许多人想进其麾下,也挤不进去。”
鲍信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起来,这话听来,若说孟德不酸袁绍的家世当然是不可能的,袁本初去年、今年在冀州安身,虽有许多人跟随,有名士出谋划策,但也打了几场轰烈的漂亮仗,于逆境之中声名大噪,再加上他的家世,所以有了挤破门槛都要归附于其麾下的光景。
这是大部分人认为,袁绍是那位能够问鼎乱世终局的人,这是他已经展现出来的潜力,而且他的身名光耀、家族门生故吏遍天下,只会更加强盛。
曹操顿了顿,又沉声道:“袁绍,就好似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登堂入室者便是德才兼备的名师高士,廊庑之中所立者也为名族之后,但仍旧还有不少人,被拒之门外。”
“而他袁绍,不过是大汉士人的一道缩影,但凡士人为官吏,所任用之人无不以德行、名望为重,以出身为准。”
“是以,那些拒之门外者,难道就无才了吗?平定乱世以清雅之士并无不可,但只以清雅德操为主,不顾才能却也本末倒置,我认为,结束乱世的关键应该在才。”
曹操上身坐得挺直了些,面色严肃堂正,目光如炬一般平视远处,沉声道:“我曹孟德,愿拆掉所谓‘殿堂’、‘门楣’,以才能为主,得以推举,唯才是举。”
“如此,方式包容吞吐天地之志,至于德行当施以监察、应用重典来规范即可。所以,到我处来虽无殿堂之高贵,但有天地辽阔可尽情施展才华!”
“唯才是举……”
鲍信在思索之后,逐渐点头。
不得不说,此法不光是能够让曹操麾下聚集人才,同时也能增长对抗境内士人。
这是孟德最能立足的方式,求贤唯才,足以抗衡,加上此次刘岱身死、郑遂战死,百姓正是人心离散的时候,他可以安定寒门、士民以及百姓之心。
也可以得更多乡勇追随,因而易于招募兵马。退一步说,若能击溃之后,得青徐贼寇为俘,这些人全部征为兵士,孟德麾下兵马也会大增。
“孟德所言极是,”鲍信微微感慨,却还是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虽如此,但击溃青徐贼,安定其裹挟流民,又岂是容易之事。”
“我既占济北、任城等地,与东郡遥相互援,以孟德为尊,推举为刺史先行平贼,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张邈、边让等人无力平定青徐贼寇,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我。”
鲍信和曹操合心就在于此,在商谈之中不需要曹操说得太过直白,只需一点就明白他所求。
同时还能看清当下局势,远望之后态势。
他说完这句话后,曹操的脸色才真正轻松下来,成了。
如此,这一趟设奇兵于寿张才是真正的“大获全胜”,不只是战事得胜,人心也将向曹而倾斜,曹操展颜而笑,“先稳定局势,之后如何安置流民、复建城池,等人才归聚,定能想出办法。”
“二位明公,关于内治之法,学生有话想说。”
这时候,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张韩忽然开口,让两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看了过来。
见他拱手而下,面色如常,不像是吹牛,曹操暗中咋舌。
啧,你又知道。
若真能说出些建树来,倒是意外之喜,曹操伸手向张韩一指,对鲍信嬉笑道:“你看,这就是唯才是举的例子。”
“呵呵呵,”鲍信饶有兴致的看着张韩,此时戏志才也凑了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曹操拍了拍身旁的蒲团,示意张韩坐于身侧,同时语气缓而轻松的道:“说吧,有何计策?”
张韩依言坐下,言简意赅的说出了两个字——军屯。
“而且是,集中管辖的军屯。”
“嗯,说得不错。”两人相继点头,唯有如此可以让青徐这些贼寇有所安存,并且能与本地的百姓待遇区分开来。
拓地垦荒,是百姓的重要生存方式,一为保障民生、二为军队储备粮食,若要实兴屯田制度,只要划分好税收、开垦区域、人手任用等,便能达到稳固的结果。
曹操和鲍信都明白,时下的确需要靠兴田土,来收归人心了,兖州士族也定不会拒绝。
不过如何屯、屯在何处,却需要细细商议。
张韩接着道:“青州、徐州相继生贼,起源在于当地之政已崩塌,丧失了令百姓信服的权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失了人心。”
“人心离散,民失其粮,为求保命挺而为贼,其实他们本质还是农民出身,所携作战的兵刃大多还是以农具所改。”
“是以,明公不必继续和贼寇追杀鏖战,此战之后他们军心全无,当以袭扰为主,待其精疲力尽,无粮可食的时候,再出言劝降,定能有所获。”
“毕竟,贼寇进退维谷,已被困于兖州,退有泰山府君,进有明公大军,若是继续厮杀反而会让他们铤而走险,而不攻不追,只是日夜袭扰,待敌疲乏则能摧毁其心志,一旦他们求降,便可任意拿捏。”
“那时,收归为屯民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张韩深知,屯民可不算百姓,那是收归于曹操麾下随意迁徙的民众,若是选入军屯之中,就要跟随军队四处迁移,为军队耕种粮食,同时自己也能饱腹。一般将领、太守极少管屯民的死活。
但眼下对于他们来说,做屯民虽然苦涩低贱,总比为贼丢了全家性命的好。
“而且,日后在屯田之策上,给予这些屯民一点希望,譬如数年之后可令一批苦劳甚多者定居于某县,并且可以租田享收成之果、予以成家婚配等,皆可让屯民有一线希望。”
“他们若是能有田,有家,有这一线希望,就有了固安之地,定会拜服明公之政。”
张韩说完,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曹操拍案道:“伯常一言,令我茅塞顿开,以往多思之事也不必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