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常,我考你一考,若我中途设伏,该设在何处?”
“当在街亭!”马谡指着沙盘上一处说道。
“为何?”
“此为南北必经之地,无论是安定的杨秋,还是兴国(没考证到具体位置,图上是大概推测位置)氐王阿贵,白马氐人杨千王,又或者是金城的韩遂,如果他们不想面对西面的坚城冀县,那就必须先从北面往东,然后经过街亭往南。”
“那幼常觉得,街亭该如何守?”
马谡正在思考,他边上还站着一个小男孩——年仅九岁的姜维。张谦把姜维带在身边,一来是满足自己的收集癖;二来,姜家是天水大姓,虽然姜维父亲早年死在羌人作乱中,但是他的族叔姜叙现在还在祁山道上的历城屯兵,张谦此举也是在对姜家释放善意。
不过张谦还没收姜维为徒,只是让马谡考较他一些学问,张谦想的是,到底把姜维收为己有,还是给某人打包送去。
马谡准备开口时,传令兵来报,说韩遂派使者来见。
张谦在议事处接见了他们。
“二位如何称呼?”
“征西将军麾下阎行/成公英见过侯爷。”
“原来是阎将军,还有成公将军,不知韩遂派你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特给侯爷送来一件礼物!”
张谦摆了摆手,魏昌走近接过礼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衣服。
马谡站在一旁,一下子认出,那是他兄长马良的衣服。
马谡想要开口,张谦拦住了他,问道:“衣服的主人身在何处?”
成公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敢问侯爷,这衣服的主人可是对您十分重要?”
“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张谦直接开口。
成公英轻轻一笑,说道:“这就好,我家将军想用此人与侯爷做一笔交易。”
“我可以认为是威胁吗?”张谦面色平静,但在场之人无不感觉周围一下子冷了下来。
张谦并不是鹰扬虎视不苟言笑之人,也不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很随和。
但久居上位,张谦身上自然养出了一份威严庄重。
此话落下,成公英和阎行额头都不由得冒出一滴冷汗。
“当然不是威胁,这衣服的主人现在毫发无伤,正在我家将军府中做客,我们此来只是想要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只要侯爷能将陇西和金城两郡交给羌人放牧,我们不仅每年为侯爷献上大量的牛羊,还愿意永远听从侯爷的吩咐。”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成公英和阎行对视一眼,成公英壮着胆子说道,“我们当然不敢伤害侯爷的朋友,但是陇右形势复杂,若是有不开眼的贼寇于路途中伤了侯爷的朋友,那我们就无法保证了。”
张谦听完,先是呵呵一笑,然后面色严肃的说道:“回去告诉韩遂,让他好好的把季常给我送回来,然后纳首请降,我可以封他做金城太守;若是过程中季常少了一根毛发,我就灭他韩遂满门,若是季常出了意外,我灭他三族。”
成公英和阎行面露不善,开口质问道:“你既然说他是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身死吗?”
“幼常,你来告诉他理由!”张谦指着马谡说道。
成公英看向马谡,这个年轻人,眉宇间却与马良有几分相似。
马谡为兄长落入韩遂手中感到悲痛,但他也知道,此时如果妥协,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自己的兄长也就更加危险。
于是,马谡开口道:
“忠义立于身,报明主之厚遇,吾兄若有不测,谡当继兄长之志,亲赴陇西,取韩遂首级。我马家子弟,生作人杰,死亦鬼雄,只有就义的鬼,没有屈膝的人。”
好!
张谦:这么有骨气的人居然会在街亭丢下大军自个跑了,诸葛孔明,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太想念马良,所以把这孩子养在温室里了?
还有,幼常,你以后不要随意篡改“我”的诗句,这是在画蛇添足,知不知道?
阎行和成公英听完马谡的话,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张谦示意手下拦住了。
“我二人不过我家将军麾下一小卒,若是侯爷觉得以我两人可以换回先生的朋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不做以人质威胁他人的事!”张谦一脸认真的说道,似乎他在襄阳州牧朝堂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你二人回去一人报信即可,至于另一人,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请阁下看出好戏。”
“魏昌,带他们下去,无论他们之中,留下谁都行,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
第360章 马超有援兵 街亭设伏击
自张谦抵达上邽之后,张飞与马超二人几乎每天都会小斗一场。
而另一边,法正已经带着黄忠北上抵达街亭。
自从在阴平见到黄忠斩杀氐人首领强端后,法正那是对黄忠赞不绝口,他不明白,这么厉害和蔼的老将军,庞统居然不带?
果然是肉眼凡胎,不识英雄好汉。
法正与黄忠到达街亭后,看了一圈周边的山势,感叹道:“此处山高谷深,地势险要,退可守陇右,进可攻关中,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啊!”
黄忠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先生让你我二人放一部分人过去,我们得找个隐秘点的地方。”
“既如此,何不在山上扎营?”
“可!”
……
马超这边,已经联系上了兴国氐王阿贵以及白马氐人杨千万,另外,从潼关一路逃回安定(郡)的杨秋也和马超再度建立了联系。
像凉州这种战乱频发的地方,所谓的恩仇从来不是关键,无论汉人军阀,还是羌氐首领,都只认同实力,谁的实力大,他们就臣服谁;谁能给他们更大的好处,他们就臣服谁。
当他们知晓,马超只靠着三千人,就抵挡住了张谦之后,他们对这个刚刚占据了冀县的外来者的实力,不由得心生怀疑,尤其是马超派出的人,对他们说,马超一人就打的张谦万人不敢出城。
这样一来,他们还有啥好怕的?
赶紧与马超会师,先打进上邽,再闯进冀县,去抢夺财物啊!
杨秋这边,对马超多少有些惧意,不过马超派人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出兵,事成之后,不仅既往不咎,共享财物,而且以后绝不带兵经过他的领地,若是夏侯渊对他用兵,自己还可以增援。
几方联合下,杨千万,阿贵,杨秋凑出五千人马,火速赶往上邽。
路过街亭之时,几千人一开始还没注意,后来,有斥候来报,说山上似乎有大军的痕迹。
阿贵瞄了一眼山头,带着独特的口音说道:“此山坡势较缓,即便有人在此埋伏,也起不到居高临下的优势,可见用兵之人乃庸人也。”
杨千万看了眼也分析道:“看这模样,见不到一个人影,若仅是山背面,恐怕只能藏下两千余人,便是南边相对这座山上也有埋伏……”
杨千万话音未落,南北两座山上便传来了号角声。
黄忠骑在马上,他所带有五千人,虽多是步卒,但骑兵也有五百之数。
“黄老将军!”看到黄忠要出发,法正连忙喊道。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黄忠扯了扯缰绳说道。
“我的意思是,老将军不要忘了子让说的事,还有,要留活口!”
黄忠一顿,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众将士,随我杀!”
……
号角吹,战鼓擂。
天渐寒,血犹沸。
老将黄忠,赤心不改!
街亭有龙泉,冬夏不曾减;
汉室有虎将,青史永留存。
谁挽雕弓如满月,公舞刀起喝魂灭!
……
黄忠一马当先,杨千万皱起眼睛看着来人,突然大笑:“难怪马超一人便可吓得张谦万人不敢出城,原来他手下尽是这样的老家伙。”
随即,又看过左右,“谁与我取他首级?”
“末将杨譱;”
“末将杨乕;”
“愿为大王拿下此人!”
杨譱杨乕说完,拍马而出,一人使鞭,一人使锤,两人对视一眼,皆有在对方之前抢下来人首级的想法。
杨秋看着二人,羡慕不已,若是他麾下也有这样的猛将,还怕马超干什么呢?
杨千万看着身旁杨秋阿贵的脸色,得意的说道:“杨譱杨乕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当年吕布,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千万刚说完话,就看见杨秋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
杨千万叹了口气,这样胆小怕事的人物,居然也配在西凉称雄作霸,自己还要与他合作,实在是耻辱。
正当他转过头准备为杨譱杨乕庆祝的时候,却发现两人早已血溅当场,身首分离。
“是谁,是谁偷袭了我的爱将!”杨千万大怒。
“你看那周围,可还有他人?”杨秋用原本遮挡眼睛的左手擦了擦额头的汉水,他脑海中还不断回顾起刚才的画面,杨譱杨乕与那来将一照面,两人还未举起武器,就已经被黄忠一刀斩了,那挥刀的速度,没有二十年以上的苦练,绝对做不到。
这时,阿贵大笑起来。
杨秋和杨千万皆看向阿贵,“阿贵大王为何发笑?”
“区区一个老将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给我西凉男儿丢人。”
“你——”杨秋杨千万大怒,问向阿贵,“难道你麾下有人,是那来将的对手?”
阿贵也不恼怒,淡淡的说道:“若论近身功夫,我麾下确实无人敢说百分百胜过他,但要说起骑射,我西凉有的是好手!”
“褚人翼,你是我帐下第一射箭手,就让荆州来的莽汉,见识一下我西凉神箭手的实力。”
“愿为大王效死力!”
褚人翼拍马向前几步,取出弓箭朝着黄忠射去。
“从来没有人能躲过褚人翼的箭!”
阿贵话音刚落,褚人翼的箭被黄忠一刀砍断,掉落在地。
“如果有,那他也躲不过褚人翼的连珠箭!”
褚人翼认真了几分,一箭射出的同时,迅速搭弓射出第二箭,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黄忠一脸严肃,同样挥刀挡掉第一箭,不过,持刀的惯性使他绝对不能再挡下第二箭。
阿贵见状,得意的说道:“看到没有,但凡看到褚人翼出箭的人,要想活命,只有转身逃跑一条路。”
下一刻,黄忠身体往后一倒,箭支从他身上险之又险的穿过,然而,这并没有结束,黄忠伸手抓住了箭支的尾翼,又从棕马一侧取过长弓,以脚拉弓,动作之快,褚人翼只来得及喊出“小心”,便倒地而亡。
“天底下竟有此等样人?”阿贵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谁还有办法对付他?”阿贵和杨千万都看向杨秋,这时只有他还未曾出动一人了。
杨秋摸了摸下巴,镇定的说道:“我确实有个好办法!”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