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征心说,【这法子不多的是吗?我有一百种可以化解分封制带来威胁的法子,你要不要?】
什么?
听到冯征的心声,嬴政当即心中,一阵大惊。
畜生啊!
你有法子你不早说?
等等,朕好像之前,也没问来着……
“那你说说。”
“诺。”
冯征说道,“首先,陛下不是担心地方的方国,会对中央产生威胁吗?那就不给军权,或者,一开始不给大军权。
地方的大威胁,有中央专门处置,还需要他们干什么呢?
所以,陛下的分封制,搞的就是恩赐分封,而不能养祸。首先,可以弄个推恩令。”
“推恩令?何者?”
嬴政听罢,好奇问道。
“陛下,所谓的推恩令,是推的是诸侯王的恩,也是,继承之恩。”
冯征说道,“大秦要施行分封制,要分封王子皇孙,那是以血统来分封诸侯。所以,这血统,是皇恩,是陛下之恩。
而诸侯王,也可以继续行使自己的恩德,周朝施行分封制,最后为祸,那是因为诸侯王被分封之后,发展壮大,最后,周天子也权势不保,地位不保。但是,若是让诸侯推恩,自我削弱,那这威胁,还会大吗?”
什么?
诸侯推恩,自我削弱?
嬴政听罢,心里一动,即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也搞分封?”
【嚯,秦始皇不愧是秦始皇,孺子可教啊。】
我特么?
嬴政听罢,当即一脸黑线。
“嘿,陛下英明。”
冯征笑道,“正是如此,之前,周朝的时候,不管是天子,还是诸侯,卿大夫士,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继承制,乃维稳维系,对自己的保存实力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是,若是分封诸侯之后,中央与地方方国,既是臣属关系,又有一些敌对关系。
这时候,为了中央,那就不能让地方维稳维系,保存绝对实力。那就要让他分化变弱!
所以,朝廷颁发严令,诸侯王百年之后,除却嫡长子之外,务必要至少再多分封几个儿子,一同继承先王臣民。”
什么?
一同继承?
听到冯征的话,嬴政当即脸色一变,一阵惊愕诧异。
多个儿子一同继承?
咝?
嬴政心中顿时错愕,冯征这想法,确实挺有独特之处。
若是诸侯国之内,有多个王子世子一同继承,那一个诸侯国,势必会被分化为几个。
一个拳头若是握紧了,或许威胁力不少。
但是,若是分成五根手指头,还能有多少大威胁呢?
这改变,显而易见。
“若是诸侯国再经过推恩,一分为几,如此一来,诸侯之祸,势必不会造成尾大不掉。”
嬴政点头恍然道,“却是一个,很为独特的法子!”
“嘿,陛下英明。”
冯征笑道,“陛下就下令,至少分封四个儿子共同继承,若是子女过三,纵然是嫡长子,也最多只能继承一半国土。
如此一来,三代之后,各个诸侯国的后代,分化的还能有多少吗?
于此同时,朝廷还施行郡县制。
朝廷就再下令,若是诸侯王国的规模,少于多少人,多少城,那就不能再叫诸侯王国,改为诸侯公国,公国者,不受诸侯王节制,而直接受朝廷节制。
再往下,设一个侯国级别,要开始受郡来节制。
再往下,那就是城主,县主,邑主,受县令节制。
城主之后,不再受推恩限制,不再享推恩福祉,反正对朝廷不会有任何威胁了,而且,几代之后,朝廷给这些人的勋爵,照样也能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富贵,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如此一来,地方的势力得到了权贵是没错,被重用也是没错,但是大军权在朝廷手中,地方王国最多只有千百卫队,剿灭匪徒不在话下,但是想要犯上作乱,只怕是连郡都攻破不了,又有何威胁?
百十年之后,三五代人之后,地方的威胁没了,朝廷的所有目的,也都达到了!”
咝?
“妙也!”
听到冯征的话,嬴政当即一笑,“却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推恩令,推诸侯之恩,而解朝廷之险,却是不错!却是不错!”
【那是,汉武帝采纳的推恩令嘛,千古阳谋,能错的了吗?】
冯征心说,【不过,这推恩令,得有一个强大的前提,那就是,中央够有力道。】
【都说汉武帝推行推恩令是弱化诸侯的绝学,但是,最重要的是,地方的诸侯王,不敢反对。】
【为啥啊,因为他爹汉景帝在的时候,最能打的那一帮诸侯大叔大爷们,全都被周亚夫摆平了!剩下的一帮人明明知道推恩令对自己是削弱,但是打也打不过中央,那还不得乖乖听话啊?】
【不过,这也正好适合大秦,只要大秦把军权拿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关中军团的作战实力最为强大,那就不怕地方的诸侯国不听话。】
【不听话是吧?削他!】
【唯一可惜的是,万一扶苏即位,他对诸侯王过于怜悯,再废除一些政令,害的诸侯尾大不掉,那就糟糕了。】
【毕竟,诸公子除了胡亥之外,现在关系都算不错,但是,那是没有被皇权诱惑到啊!】
恩?
听到冯征的心声,嬴政心中当即一动,看了眼扶苏,继而,微微眯眼。
推恩令可行,但是,法策,务必要严!
且,绝对不能给扶苏带来任何将其松弛改变的机会!
“陛下,长安侯之言,确实可行!”
一旁,淳于越听罢,也是甚为惊奇,连连说道,“臣建议,以推恩令推行,分封诸公子,来稳固大秦河山!”
“此举此策……”
嬴政听罢,并未着急点头,而是看向扶苏,“扶苏,你以为如何?”
第223章 可以,但是得先给钱
我?
扶苏听罢,迟疑了一下,躬身缓缓言道,“儿臣认为,长安侯之言甚可。”
没啥毛病吧?
扶苏心说,长安侯自认为妥当,而父皇也认为妙绝,淳于博士也认为甚可,那还能有何问题不成?
“那你认为,可还有什么不足,亦或是,着重注意之处?”
着重注意?
扶苏一愣,微微摇头,“儿臣不知也。”
【啥啊?】
冯征听了一愣,心说,【着重注意之处?一是军,二是粮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军队是不能交给地方来管的,但是,你得委派吧?这军队,要怎么派,派多少,如何安置?这就是问题!】
【还有粮的问题,地方的军队的需求谁来养,这是其一。地方的权贵和官吏谁来养,这是其二。】
【说到底,就是给地方到底多大的自治权,若是完全放权,那就是完全的独立王国,一把手全放了,容易养虎为患啊!】
【若是自治权过于狭小,那分封的意义,也就荡然无存了。】
嬴政听罢,心里微微叹息。
朕正为如此而思虑,不知扶苏,能否意识得到?
“一句不知,怎么就够了?”
嬴政凝眉道,“朕问你,若设置分封制,防止地方沾染军权,那这朝廷的军队,你是派还是不派?要派多少?如何驻守?驻守之后,这粮草供应,是该谁来供应?”
“这……”
扶苏听罢,这才说道,“儿臣认为,军队所派多少,需看地方的需求有多大,而粮草,若是由地方供应,省时省力。”
“恩……”
嬴政听罢,这才点头,“那,若是由地方供应,若是对地方依赖过重,暗生关联,相互为靠,又当该如何?”
咝?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不禁一愣,“儿臣……那就由朝廷供应?”
“朝廷供应,那岂不是不能省时省力了?”
我?
啊哈?
扶苏听了人都傻了,啥情况啊?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怎么才算对?
“儿臣不知也,请父皇圣训。”
“你呀……冯征,你来说。”
“诺……”
冯征笑道,“陛下,微臣认为,这事情,可以有几个解决之策。第一,地方诸侯国供应可以,但是,不能一国供应一军,而应该,多国供应一军,参杂供应,加轮换供应。如此一来,地方驻军算是吃百家饭的,自然不会和其中一家,关系非凡。而且,两三代之后,公国侯国林立,更不会相互勾结。防的,就是这么几十年罢了。”
“恩,是也……”
嬴政听罢,笑着点头,“这办法不错,那还有呢?”
“还有就更简单了。”
冯征笑道,“粮草是地方的,但是,钱是朝廷的。朝廷发钱,帮地方驻军采购粮草。谁的恩?朝廷的恩,谁的粮?朝廷买的粮!跟地方有什么关系?地方是拿粮食卖钱,而且是卖给朝廷,你不卖,那你就是刻意囤积粮草,能不卖吗?敢不卖吗?这不就也能解决了吗?”
“呵呵,却是如此。”
嬴政听罢,又笑了笑,随即看向扶苏,“扶苏,听懂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