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乃金陵府通判马日新，正在调查知府大人死因，昨日还在奔波之中，臣不能留在这里饮酒。”
马日新态度坚决。
贾蓉也不为难他：“你离开吧。”
要是一般人，绝对害怕因此得罪贾蓉，而马日新走的很干脆，当真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
“这个二五郎...”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安平郡王召见，就这么离开，真是不懂规矩。”
除了马日新，其余人没有离开的，他们想要与安平郡王套近乎的时候，发现安平郡王并没有出现。
此时，贾蓉正在自己的军帐，面前站着十来个锦衣卫。
有贾蓉带来的锦衣千户王长通，金陵锦衣千户所的锦衣千户，七八个锦衣百户。
金陵锦衣千户所的千户，名叫白圭，拱手道：“回禀王爷，商税之事，参与者甚众，金陵豪商基本上都签了一份名单。”
“金陵府的知府，是怎么死的？”
贾蓉凝视白圭，金陵锦衣卫，相比较神京锦衣卫差得太远。问了几个问题，白圭竟然都是语焉不详。
“回王爷...”
白圭面色凝重：“根据王知府身边随从所说，王知府骑马狂奔之时落马，爬起来跳了一段舞，倒地身亡...”
骑马狂奔，落马后跳了一段舞？
好诡异的死法！
“你们没有一些线索吗？”
贾蓉脸色阴沉：“金陵锦衣卫，干什么吃的？”
当真没用！
“回王爷...”
白圭苦笑一声：“锦衣卫毕竟力量有限，当初王知府又是在荒郊野外，我们没有线人见到。不过有一条线索，又不是线索，王知府往来之人颇多，但是出城查案前一晚，去了石头侯府...”
“石头侯？”
贾蓉眯了眯眼：“其他三府知府与知县情况如何？”
白圭深吸一口气：“死法一模一样，有的睡觉中，半夜的时候，突然起身跳舞，然后倒地身亡，有的正在如厕...有的还正在为了生孩子...”
死之前所做之事不一样，但是死法都是一样，都是跳一段舞...
这特娘的，贾蓉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他不懂破案，听得都是晕晕乎乎：“继续调查，本王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这时间已经很长！”
“要是不能破案，本王绝不轻饶！”
江南这些死的人，都是知府知县之类的地方官。
如果不能破案，江南之地都会陷入恐慌。
其次，那些签订拒绝商税缴纳的豪族富商，也要好好查查，因为利益拒绝没事，要是养一些私兵...
可就要被处理才行。
白圭走后，一个锦衣卫来报：“王爷，目前酒宴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异常？
这才是最大的异常，因为有了异常，有了顾虑，才不敢多说，不敢有什么表现。
怕暴露！
就在这时，一个军卒跑来禀报：“王爷，有人死了！石头侯死了！跳了一段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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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处处不同寻常
石头侯死了。
刚才贾蓉还在怀疑，石头侯有没有造反嫌疑。
下一刻就死了。
很突兀。
死得很安详，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生前显然是很愉悦的。看着四周面色惊恐的人群，贾蓉蹲下身子，在石头侯身上摸了摸。
除了一些银票，什么都没有。
“将石头侯尸体带回去吧。”
贾蓉心中阴沉无比，在军营中石头侯丢掉小命，传出去是他所为，还是皇室所为？有心人一旦宣扬此事，有嘴也说不清。
还没再说两句，石头侯带来的老管家哭哭啼啼的：“侯爷啊，你死得冤枉啊，咱们这一脉，当年争夺皇位失败，至今对我们还是不放心啊。现在石头侯一脉，都死绝了，都死绝了...他们可以放心了...”
四周的官宦与勋贵，有些人面带悲戚。
自古皇位争夺极为残酷，当年九皇子争位失败，被贬金陵，如今已经接近七十年。
最终，皇室还是不放心石头侯啊。
贾蓉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个石头侯府的老管家这是啥意思？
“放肆！”
以为本王不说话，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想说啥就说啥？
你特酿哭的时候，也要真情实意一些：“你过来。”
老管家惨笑一声：“安平王爷，我们侯爷死了，现在我们说几句悲伤的话，也不允许了吗？”
老管家这种态度...就是堵住人的嘴？
还是别有用心？
是啊，人都死了，死绝了，都不允许说几句话？
“首先...”
贾蓉目视四周官宦勋贵：“当年争位之事，你们不清楚，本王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本王很清楚，已经一甲子过去，石头侯活得好好的，当年争位失败的时候，都没被杀死，如今石头侯成了富贵翁，反而要被杀死？”
这合理吗？
皇室要是想要弄死石头侯，会等到现在？
“拔营！入城！”
贾蓉冷笑一声：“将这个老管家抓起来，好好审问！”
不知为何，贾蓉有一种直觉。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一个老管家就算是心中悲戚，主子死了，就算是忠心，背地里说几句可以，如今大庭广众之下，金陵城的官宦勋贵都在这里，说出这些话，显然是不合理。
似乎是故意而为。
抹黑他，抹黑朝廷。
甚至蛊惑人心，在这么多官宦勋贵面前，尽情展现悲戚，让人产生情感共鸣。
朝廷狠辣？
包括死的那些知府，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原因。
甚至是，转移注意力。
贾蓉这次来，主要目的是什么？
商税！
盐课！
要是有这么多的死人，还是知府知县死了，不说查案，单单舆论风波，就足以让贾蓉焦头烂额。
“本王大军，进入金陵京畿营，坐镇金陵。”
贾蓉扫视所有勋贵官宦：“这件事情，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
大军开拔，到了晚上才进入金陵城。
安抚了勋贵官宦，贾蓉这才来到自己的住处。
金陵本有皇宫，京畿营就在金陵皇宫四周四个大营。这里本是禁军驻地，大周皇城迁往神京城后，这里更名京畿营。
“还不说吗？”
看着被严刑拷打的石头侯府管家，贾蓉内心越发肯定，这个石头侯府的管家，一定是有问题。
太硬了！
如果不是经过特殊训练，屈打成招都有可能。
再有之前种种举动，贾蓉心里的直觉越发强烈。
这个老管家，绝对不简单。
偏偏这个老管家，唔，五十来岁的管家，嘴巴很严实，反复就是一句：皇室卑鄙，斩尽杀绝。
除了这一句，愣是没有从这个管家口中，听到第九个字：“关黑屋吧。”
黑屋...
听到这几个字，姬允祥先是一哆嗦。
他尝试过，没有一点光线，没有一点声音，一日给一餐饭之外，他只坚持了两天。
“金陵城现在如何？”
坐在大堂，贾蓉面前站着几个锦衣卫，这几个锦衣卫，都是贾蓉从神京城带来的。
“王爷放心，如今金陵锦衣卫所，已经被末将掌控，现在正在排查，是否有不忠之人。”
王长通面色阴郁：“金陵锦衣卫所，吃空饷近半，其次...锦衣卫所多数无能，且各地关系网漏洞太多，想要彻底构架起来，需要三个月。”
怪不得，江南那些知府知县死了，锦衣卫不能提供有用的情报。
如若在神京城中，锦衣卫早就有卷宗放在他面前。
皇帝要他带着一个锦衣卫所前来，看来早有预料：“你全力去做，如若人手不足，本王会上疏，从神京城调人来。”
金陵城目前的人，无论是金陵驻军，还是锦衣卫，都不可相信。
仅仅一天时间，贾蓉都感觉事情频繁发生，都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