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过去。
黄盖抿着嘴:“士元,此计当真可行?”
“老夫也不知道。”
庞统摇头轻笑,片刻后却是话音一转:“但,我们这些人,总要为大夏再做点什么,不是吗?”
此刻。
一向是足智多谋,被誉为大夏凤雏的庞统,此刻脸上却也尽是踌躇之色:“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公覆,你可想好了?”
轻声一阵询问。
庞统自顾的注视着面前的黄盖,沉默叹息一声:“此计凶险万分,此时此刻,老夫不会勉强于你。”
抿着嘴。
庞统整个人的脸上也颇多踌躇之色,一字一句道:“而且,如若真的实行此等计划,公覆你,必为千夫所指。”
一句之后。
在场众人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黄盖身上。
却只见得黄盖洒脱一笑。
咬着牙,终是重重点头。
定定的望向在场众人。
“我黄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缓缓摇了摇头,黄盖的神色愈加的坚定下来:“此刻死都不怕,区区骂名和杀生之祸,又有何妨?”
说完。
黄盖昂首狠狠的拍了拍胸脯:“士元,诸位!你们就瞧好吧!”
黄盖年过甲子。
但此刻豪迈雄浑,却让在场众多年轻许多的人,自叹弗如。
众人望着洒脱的黄盖。
默不作声。
包括着庞统在内,皆是默不作声。
朝着黄盖缓缓一拜。
而不过片刻之后。
当李广利笑意盈盈的来到了营帐中。
所看得的。
便是一如往常一般,沉默孤寂的大夏众人。
“诸位同僚,近日可好?”
李广利眯着眼睛,不屑的撇着众人。
昔日。
他李广利在这些人面前,不过一三流货色。
无论是武艺,战功亦或是是职位。
都是和他们根本无法相较的存在。
但如今。
攻守相易。
他李广利如今乃是冒顿座上之宾。
而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庞统等人,却不过只是一群阶下囚罢了。
见得此刻的庞统等人。
一股莫名的优越感,胸中顿生。
然而李广利的一句询问。
却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见得依旧是默默的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庞统众人。
李广利眯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阵厉色:“这么多天了,诸位还没想明白吗?”
“区区一个大夏,真就那么值得留恋吗?只要你们和我一样,弃暗投明,仍不失高官厚禄……”
话还没说完。
这边前方的黄盖猛然睁开双眼,狠狠的瞪了李广利一眼:“如果你是来这里继续说这些废话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满是煞气的目光,带着阵阵森冷之意,直刺李广利身上。
让李广利下意识的便是退后些许。
过了片刻,才是回过神来。
望向黄盖等人,一声冷哼:“冥顽不灵!慈禧恶毒,李镇昏庸,主昏而臣奸!”
“如此大夏,还有何留恋的?诸位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回应李广利的,依旧是众人阵阵淡漠的目光。
这一次。
李广利倒也不恼。
“看来,诸位还真是大夏的忠贞之臣呢。”
脸上不屑的笑意更甚,李广利突然却是话音一转:“但是很可惜,你们对大夏忠心耿耿。却不知道,就连这大夏的主人,都将要背弃他的大夏了!”
一句之后。
原本低着头,连看都不想看李广利一眼的众人。
终于是抬起头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得众人疑惑的目光。
李广利眯着眼睛,嘴角一咧:“什么意思?待会儿,诸位不就知道了?”
缓缓上前一步。
李广利缓缓摊开了双手,瞥向众人:“诸位可知我此次何来?”
众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广利。
却见得李广利缓缓的挥了挥手。
身后的匈奴士兵,便已上前将庞统众人直接押解了起来。
“李广利,你想要干什么!?”
黄盖怒目而视,朝着李广利大声呵斥。
而李广利转头,只是不住笑道:“不干什么,只是让诸位去看一场好戏而已。”
随后,便是缓缓伸出了右手:“请吧,诸位。”
“待会儿的大戏,可是精彩得很呢。”
一句之后。
李广利大步流星,直接离去。
而众人,也是被匈奴士兵押解着,紧紧跟随李广利。
此刻的李广利,可谓是春风得意。
却不知道。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在场众人眼神一阵交流。
默不作声,齐齐低下头去。
片刻后。
匈奴牙帐。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你们不能这么对朕!朕是大夏天子!”
“你们不能这么对朕!”
一声声的凄厉的呼喊声中。
李烨在匈奴士兵的拖拽之下,不住的挣扎着。
却还是被强行带到了匈奴牙帐之中。
望向一旁正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皆是不怀好意笑容的匈奴众人。
神色恍惚。
浑身轻颤片刻,不由退后半步,这才是停止了挣扎。
伸长了脖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你们到底要……”
话还没说完。
营帐之外,再一次的动静传来。
却见得在匈奴士兵的押解之下。
庞统,黄盖,杨家二子,张郃……
一行足足十余人,同样被带来到了营帐之中。
“老太师……”
见得庞统等人,李镇脸色欣喜,不由自主的呼喊出声。
那模样,就像是在泥潭中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的失足者。
但仅仅是片刻,李镇似乎想到了什么。
抿了抿嘴,便低下头去。
自顾的退后三步,连看都不敢看庞统等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