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有些傻吧!”有人看不惯瓦岗将领,自然出言嘲讽。
王道徇神色变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瓦岗降将们,真的会这样犯傻,为郑国舍身取义,去袭击李靖吗,这跟出城前的计划不一样啊!
“不会是投敌吧?”王家人多疑,所以他率先想到这种可能,脸色更加难看了。
“咚咚咚!”中军大营响彻擂鼓声,随后整个营寨似乎瞬间颤动起来,各方团营紧急响应,战马声、铁戈声、踏步声、口令声相继传出,一条条小队汇聚,如同小溪入河汇海一般,到营外时候,已经整齐有序,开始组合方阵要迎敌了。
“弓箭手准备——”
一名俾将赵晨,是李靖在西北讨伐中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自小出身猎户家庭,是个神箭手,从斥候火长,几年内破格提拔到了俾将,此时他指挥一万弓箭手方阵,要对来犯的郑军进行射击。
“停!”程知节眼看就要抵达一箭半地的时候,下令停止前进。
因为大华的弩机和复合强弓,能够射到一箭半地,比普通长弓一箭之地还有远,他们再冲锋就要变成活靶子了。
一万瓦岗军旧部人马,这时候全部神色复杂又慌张地停下,让他们冲锋上去,都心知肚明有去无回,纯粹是飞蛾扑火,所以都充满绝望,这时候被叫停,自然都有些意外,还有对生存活命的希冀。
“全部下马,摘盔懈甲!”程知节大喝一声。
罗士信随后喊了一句:“换旗!”
有几名亲信的随从,已经提前得知消息,从怀内掏出了白色布,先撤下郑国的旗帜,换上了白旗。
程知节、邴元真等人纷纷下马,后面的两千多骑兵也随着下马,当他们看到旗子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投诚啊!
这一举动,让大营前的华军方阵全都愣住了。
“派人通知元帅去!”
“赵将军,看,元帅已经到了。”有侍卫指着营内的方位,一簇光明铠骑兵,簇拥护卫着李靖,来到辕门外。
“来人,询问来将何意?”李靖抵达方阵中,下达了第一道口令。
“喏!”有喊令军官背着令旗,朝着方阵之前跑去,同时挥舞一面小令旗,朝着对面大喊:“来将报上名号,尔等是何用意?”
程知节走出阵前,脱下头盔,扔掉兵器,大声喊道:“本人是姓程,名知节,外号咬金,曾是瓦岗将领,今日引兵特来投奔大华,请李将军接纳!”
李靖闻言之后,心中大喜,若是得程知节这名虎将,倒是如虎添翼了。
“元帅,当心有诈!”有谋士和副将们提醒。
李靖阅历老练,能够猜到程知节等人的心思,所以并不担心有诈,但是,他不会太过盲目自信,还是要按照常规来办,于是命人传令,让对方降军将领、都尉以上官职者,丢掉兵器,走上前来。
其余校尉、百夫长以下,原地待命,看守本军队伍,统一上缴兵器,然后接受押送。
程知节、罗士信、邴元真等人,乖乖丢掉兵器,他们信得过大华,更听闻李靖的为人,觉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害死他们,目前大华打天下,急需人才,求贤若渴,他们效力大华,能够为其征战,觉得应该不会被为难。
这几人,带着三四十余名偏将、都尉,来到李靖所在的中军方阵,见到了大华统帅。
“吾等前来投诚,请李元帅恕罪!”
李靖气定神闲,朗声道:“各为其主,何罪之有,尔等既然前来投奔大华,本帅暂时代表大华,接纳尔等归降,过往之事,莫要再提了,你们与大华也没有过任何交战,以后可以同心协力,安定天下!”
第八百零四章 参议军事
罗士信、程知节、邴元真等一批武将,听到李靖如此和蔼说出来,没有任何嘲讽之色,也没有刁难,说的清风细雨,又任重道远,顿时把这些降将给安稳住了紧张的情绪。
“将几位将军请入帅帐,待会讨论攻城部署,外面那些郑军,暂时收编到大军之后,缴械休息。”李靖发话了。
程知节抱拳道:“启禀李元帅,那些士卒都是昔日瓦岗军的旧部,没有多少王世充的兵马,请元帅明察。”
李靖点头到:“那正好,不必隔离关押了,不过大战当前,我大华军暂不用归降之兵,需要他们适应大华的军纪,稍后,会派人去讲解军中铁律,还有大华的待遇,让他们真正融入大华,而不是形式上的加入。”
“还是元帅考虑周全!”程知节点头。
李靖发号施令之后,一名偏将慕蓉桦带着数千人马,将瓦岗军士围住,然后引向大军侧营之地,收缴了他们的武器,虽说已经投降,但是真假难辨,需要防备,万一过来搞偷袭、兵变,那就阴沟翻船了。
受降的都尉和副将被引入一个营帐内等候,也算被暂时软禁了,把他们身上的铠甲都给摘除,回头要更换成大华的甲衣。
唯独罗士信、程知节、邴元真三人被李靖邀入帅帐,因为这三将在瓦岗略有名气,而且熟知渑池城内的兵力和部署,粮草情况等。
程知节说道:“元帅,实不相瞒,这次王世充派来鲁王,王道徇为统帅守此城,这鲁王并无多少谋略,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与王世充是堂兄弟,沾亲带故,所以被封亲王了,平时对瓦岗将领、隋廷旧将都不怎么待见,没有人真正愿意为王家人卖命,但是王世充毕竟占据洛阳,城内许多官员、将领的家人都在那里,受到胁迫,以家族为人质,许多官员和将领不得不听命王世充,我们都是无家眷之人,所以跑了也毫无牵挂。”
李靖点头,了解这种情况,目前东都洛阳,有不少豪门家族,被困在那里,许多隋朝旧臣,六部元老们,当初杨广迁都洛阳,想要削弱门阀势力,斩掉关陇贵族的根基,才会那样迫不及待,近乎野蛮式的迁都。
不过这样的效果是显著的,隋文帝没有办到的事,被野心极大的杨广强行实现,一步到位,门阀贵族被割开许多,远没有以前的影响力了,加上乱世到来,各地门阀都受到了重创,这对后世唐宋科举制度大力推广,寒门取士,提供了机会。
三人将城内部署,粮草情况,后续援军等全都说了,知己知彼,李靖胜券更大,可以说,不废什么力气,就能拿下此城。
“洛阳城的军力如何?”
邴元真答道:“有十万精兵,那是王世充底牌,不会派出来迎战,他怕损失殆尽,目前派出来迎战的兵力,都不是他的亲信部队,多是降兵、地方隋兵、新兵等,战斗力很低。”
“元帅要进攻洛阳,以大华的兵力,长驱直入,并不困难,但洛阳城非常坚固,有修筑瓮城和外郭堡垒,加强防御,要攻克起来,就增了难度,而且北方窦建德派了使者去见了王世充,关键时候,肯定会来救援的,不得不防。”
“这个放心,南、北两面分别有侯君集、来护儿两位讲解把守,阻击窦建德、杜伏威、萧梁的救援,而且,只要窦建德敢带兵亲至,他的末日也就到了,毕竟不久也要御驾亲征了。”
“陛下要出征?”三人都吃惊了。
“当然,天下诸侯如此之多,陛下肯定要亲自出征,横扫几路诸侯,我李靖,也不过是打头阵而已!”李靖说的很是平淡,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建立大功勋,那样反而功高震主。
这是既定战略,罗昭云御驾亲征是必然的,因为开国皇帝,都要树立自己允文允武的伟人形象,只有自己亲自征服之后,才能驾驭得了这些元帅和武将,才能熟知将领,不至于对军方管控生疏,最后被架空了。
程知节、邴元真等人心想,如果大华陛下亲自出征,到时候,他们要跟随麾下,那就能建立更大功业,不至于被闲置了。
“元帅,不知秦琼将军何在?”
李靖道:“还在长安城外的大营,训练军队,到时候也会随陛下出征。”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灯与秦哥哥又能见面了!”罗士信、程知节都兴奋,他们当初与秦琼同在张须陀账下为将,后路张须陀兵败身亡,他们各自走散。
薛万仞也来到营帐内,听到渑池只剩下三万人马后,立即请缨,要对渑池进行猛攻。
李靖沉思后道:“既然几位瓦岗将军都意见撤出来,里面也没有我们必须招降之人,可以攻城了。”
“末将领命!”薛万仞披甲而去,要调动大军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