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用力几分,试图将跳动的心脏压下去。
但越是这样,就跳得越快。
随时都有可能从口里跳出来一般。
太可怕了!
心想,莫非……自己得病了?
他顿时吓了一跳。
他虽然不怕死,但他怕生病。
尤其是那种病得半死不活的。
一来受罪,二来烧钱。
他穷成那样,哪里还有钱看病啊。
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赶紧收回自己落在纪云舒身上的目光。
以防自己被那种感觉折磨死。
喘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他轻声念叨了一句。
因为周围本很安静,他又正好站在窗户口。
所以小小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里面正在画画的纪云舒。
她手一顿,细细的毛笔立刻离开了纸面上。
闻声看去,就看到宋止站在外头,一手按着胸口,低着头嘀咕着什么。
“宋公子?你这是?”
“呃!”宋止一抬头,就迎上了纪云舒细腻的目光。
渐渐平复的心脏再次剧烈一跳。
仿佛再次要从他的口中跳出来了一样。
纪云舒拧了下眉。
略有担忧。
“宋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
“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宋止低下头,脸颊却红了,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因为被冻的,他说,“我是来给你送粥的。”
“粥?”
“不过已经冷了,你要是想喝的话,我去给你端点热的来。”宋止慌忙将被景容放在一旁的两碗粥拿了起来。
冰冰凉凉!
一点热度也没有。
甚至有些被冻住了!
纪云舒说,“不用了,我不饿。”
“你画了这么久,还是休息下吧。”
“没事。”
“景公子说的果然没错,纪公子你画起画来,真的能忘我。”
“哦?他是这样说我的吗?”
宋止说,“原话不是这样,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纪云舒笑了一下,目光往外面看了看,她怎么记得之前景容还在,这会却不见了。
便问,“对了,景容他人呢?”
宋止指了一个方向,说,“他已经走了。”
“哦!”
“那个……我也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画画吧,你要是饿了,随时叫我,我给你煮粥吃。”
纪云舒见他端着两个冰冷冷的碗站在窗户口对着自己,那画面十分好笑,又赶紧拒绝,“真的不用了,外面这么冷,宋公子你去休息吧。”
“好,那我走了。”
宋止莫名的朝她鞠了一躬。
便走了。
纪云舒迟钝了一下。
怎么感觉宋止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但是那里不一样,他又想不出来。
索性——
摇摇头。
罢了!
也开始继续作画。
两天时间,她大概已经将死者的相貌摸清楚了。
基本上没有什么分差。
毕竟,她是画了很多张死者面部轮廓的画像,又用陶泥捏了很多骨块,再一一组到一起,才有了这张画像。
只要不出意外,等她上完色,再慢慢调整,明日,或者后天就能出来了。
……
第二天。
平阳侯府。
今天恭左相带着儿子恭士林亲自登门拜访。
还带来了很多礼品。
说白了,就是来谈自己儿子婚事的。
也打算让两个年轻人今天好好见见面。
大雪中的一脸马车内。
恭士林坐在自己父亲的一侧,默默不做声。
只听得见外头马车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
像是一张张纸被撕破了一般。
寒风瑟瑟,从外头吹了进来,掀起了那块布帘子。
恭士林抱了抱手臂,抿了抿唇,看着自己那不苟言笑的父亲好一会。
欲言又止。
然后——
鼓足勇气说,“爹,其实不用这么着急。”
嗯?
恭左相眉头一皱。
“什么?”
“孩儿的意思是,不用急在今天。”
“怎么能不着急?”
“我跟文殊的事……”
恭左相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这事确实有些快了,可你既然喜欢她,我们两家又是世交,所以这事不能拖,待会到了平阳侯府,你自己也要注意些,礼仪上不能失态。”
不容反驳。
恭士林从来不爱解释。
所以,也只好不多言了。
可是他心里却闷闷不乐。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脏处不停的搅拌一样难受。
自己真的爱李文殊吗?
真的能接受吗?
可是不爱又如何?
不接受又如何?
他和李文殊的命运,早早就注定好了。不是一个“不”字就能选择得了的。
第1148章 你给我小心点
很快,马车停在了平阳侯府的门口。
此时大雪还在继续下。
却比昨天小了一些。
马夫跳下马车。
喊道,“老爷,少爷,到了。”
闻言,恭左相从里面下来。
恭士林紧随其后。
大雪纷纷,随风飘到了他们的身上。
好在二人披着披风。
而在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上面装的全都是礼品。
平阳侯亲自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