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消散!
景容虽满目杀气,可他依旧保持着自己此刻的冷静,说:“你可能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呵呵。”纪桓笑了一下,目光朝周围那些兵点了点,“那这些兵马?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兵马?”
“你该不会不认得西北之遥的兵马吧?”
什么?
西北之遥?
纪桓猛地一颤,朝周围看了去,那些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看到他们手臂上的盔甲上皆刻着一个“孔”字。
呃!
纪桓顿时明白了。
“是……孔衢的兵马?”
那个场面驻守在西北之遥宜城,又因救驾有功而被先皇封为“骠骑大将军”的孔衢。
纪桓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步棋!
“可是,你怎么可以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调动到西北的兵?”他心中仍旧困惑。
景容眼底泛着幽幽冷光,“你既然想知道,好,我让你死的明白,早在出兵侯辽当天,我就已经命人悄悄送信去了西北,借用孔衢一万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全然明白了!
纪桓冷笑,带着几分凄惨,他说:“景容,这都是皇上亲自下的令,他就是要你死!”
卫奕就是要他死!
多狠心的话。
多狠心的一个决定啊!
景容颦起剑眉,眼里充斥着血丝,说:“哪怕当初我多一丝狠心,今时今日,这片西塞草原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我不能再让这一切继续了。”
嗯?
什么意思?
纪桓眼眸一睁:“你是要造反?”
景容说:“这天下,本就是我的,何来的反?”
呃!
纪桓微怔,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景容的这句话。
他消化了好一会,脸上露出赴死的表情。
随即,后他咧着如狼牙一般嘴笑着,丝毫畏惧,仰着头,看着侯辽湛蓝的天。
大笑起来。
“我到底还是算错了一步啊!”
那个抓着他的两个士兵松开了手。
他整个人都跌了下去。
景容说:“下半辈子,你最好别姓纪了。”
说完。
景容举起手中那把莫若的长剑,朝纪桓砍了去。
当即,人头落地!
……
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可西塞草原却已千疮百孔,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气息。
山丘之上。
立着一块墓碑。
写着莫若和唐思。
是合墓!
碑文上的字是景容亲自为莫若和唐思刻的墓碑。
众人站在墓碑前一言不发。
景容盔甲未褪,手中握着两把剑,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莫若的。
过了良久——
他将莫若那把剑插在了墓碑旁边。
“莫若,来生我们继续做兄弟!”他的手摸着那块冰冷的墓碑。
冷意从他手掌细小的纹路中飞快流窜,也冷遍了他的全身。
纪云舒面容憔悴的抱着怀中仍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已经熟睡了。
那小巧的脸蛋有着莫若的几分英气,也有着唐思的几分俏皮。
纪云舒看着面前的墓碑。
想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他和莫若在破庙的外面。
莫若坐在外头的长廊处,单脚搭在上面,靠着柱子仰头喝酒。
天际中泛着墨色光线,透过从瓦片流下的丝丝雨水,朦朦胧胧的洒在了他的肩头上。
显得有几分凄凉。
纪云舒默默的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抬着头,看着绵绵不断的雨。
道,“青梅时时,雨水迢迢,扁舟一兮,君子酒兮。·”
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女子般的温温如水。
莫若笑了一声。
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原来纪先生不仅破案了得,这诗作的也不错。”“小诗几句,人人都道得出来。”
第1035章 容王回京了
“青梅、雨水、扁舟、君子,有趣,有趣。”
又喝了一口酒!
纪云舒看着他,吸了一口冷气,问,“莫公子,可否问个问题?”
“请便。”
“这酒,多一杯可解愁,少一杯呢?”
恩?
这问题有意思!
莫若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多一杯解愁,少一杯……醒不了。”
又开始喝起酒来,一口接着一口。
纪云舒,“莫公子心里,始终未能放下一人,酒能让你忘记一切,却也能让你想起一切,酒意酒中,愁易解,醒意醒中,情难纾。”
声音温如落玉。
莫若不语,单单唇角你带笑。
……
纪云舒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会闪现出当年那个画面。
或许,她真的希望莫若在那个时候就一醉不醒,永远都活在他自己世界里。
而她,也没有将他叫醒!
她多希望,莫若还是当年那个爱喝酒的少年。
也希望唐思还是那个喜欢吵吵闹闹的唐思。
一切都没有变!
纪云舒眼底再次泛起了泪光,她说:“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孩子,我也答应你,绝不会让他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让他没有仇恨的活下去。”
语气是如此的难受。
尔后,景容从袖中取出了一块腰间上的玉佩,放进了婴儿的襁褓之中。
“这是你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好好戴在身边吧。”
襁褓中本在熟睡的婴孩忽然如蠕动了几下身子,微微的张开了眼睛。
最后又睡去了!
三爷经过这场恶战之后,身受重伤,大不如前了,他看着自己女儿和女婿的墓碑时,老泪纵横。
心里的痛根本难以言表!
纪云舒让人将怀中抱走后,她安慰三爷:“三爷,人死不能复生!”
三爷痛心疾首!
缓了许久才撑下来。
他问纪云舒:“难道……不可以将莫知留下来吗?”
纪云舒轻轻摇头:“何必一个孩子承受这些?我答应了唐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今时今日发生的一切,三爷,你放心,我也向你保证,莫知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但是现在的侯辽不能没有你。”
“我明白了!”
三爷是如此的无奈!
但也不得不这样。
等人都离开这片山丘后。
纪云舒扑进了他的怀中,哭得满脸是泪。
景容“呃”了一声。
胸口一阵作疼!
纪云舒立刻离开了他的怀中,“怎么了?”
景容摸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