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此,岂容你们这么放肆。”
两人赶紧哈腰,“是是是……”
脸色尴尬!
卫傅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这才上前,拱手,“王爷,府上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景容“恩”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纪云舒。
似乎纪云舒才是主子!
顺着景容的目光,卫傅看向纪云舒,心底当然是不痛快的。
要知道,他可是认定了纪云舒是凶手,偏偏死了一个丫头,将罪揽了过去。
而这会,鸾儿被逼死一事,还没传到卫府,不然,卫傅肯定又要跪到地上,哭天喊地求刘大人和王爷做主了。
可是这厮弄错了。
县太爷和景容,都是站在纪云舒这边的好吧!
纪云舒不再耽误时间,目光扫视一圈。
问,“设宴那晚,是谁为你们老爷和夫人在旁边斟酒?”
此话一出,大伙互相看去。
人群中,这才慢慢走出一人,双手紧紧的搓着放在腹部上,低着头。
小声回道,“是奴婢,那晚,是奴婢为老爷和夫人斟的酒。”
那姑娘说话的同时,纪云舒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十七八的模样。
她问,“那天,你斟酒的时候,可有异常?”
姑娘想了想,摇头,“没有。”
“当真没有?”
“应该没有。”
“再想想。”
大概是纪云舒的语气微微有些加重的缘故,那姑娘的手一直都在发抖。
再细细一想,最终,还是摇着头,“真的没有。”
“可是杯中有毒。”纪云舒说。
这一说,弄得大厅里的人一下躁动了。
那姑娘也不傻,纪云舒这样一说,她自然是明白的。
立刻跪了下来,慌张惊颤的说,“不是奴婢,奴婢不可能下毒害死老爷跟夫人的,老爷跟夫人待奴婢很好,奴婢不可能下毒的。”
带着哭腔!
不是鸾儿下的毒吗?
怎么这会,成了月儿?
卫傅也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朝着那个丫头,大声斥问,“月儿,难道是你下的毒?”
“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啊。”
“不是她。”纪云舒出声,上前,将月儿扶了起来,“我没说是你下的毒,你不必这么慌张。”
这可将大家难住了。
景容不明,“这么肯定?”
她点头,将月儿的左手轻轻抬了起来,一边说,“因为她的左手五指受过伤,应该……不能动吧?”
“纪姑娘……你怎么知道?”月儿惊讶。
她研究骨,当然知道!
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不必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用一只手斟酒,还要下毒的话,风险太大,而且,根本就不可能。”
卫傅听完,朝着月儿问,“你的手……不能动?”
月儿收了眼泪,点点头,“是,夫人见我可怜,才将我带进府中的,奴婢也是一直照顾夫人的,夫人也没将我手有残疾的事情说出去。”
不得不说,卫夫人真好。
纪云舒也不想再多说,与卫傅说,“卫管家,麻烦你带着他们去忙吧。”
卫傅点头,又把人带下去了。
既然不是月儿,那么,那毒,是怎么下进去的?
纪云舒似乎没有再深思这个问题,看了一眼景容。
道,“我想去看看卫奕。”
“好。”
他没有阻止。
于是,纪云舒便去了后院灵堂。
一进去,就看到卫奕跪在里面。
几天下来,卫奕就这样一直跪着,从前院到这里,纪云舒更是听说,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记得,卫奕总是最不经饿。
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总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卫奕身边,跪了下来,朝着前面的棺材牌位,鞠了三躬!
卫奕一双疲惫无神的侧眸,看到纪云舒的那一瞬,当下便红了眼。
哽咽的唤了一声,“舒儿……”
纪云舒对上那双深凹的眼睛,心猛的一疼。
这两日,卫奕究竟是如何度过来的?
“舒儿……”卫奕一声声的唤她。
纪云舒伸出衣袖中的素指,摸着他冰冷的脸颊,那股冷意,似乎在她掌心的纹路上,发疯似的流窜。
深入她的皮囊内,幻化成一根根尖锐的冰条,刺向她的心脏。
疼得她紧皱眉梢。
卫奕握住她的手,扑进了她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如孩童一般!
纪云舒纤细的双臂紧紧的搂着他,在他的头上抚摸起来。
“卫奕,我不是说过,有我在,别怕。”
话在卫奕的耳边萦绕,他哭得更加厉害了,一边说,“可是舒儿不见了,舒儿也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会一直照顾你,不会离开你的。”
他身体一颤一颤的,连带着纪云舒小小的身子骨、都被他带着抖颤起来。
他拧着难受的哭腔,“舒儿真的不会离开我吗?真的吗?”
“是,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
“舒儿……”
卫奕将她搂得更紧。
第109章 这筷子不是咱们府上的
第109章 这筷子不是咱们府上的
灵堂里,卫奕抱着纪云舒不撒手!
灵堂外,景容面无表情,任谁也猜不透。
琅泊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也看着里头的纪云舒和卫奕。
这两日,他奉命照顾卫奕,眼不眨的盯着他,眼眶边都黑了一圈,可谓是寸步不离。
自然,卫奕没吃饭,他也空了两日的肚子。
轻叹一声,自语起来:“纪姑娘遇到这么多的事,心里还惦记着卫公子。”
此话中,尽带着几分羡慕!
景容一记冷眼,顿时将他皮肉冻得僵硬。
只好低了低头,闭嘴了!
琅泊心里可纳闷了,自家王爷不仅不吃醋,还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可他哪里知道,景容的心,早已如冬月的枯枝般撕裂疼痛。
纪云舒心里有个纪裴,那个人,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是他拼尽全力,都无法将其比下去的。
尽管,纪裴可能真的死了。
而他,却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
想到此处,景容轻勾薄唇,泛着苦涩的笑。
这会,纪云舒已将卫奕轻轻推开,用衣袖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泪。
“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如此下去怎么行?”有些心疼。
“可是……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若是饿坏了身体,明天你爹娘出殡,你怎还有力气去送他们?”
提到这里,卫奕紧抿着干巴巴的嘴,不作反驳。
卫府的下人们也立刻去厨房将饭菜端了来,卫奕含着泪,使劲咽了几口,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
打了一个哭嗝,身子一抖,连带着手中的筷子也抖到了桌上。
哐哐——
几声!
纪云舒将筷子挑起来,正准备塞回他的手中,手一顿,深眉一锁。
恩?
正当卫奕准备将筷子夹过去时,纪云舒已将两支筷子拿到自己面前、细细端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