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希望呼和浩放他们走。
景容折了回火堆旁,坐下。
乌力罕问,“景公子,他怎么说?”
景容面无表情道,“等他自己决定吧,他是想跟我们一起打越丹也好,还是不插手,都随他。”
乌力罕点头。
可旁边的侯辽士兵道,“呼和浩要他的命,他当然应该跟随我们一起打越丹才对,将呼和浩的头拧下去。”
有人附和,“都说越丹人有野心,而且心狠手辣,真是一点也没错。”
乌力罕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但他担忧道,“此次我们断了他们的援军,又毁了他差不多一半的粮草,逼急了那帮越丹人,恐怕他们会以招还招。”
莫若出声,“这片草原到处都是侯辽人的营地,呼和浩就是派人烧得了东,也烧不了西。”
“就怕其中有意外!”景容看着面前的火堆道。
嗯?
“依景公子的意思是?”
他说,“人一旦被逼急了,就会狗急跳墙,他呼和浩再如何耍小聪明,说到底也是个莽夫,喜欢拳脚上见真功夫,援军被拦,粮草被烧,他们自然不会再等,必然会出兵,这一战,不会等太久。”
一士兵说,“出战倒是好了,也免得一拖一拖,尽早灭了越丹那颗毒瘤,还咱们西塞草原一个安静。”
但——
景容可不是这个以为,而是还有顾虑。
旁人看不出来,但莫若看得出,毕竟二人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太熟悉对方的想法了。
他靠近问,“你在担心什么?”
景容沉了一声气,又忍不住从地上挑起一根树枝,便面前熊熊的火焰中戳了戳。
口中道,“呼和浩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就打下草原的西部,定是有过人之处,他援军被拦截,粮草被烧,若是打硬仗胜算不大,一个凡事都要求有十全把握的人,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置身窘迫之中。”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撤兵回西部?”
“他既然带兵前来,就没有要折回的可能,援军被拦,粮草被毁,那么,他肯定还有别的准备,来保证他一定会赢!”
“……”
那是什么意思?
忽然——
白音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说,“呼和浩在带兵前来之前,我得知他在你们侯辽安插了内应。”
众人惊!
纷纷看向他。
“你是说内应?”
白音点头,“没错,那是他留的最后一手,以防万一。”
“是谁?”
他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也看到了,呼和浩连我都能牺牲,又怎么会告诉我?但我可以确定,你们侯辽军营里……有内鬼,而且,那只内鬼,必定掌控了一队兵马。”
另一边。
三爷带着自己的兵马去和木扎尔和其余贵族的兵马汇合,驻扎在离越丹军营几百里外的地方。
木扎尔招人进主营议事,商讨进宫越丹的计策。
也朝越丹递了开战书。
三日后,决战。木扎尔确实长得十分威猛,往那一坐就很有威慑力,从众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家都很敬重他,而木扎尔也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他实行民主,有能者居之,但凡危害到侯辽的人,他必定铲除,绝不姑
息,而他与呼和浩不同,他少了几分野心,没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壮阔,宁愿守着这片草原,守护自己的侯辽人们,安心过日。
这也是为何数百年来大临灭了很多小国,却始终没有进攻侯辽的缘故。
商议完毕。
木扎尔看着分坐两边的各个领头人,说,“此次攻打越丹,势必要一举灭了他们。”
“首领放心,那帮越丹人敢来我们的地盘,就等于送死。”说话的是格塔。他也是侯辽其中一个大贵族,圈着一块地,养着几万兵马,此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猛将,打了不少部落,可后来却被狼在手上咬了一口,骨头碎裂,废了,可尽管断了一只手,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的威猛之
气,据说,他后来找那些野狼报仇,扛着一把大刀,单手砍了几十匹烈性野狼,这事迹,至今还在侯辽人口中津津乐道。
木扎尔望着他,点头说,“越丹失去援军,就如同断了双翼,任由他们再飞,也只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大家气势高涨!
从营帐中出来。
三爷被格塔叫住。
“赫赤安答。”
三爷来侯辽的时候就为自己取了一个侯辽名字,叫赫赤。
“格塔安答有事?”“听说这次木扎尔答应出兵灭越丹,都是你的原因,是你料到越丹是在等其他部落的援兵,所以截了胡,木扎尔才答应出兵的。”
第944章 内鬼不除,必定兵败
木扎尔一直就有众多顾虑,一边担心越丹使诈,又一边担心呼和浩会暗中作怪、另有别的打算,故而处处防备,以至于迟迟不肯出兵,正所谓,要想百战百胜,就要知己知彼,没弄清楚越丹的底细之前,
木扎尔自然不会贸贸然就出兵,要不是三爷,木扎尔也不会这么早出兵。听得格塔这话,三爷板着一张脸,严肃道,“从越丹在西部草原崛起的那一刻,这一战就在所难免!越丹人这么猖狂,直接带兵来这边驻扎,木扎尔又怎么会忍?只是他考虑得比较多,毕竟这是打仗,不是
打猎!而且此次出兵也是迟早的事,跟我说与不说,并没有直接性的关系。”
谦虚了!
格塔笑了下。
浑身的肌肉抖了抖。他操着粗狂的嗓音:“那倒也是,打越丹确实是必然!可要不是你,以木扎尔的性格,他顾虑的越多,时间就会拖得越久,虽然这不是打猎,却像打猎一样!要快、狠、准,这样我们才能占尽先机、处于上
风,而不是被动,偏偏木扎尔不喜欢打仗,也最怕在这片草原上染血,可要我说,这场仗早就该打了,在越丹人没来之前就该带兵灭了他们,这才是我们侯辽人的气概!”
你说,对不对?
从格塔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对木扎尔实行的“仁政”十分不满。
甚至心里积累了许多怨言。
三爷不想戳破他!
更不知道格塔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敏感性的话?难道就不怕他告诉木扎尔?
撇开这些。三爷带着安抚的语气道,“格塔,侯辽在草原上与各个部落停战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以和平为主,现在要打仗,木扎尔自然要顾虑很多,要是冒然就开战,恐怕会引来很多麻烦,毕竟这片草原不只有我们侯
辽,打起来,会死伤无数,搞不好,我们今日占领的这块地也会拱手与他人。”
这话,换来格塔一笑。
带着不屑。“我说赫赤安答,你何时跟木扎尔一样瞻前顾后了?”他语气里有些讽刺,继续道,“咱们草原上的人都有一颗不怕死的心,我们是为战争、为了这片草原而生的,心存仁慈,那是弱者的表现,成不了气候。
”
一双眼睛里,带着对权力的渴求。
甚至完全暴露了他的野心。
只是——
三爷却觉得他话里有话。
无缘无故与自己说这些?
眯了眯眸子:“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格塔意味深长的咧嘴一笑,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赫赤,你我都很清楚,要想做草原上的霸主,不是只有和平休战就行,还得……有野心!”
呃!
“……”
“不要误会,我说这番话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如开门见山跟我说。”格塔也算个直爽的人,心里向来藏不住话,朝周围顾看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我跟随木扎尔这么多年,虽然你我都圈地养兵,也有权威,可是说到底,我们还是得听他的,在一个心存仁慈的领导手下,我
们也会变得越来越仁慈,迟早都会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任人宰割!”
呃!
三爷一怵!
拳心紧握。
格塔再道:“希望我的话,赫赤安答你能明白。”
丢下这番话,潇洒的走了。
三爷则在原地驻足了一会,斟酌着格塔刚才的话。
是在暗示……要他争夺首领之位吗?
可格塔挑拨离间的时辰并不对,现在和越丹对战,应该一致对外不对内,绝不能有内化!
以免被人在其中钻了空子。
三爷回到营帐,赛和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三爷!”
赛和不顾礼节,直接冲进他人营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每都莽里莽撞,跟打仗似的。
三爷抽离思绪,问,“怎么了?”
“景公子派人送来一封信。”
恩?
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拿来。”
赛和将信件递给他。
他打开查阅。
毕!
脸色大变,神态凝重。
捏着信件的手也紧了几分。
见状,赛和焦急的问道,“这信上写了什么?”
三爷不语,起身出去了。
到了木扎尔的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