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景容却看着她的双眸,嘴角上忽然勾起一抹深笑,“你这是在担心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
“是吗?”
“你别胡思乱想。”纪云舒白了他一眼,那家伙真是变着法在吃醋。
景容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方才心中一片乌云仿佛被她一扫而去。
正要开口——
外头来了个小厮,通报,“王爷,贤王在外头求见。”
嗯哼?
这曹操怎么说来就来?
二人对视一眼。
随即,景容冲着小厮点了下头,“去请贤王到大厅等候,本王换身衣裳就去。”
“是。”
小厮去了。
景容根本没有去换衣服的意思,慢悠悠的又喝了一杯茶。
纪云舒瞧着,问,“不去?”
“等等。”
“可人都已经来了。”
“他等出宫等了十四年,莫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了?”景容反问。
这话没毛病。
可是,纪云舒想想,不明,“贤王这个时候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求伯点灯。”
求伯点灯?
四个字自他手中缓缓溢出,带着诡异的感觉。
……
此刻,景贤正跟着小厮从门口进来。
他披着披风,迈着小步跟随,一路进,一路看。这竹溪园进门旁就有一片小竹林,冷风吹过,嗖嗖作响,但不觉得阴森,反而像铃铛般悦耳好听,可这里不比容王府,地理位置有些偏,宅子也不大,建筑摆设之类的都比较陈旧,但是格局布置得十分雅
致,很多物件看似是旧物,可装饰得却极其雅致精细,透着复古朴素的感觉。
他没想到,景容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容王府的大床,跑来这里住着。
爱情的力量确实很大!
“贤王这边请。”
小厮领着他到了大厅坐下,赶紧上了茶和点心。
他也十分客气,道了声谢,脸上始终带着温和谦虚的笑。
“贤王稍等,王爷说换了朝服后就立马过来。”
“好的。”
小厮正准备出去,他忽然问了句,“对了,你家王爷来这里住了多久?”
小厮掀了掀眼皮算了算,“反正好久,反正纪大人来这里多久了,王爷就来这里多久了。”
“那纪大人现在是否每日都在查《临京案》?”
“是啊,经常忙活到很晚。”
“查得怎么样了?画像都出来了吗?究竟缺了谁?案子可有什么眉目没有?”他一连串的问了过去,身子也不由的往前倾了倾。
语气听上去十分在乎。
可见他对《临京案》很上心。
小厮被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抬着眼睛想了想,整理一番,才摇头,“查得如何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快了。”
“快了?”
“是啊!”
景贤目光一垂,嘴角及不可见的牵起了一抹笑容来。
快了!快了!
仿佛自己走的这条路终于快到尽头了。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厮也没有多言,默默退下。
而景贤在这里等了很久,直到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渐渐放凉了也不见景容过来。
他便赶紧与门口的小厮说,“若是容王在忙的话,我就稍后在来。”
小厮刚要回答——
景容来了!
一进来,便十分歉疚道,“来很久了吧?方才我在那边忙点事,给耽误了。”
景贤:“没有,我也才刚到。”
“那就好。”他坐下,却看了一眼摆放在景贤面前的那杯茶,神色当即一紧,怒喝小厮,“你是怎么办事的?没看到贤王的茶都冷了吗?怎么还不去换?”
语气很重!
大怒。
小厮哆嗦,低着头,显然有些被吓到了。
心想,王爷今日是吃了什么炸药?
“是,是小的错。”
“那还不赶紧去换。”
“这就是去换。”小厮哈腰,赶紧去换热茶。
景贤有些尴尬,赶忙说,“你又何必与他置气?热茶和凉茶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景容肃色一正,“你来府上就是客,可他们连待客之道都不会,自然该好好教训一番,要不是你在这,我刚才就拉他出去打板子了。”
“……”
景贤哑巴了。
“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他赶紧道明来意,“其实……是为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
“陕西山贼一事?”“是!”
第818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景贤到也实诚,将自己的来意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满脸都写着真诚!
正好小厮这个时候重新送来两壶热茶,分别为二人斟了一杯后就退下了。
景容眉心微微一拧,端着那杯茶喝了一口,才问他,“可这事不是你主动担了去吗?怎么又会突然为了此事来找我?”景贤略显尴尬,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这事确实不该来麻烦你,只是……你也知道,我才入朝不久,这短短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短,但我资质平庸,又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知道最多的也都是些之乎者也,那些行军打仗和行官智谋与我而言就像瞎子看书一般,与你相比简直差远了,恐怕将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今日陕西一事,我也是斟酌了很久之后才接的,但
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想找你商讨一下,方才下朝你走的急,我那能叫住你,就只好亲自过来找你一趟了。”说话带着请教的语气,十分谦虚诚恳。
目的一目了然。
景容口中“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是想问我的意见?”
“嗯……其实也是请教。”
景容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带着真心诚意来的。
于是,便慷慨锦囊的帮他想起主意来。
分析道:“这事说起来确实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愿闻其详?”“应对什么人就要用什么办法,正所谓因材施教、取道用道,那帮山贼既然狡猾,那我们就要用同样的手段来比他们更狡猾,一年多前,我曾经过陕西的昌并,虽然停留不过两日,但也清楚一些,那边的地
势分非常崎岖陡峭,官道和小道都会经过一处山谷,山谷两侧的高壁上覆着青苔,十分光滑,若两端受阻,中间之人必定被困在其中而无逃命之处。”
景贤闻言,细细一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瓮中捉鳖?”
“没错。”
“可是,明知山谷危险,那帮山贼怎会去?”
“方才我说了,因材施教、 得道用道。”景容再次强调这两句话。
因材施教?
得道用道?
景贤琢磨片刻,终于恍然,灵机一通。
“我明白了。”他惊喜,立刻起身,双手附上,致谢,“景容,多谢。”
后一刻,景容也赶忙起身,托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抬,“都说了,你我是兄弟,何来客气一说?再说了,帮你也是帮朝廷,我当然要尽全力。”
“往后你若遇到解不开的事,我也全力相助。”
“好。”
二人相处的十分和睦。
紧接着又谈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景贤才拜别离开。
第三天,他就启程要去陕西了,随同的还有朝中的几个武将。
而五千兵马已在城外候着。
这一日,景容、纪云舒、莫如和唐思四个人都来城门口送行。
景容拍了拍他的手,嘱咐:“路上小心。”
“放心吧,我会早去早回,不会让父皇失望。”
“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他点点头。
一旁的莫若上来,将手中的一个盒子塞进他手中,说,“你从未出过京城,对外面的形势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你这次逞的什么能?那等没把握的事你都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