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轻叹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
拉着他去了后院,将药箱拿来,打算自己给他上药包扎。
景容本想再逞强一下,可袖子却被纪云舒给撩了上去,里面的白色里衣已经红了一大片,衣服也被剑划开了一道口子,依稀看得清里面的伤口,只是都被鲜血覆盖着。
“别动!”纪云舒道。
他果然乖乖不动了,任由她倒腾。
纪云舒拿来一把剪刀,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剪掉,然后用帕子沾了水,一点点的为他清洗伤口,那道口子不算深,想必当时在与纪黎拼杀时也只是轻挨了下,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加上进宫出宫,大费周章,伤口便裂开了。
“都伤成这样了,竟然也不知道说。”
“怕你担心。”
“那就更应该说。”
这是什么神逻辑!
纪云舒一边为他处理伤口,一边说,“刀剑伤过的地方是最容易感染的,若是长时间不处理,伤口上染了细菌,到时候就会化脓,一化脓,血脉不能通行,整只手臂都得截肢,不然就会蔓延全身,若严重起来,说不定会要人性命。”
“细菌?”景容纳闷,“什么是细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应该任由伤口就这样放着,轻则感染,重则截肢。”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本王不信。”
不信是吧?
纪云舒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
手指一用力,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啊!”
叫你不信!
景容疼得直咬牙。
“纪云舒,疼。”
“别动。”
“疼!”
“疼也不准动。”
“你这是在谋害本王,谋害亲夫。”
她横了他一眼,稍后,手上的动作轻了下来,仔细为他包扎,眼眸则渐渐收紧,看着那道伤口,红了眼,语气轻柔道,“以后不管如何,都不准瞒着我,小伤也好,大伤也好,都不能瞒着。”
景容只觉手中的痛意似乎没了,看着为自己上药包扎的女人,见她满脸紧张忧色,逞强之心也就没了。
应下一个字,“好。”
胜过千言万语。
……
另一边。
裕华阁。
莫若回京,人刚到裕华阁,就被看病的病人给围住了。
“莫神医,你给我看看,我最近一直觉得不舒服。”
“莫神医,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给我儿子诊治呢。”
“我先来的,给我先看。”
“我先来的。”
……
将他围在了中央!
莫若治病有四不治。
心术不正,不治!
小病无疾,不治!
染指欺亲,不治!
还有一样。
心情不好,不治!
而这些人,都满足了他四不治当中的其一,所以,统统都不治。
但大伙却不放过他,继续胡搅蛮缠。
使他脱不开身。
唐思却像看戏一样在旁边看了许久,然后,拉来一个小童,问,“你们休息的地方在哪儿?”
小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你是……来看病的?”
“你眼瞎,我跟莫如是一块下马车的。”
“哦哦,不好意思姑娘,我没看见,不知……你是师傅的?”
“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噗——
小童惊得险些就要喷血了,按住胸口,一脸茫然。
“你……你是师傅的娘子?我怎么没听说啊。”
唐思洋洋得意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等你师傅忙完,他自然会告诉你的,对了,你倒是赶紧说啊,这哪里有地方休息?你师傅的房间在哪儿?”
小童木讷的伸出手指,朝头顶上指了指,结结巴巴道出两个字,“阁……楼。”
“谢了。”
唐思立马窜了上去。
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看待。
小童在原地愣了几秒,看了看被人围住的莫若,又看了看已经上楼的未来师母,赶紧惊呼道,“师傅说了,阁楼不能随便上。”
赶紧追了上去。
一上去,就看到唐思满心欢喜的倒腾东西,一会碰碰这个,一会碰碰那个。
“这是什么?”她拿起一味药材问道。
小童赶紧道,“这个碰不得,这是师傅前年得来的好药,要是弄坏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这个呢?”又拿起一味药材。
“这个也不能碰啊,这是晒了一年的好药材,专门治头疼的药。”
“这个呢?”
“也不能,师傅最紧张的,就是这味药材了。”
唐思活蹦乱跳,十分欣喜,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药材放在这十分雅致的阁楼上,难免兴奋了一些。
小童实在是受不了了,挡在她面前,露出一张苦兮兮的脸,说,“师母,我求求你了,你就消停一会吧,你要是再这样,若是碰坏了什么药材,师傅一定会杀了我的。”
一句师母,喊得她心花怒放。
当即就拿出一锭银子往小童手里塞了去,“冲你这句师母,赏你了。”
捧着那锭银子,小童傻眼了,这可是他三个月的工资啊!
“谢谢师母,师母,你可真大方。”
脸变得真快!
唐思拍了拍他肩膀,“日后你就跟师母混,师母保证不会亏待你。”
“是是是,师母最好了。”
底下的莫若哪里知道,自己的小童就这样把他给卖了。
真是白养活这么多年了!
第725章 你什么时候娶我?
第725章 你什么时候娶我?
小童收了银子,对唐思客气百般。
把她将祖宗一样供了起来。
转身的小一会功夫里,就从下面提来一壶好茶和两盘糕点,迎着唐思在莫若经常喝酒的小阳台上坐了下来。
“师母,你一路进京,一定累了,你喝口茶,再吃点东西,需要什么你就告诉我。”
“我要一壶酒!”
“酒?”小童楞了一下。
唐思歪着脑袋瞧他,皱眉,“怎么,没有?”
“有是有!”小童吞吞吐吐,“可是师母,你怎么跟师傅一样也爱喝酒啊?”
“人生在世,哪有不喝酒的?”她扬着下巴,“在我们侯辽,不喝酒的人才奇怪呢!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一套一套的,什么只准男人喝酒,不准女人碰酒,这是歧视!”
小童挠了挠脑袋,觉得她说的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咽了咽口水,便哈着腰说,“行,我这就给师母你去取酒来,你稍等。”
“好!”
说完,小童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下去,到后院取了一壶莫若很久之前存放在酒窖里的酒,藏在身后,悄悄地送了上去。
还不忘提醒,“师母,这酒是师傅很久以前就存的,说是味道极好,不过你要是喝了,可千万别出卖了我,就说是你自己去取来的。”
小样!
唐思接过酒,拍了拍他肩膀,“放心,你师母我最讲义气了。”
“那就好。”
“行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可……”
“可什么?”
小童顾虑的看了看周围,“这些药材……”
“放心好了,我不碰!”
唐思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