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上完茅后,在返回的时候,经过一间屋子。
那屋子门把上上着两把锁,而且看锁的材质,绝对是上乘,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
她多嘴,便问了小厮一声,“这间屋子怎么上着两把锁?”
小厮说,“这是老爷的书房,前些年便开始上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哦?莫非这里头有什么东西?”
“这个就不清楚了,总之老爷不让人进去,平时也不让人进去打扫。”
纪云舒点点头,也就不问了!
她有颗八卦的心。
想起之前小汐月说的话,说她在自己爹的书房里找到了几本书看后,他爹便将书房门给上锁了。
看文老爷也不像是那种小气的人,而且也不像十分爱惜书籍的癖好,怎么好端端的会将书房的门给锁了?
那里面……莫非真的藏了什么?
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一路想着,人已经到了厅外。
默默入席!
酒过三巡,众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事。
那文老爷便问起,“不知王爷此次来御府所为何事?”
景容端起酒喝了一口,“游山玩水。”
“王爷好兴致。”
“倒没有文老爷好兴致,每日便在这染染布、晒晒布,这等日子,本王都羡嫉不来。”
染染布?
晒晒布?
好日子?
来来来,你来做做看,顶着烈日和寒冬,每天都去染布、晒布,你看看累不累?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文老爷不敢这样说,扯着一张笑脸,“王爷见笑了。”
景容果真就笑了下。
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喝酒的莫若撑身起来,手里提着一壶酒,荡着步子,摇摇晃晃的朝门外头走去,直接坐在石阶上,一边欣赏月色,一边仰头喝酒。
没一会,唐思也跟着出来了,手里也提着一壶酒,挨着他坐下。
莫若侧眸朝她睨了一眼,嫌弃道,“跟着我做什么!”
“谁跟着你了?不要脸。”
“那你赶紧滚进去。”
“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我为何不能待?”唐思驳了他的话,然后泰然自若的喝起酒来。
莫若也懒得换地方了,往嘴里大灌了一口酒,发现酒没了。
心塞。
无奈,又不想进去再取酒,便把主意打在了唐思手中那壶酒上,伸手,一把夺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嘴里灌。
反正喝了,你拿我如何?
“你……”唐思气愤的看着他。
可是后一刻,她的气又莫名的压了下去,嘴角反而泛着一点点的笑意,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莫若将酒又递还给了她。
她接在手里,大方的说,“算了,本姑娘也没那么小气,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抵消了,不过,你还是欠我一条命。”
莫若眯眸看着她,说,“放心。将来有一天,我一定将命还给你。”
又接着喝酒了!
方才那一刻,唐思的心狠狠一跳,说不上的感觉,只是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又添了几分好感。
没多久,这顿饭也结束了!
文老爷和文夫人一块将客送到了大门口。
“文老爷留步吧。”
“恭送王爷。”
景容笑了下。
文老爷又与纪云舒说,“纪先生不送。”
“文老爷留步。”
小汐月拉了拉纪云舒的衣裳,也说了几句道别的话。
众人这才离开。
目送人渐渐远去后,文老爷和文夫人才返回方才设宴的大厅。
里头,等着一个人。
那人也不是别人,竟然是赵怀!
是的,赵怀。
他虽然断了一只手,却半点不失猛夫的形象。
文老爷走到他面前,脸色一沉,一改之前随和淡笑的模样,叹了口气,“没想到当年主公遗留在世的小世子,如今已经这般大了。”
赵怀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小世子真的还活着,当初我爹死前便交代,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小世子,如今,终于找到了。”
“上天开眼,注定不让主公一家白白含冤而死。”
一旁的文夫人却哭了起来,“那孩子真可怜,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她该多难过啊?方才我看她的眼神,真的与主公很像,上天,真是作弄人。”
十分难过!
也有些怨恨。
“夫人,你别太难过了,如今已经找到小世子,不用多久,便可替主公讨回公道。”
“嗯。”她捂着帕子哽咽。
赵怀脸色凝重,“文伯父,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世子还活着的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不能泄露,以免那个狗皇帝知道后,会斩草除根。”
“我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修书到各地,将分散各地的十万散将召集起来,咱们等了十四年,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当年正是因为主公有所预料,将咱们这十万兵马化为各地山匪,掩盖兵种,常年征集入寨的弟兄,才能将十万兵马勉强维持住。”赵怀说。
文老爷又叹息,“就是可惜,当初十万兵马分散到北方的一支兵却散了。”
“你说的是流帮派?”
“没错。”
“我爹与我提过,后来小世子查案,问过我关于那个帮派的事。”
“她问过你?”
“嗯,就是给了我一个纹身图案,问我知不知道,我没有隐瞒,全部告知了,但是没有说兵种的事。”
原来,那七兄弟也是十万大军分散的一支兵马。
第570章 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第570章 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当年御国公留下的十万大军,谁能想到,竟然分支成了各地的山匪,隐藏兵种。
巧妙了躲避了朝廷和祁祯帝的法眼。
而让人更加想不到的是,七兄弟掌管的流帮派,竟然也是那十万大军的其中一支,若不是那七人之间发生矛盾,导致流帮派解散,也就不会失去那杆主力军了。
赵怀说,“北方那支军已经散了,而我寨中的兵马也所剩无几,不过,只要时机一到,我必定召回弟兄们,就算是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
气势十足!
已然做出了誓死一搏的准备。
当日,他说他遣散了寨中的弟兄们,那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毕竟那事已经惊动了朝廷,若再不解散,便等于是他人的盘中餐。
任人吞下!
文老爷感慨,“当年,我与你爹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奶娃娃,现如今,都已经这般大了,而且还带着你爹当年的那股劲,你爹在天有灵,也会宽慰的。”
“我爹等了十多年,就是为了他日能找到小世子,替御国公报仇,他死前未能完成的遗愿,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定要完成。”
“一定会的。”文老爷十分坚定,后一刻,又满脸担忧,往厅外踱步而去,望着外头挂在天上的一轮圆月,道,“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将此事告诉小世子,让她拿着主公留下的那块虎符令牌,带着十万大军,杀进京城。”
闻言,赵怀上前,“文伯父,我们一定要找到最佳的时机再将真相告诉小世子,不急于一时,既然等了十四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日。”
说的对!
然而,文夫人到底是个妇人,她含着泪,迫切道,“反正早晚要说,何不现在就说清楚,我看小世子与那位王爷走得很近,拖得越久,越是不好。”
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倘若,下令火烧御国公的人说祁祯帝,那么,父债子偿,景容也是小世子的仇人。
但两人现在关系如此亲近,到时若要下狠手,文夫人担心小世子会因此而手下留情,岂不是误了事?
文老爷理解她的顾虑,叹了一声,“再等等吧。”
……
回到安常院,天色已经很晚了。
莫若和唐思都有些喝醉了,双双摇晃着身体回到了各自的屋。
景容则将纪云舒送去了她的院子。
院子里,还摆放着那具骸骨,虽用白布罩着,但大晚上猛然一瞧,还是有些瘆得慌。
“你赶紧去休息吧。”纪云舒说。
他却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酒意未散,睡不着。”
“那你在院子里坐一会,我让巧儿给你做一碗醒酒汤。”
“好。”
耍赖得逞,他坏坏一笑,便乖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