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跑这来做什么?”
“找哥哥玩。”
一问一答,像审问犯人似的。
纪云舒赶紧拉着唐思坐了下来,“你别吓坏了这小姑娘。”
“阿纪,我哪有吓她?这小姑娘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于是,又伸手捏了她的脸蛋。
小汐月的脾气很好,如何也不生气。
唐思似乎是上瘾了,又捏了好几下。
过后的两天里,小汐月总是翻墙过来找纪云舒玩,却每次被唐思撞了一个正着,自然,小汐月又被欺负了。
第三天的时候便没再来了。
可左尧却命人带来消息,说是明日要开棺,是个好日子。
纪云舒也没说什么,同意了,便让前来通报的人回去。
翌日!
左尧一大带着人过来等着,打算接人一块去墓地那边挖棺,倒也禀报了景容,可他因为还有别的要事,就没有一同去。
谢大娘昨天得知今天要开棺,忐忑了一整晚都没睡,今晨一早硬是要一块去。
到了坟地后,衙门里的人得令,便拿着带来的工具开始挖起土。
一帮人十分卖力!
毕竟,王爷旁边的那位纪先生可正看着呢,说不定努力挖墓,她一时满意,在王爷面前提了两句,便奖了银子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想,那些人就更加卖力了,挖得满头大汗。
谢大娘则在旁边小声哽咽着。
期间,纪云舒倒也安慰了几句。
看那些人已经挖到了一半,她走过去嘱咐,“你们小心点,慢点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要弄坏了里面的棺材,对死者不敬。”
有人抬起头来,说,“纪先生,你就放心吧,咱们都有分寸的,而且,我们都很专业,不会弄坏里面的东西。”
专业?
你当你们是考古大队啊!
纪云舒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
一炷香后!
终于将棺材挖了出来。
那是一口用赤木做的棺材,十分廉价,不仅不防水,还不防腐,甚至棺木还会有些闷湿感,尸体放在里面,不出一个月就会腐化。
所以,她也不奢求里面是尸体能留下些什么,搞不好,连白骨都受到了影响。
左尧上来,询问,“先生,是在这里开棺?还是抬回去?”
她绕着那口棺材旁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
“抬回去吧。”
“那是抬去义庄?还是衙门?”
“我的住处。”
“这……”左尧冒汗,“不如放在衙门吧,毕竟王爷和纪先生你住在那,要是把棺材抬去,恐怕不大合适。”
“你照办就是。”她态度强硬。
左尧也不敢再多言!
便命人抬着棺材走了。
等棺材抬到她住的那处院子时,她拿出一些苍术散在了棺材旁。
“开棺吧。”
衙门里的人便将缠在上面的绳子解开,几个人合力将棺材盖推开,搬到地上放着。
打开的那一瞬间,里面腐味和浓浓的恶臭味传了出来,有些刺鼻。
那几个人捂着鼻子赶紧弹开。
纪云舒将早早就备好的生麻姜拿来给众人含着。
果然,恶臭味减了不少。
她戴上手套,走到棺材旁,朝里一看,里面那具骸骨已经散架,而且还十分潮湿的堆在一块。
与平常的骸骨不一样,这具骸骨的颜色,并不是普通的浅灰色。
而是深灰偏黑!
第566章 糖醋排骨
第566章 糖醋排骨
这骸骨怎么是黑的?
棺材旁的衙役互相干看了几眼,一脸懵逼。
纪云舒则平色的看着棺材里那副凌乱一团的骸骨,嘴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中毒!”
人死后,骸骨显深灰偏黑,有两个情况。
一,是中毒。
二,是死前服用了大量的止疼药剂。
可叶儿生前身体很好,从来没有吃过止疼的药,而且吃了大量止疼药死后的人,骸骨上的灰黑呈现分散状,但是这具骸骨颜色均匀,很明早,的确是中毒而亡。
谢大娘一听,立马就扑到了棺材旁,双手颤颤的伸进里头,声嘶力竭的说着,“不是的,我女儿一定不是自杀死的,纪先生,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女儿找出凶手。”
“你先起来。”
纪云舒将她扶起,安慰,“叶儿确实是服毒死的,但事实究竟如何,还要再继续查,你要保重身体。”
谢大娘抹泪哽咽。
随后,纪云舒便吩咐人,先将她先送回去屋子里去休息,等有消息便是第一时间通知她。
等人送走后,左尧便上前,看了一眼棺材里的骸骨,带着询问的语气说,“纪先生,人真是中毒死的?”
她点头。
“那也就是说,死者真是自杀死的?”
“……”
“如果真是这样,这案子岂不是没得查了?”
纪云舒面色平淡,“左大人,咱们有点常识好吗?即便死者真是死于中毒,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自杀死的。”
“是是是。”
“我现在要将骸骨拼到一块,才能方便继续查,左大人若是担心弄脏衣服,便站远些。”
“不怕不怕。”左尧脸上堆着笑,嘴巴说着无所谓的话,双脚却十分诚实的往旁边挪了去。
纪云舒也不在意,命人搬了一张长形桌子,然后戴着手套一一将棺材里的骸骨放在桌上拼凑起来。
因为棺材埋的地方是在山底,林间积水往下冲,正好覆盖,三年来,棺材早就被泡得炸开了口,导致里面的骸骨也受了影响,那一根根白骨,凌乱至极,黏糊糊的粘在一块。
有的上面沾着细细的泥,有的上面淌着未干的污水,还有的……
像一盘糖醋白骨!
果然,论一口棺材质量的好坏。
另一边!
御府驿站处。
景容坐在厅内的上座,剑眉勾着,压着那双阴鸷的眸,那张脸,冷而不近,薄冷的唇合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魄力。
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杯由温渐冷的茶。
琅泊站在他身侧,也板着一张同款脸。
只是,一个正版,一个高仿。
厅内正中央,前后依次站着驿站里的几个官尹,各个都缩着背,双手收在衣襟内吊到两旁,不敢直视面前那位浑身仿佛带刺的王爷。
整个屋子的气氛,十分凝重!
良久,景容犀利的眸子在那些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掠了一遍,才问一个侍官,“林侍官,本王此次奉命来查赈灾银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下官知道。”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
“根据这些年的案卷来看,那批赈灾银从京城派下来,一路上都未开封过,而且运送赈灾银的那些官员们说,装着赈灾银的箱子根本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直到运送到御府驿站。”
“是的,往年送来的赈灾银都是运送到驿站后,然后再抬去衙门,这其中,也从未打开过那些箱子,实在不知道为何每次搬去衙门后,打开一看,才知赈灾银丢了,里面装的……竟然是石头。”
声音越来越细,夹杂着或多或少的惊怕。
生怕此事摊到自己头上!
景容冷眸一扫,“林侍官,本王今日不是来问责的,而是要你将其中过程一一阐明,此事若与你无关,你也无须担惊受怕。”
“全听王爷的。”
“好,本王问你,往年赈灾银到达驿站后,都有谁接触过?”
“除了官职人员以外,没有人再接近过。”
“那又是隔了过久后才运送到衙门的?”
“一日。”
“这一日时间里,赈灾银又放在哪儿?”
“专门放银的仓室里。”
“可有人进去过?”
“赈灾银搬进去后,大门便上锁了,期间,是不可能有人进去的。”
一问一答!
景容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抚袍起身,命令,“带本王去仓室。”
林侍官哈了下腰,“是。”
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