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到了?”他问她。
她摇摇头:“不是。”
脚步突然一停,她侧身对着景容,抬起自己手,摊开,手掌内,躺着一块圆形玉佩。
“这是我刚刚顺手、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拿来的,是不是很眼熟?”纪云舒问他。
景容将玉拿起,眉峰顿时一皱:“这……”
“这玉佩,跟上次在义庄行刺的那些黑衣人身上戴的一样,可既然是同一伙人,她们要行刺的,应该是王爷你,可今日,却连我的首级也要取,难道,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景容指尖一边细细摩擦着那些玉,心里又端琢起来。
见他不语,纪云舒继续说:“这块玉佩和石斑毒的事,琅泊一定告诉了王爷,若是能查到玉佩的出处、石斑毒的出处,应该能知道背后指挥的人是谁,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连我也要杀?若是因为上次行刺中我也在场,所以才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如此做,太冒险,太声张,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她分析得越发精准,景容心里的答案此刻越清楚!
他握紧着那块玉佩,眸子中,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看着纪云舒,他说:“此事背后,本王自然会一一解决。”
“所以王爷……知道是谁了?”女人的直觉!
他蹙了下眉,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面容,道:“纪先生,方才的事,切莫与别人提起,总之,本王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嗯。”她点头。
景容的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他还在判断中!
“好了,本王还是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转个弯就到了,现在那些黑衣人应该不会追来,王爷还是赶紧回广渠院吧,你若出了事,小的才真的担当不起。”
听着她的话,景容原本收敛的桃花样,突然泛滥涌起。
朝纪云舒有意无意的凑了过去,低压声音问:“你在担心本王?”
“……”
“是不是?”语气温柔!
他的身体也往纪云舒凑得越来越近!
男人身上的气息袭来,纪云舒冷凉的鼻尖一暖,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将头埋得更低。
“小的明天还要去查那具阴阳尸的案子,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不等景容追上自己。
看着那道身影,景容戏谑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担心。
倘若,五具焦尸和这两次的行刺,都与《临京案》有关,那么,是谁在阻止自己回京?阻止自己……带纪云舒回京查案?
莫非,当真是他?
……
回到纪家,纪云舒的心思有些恍悟。
生则生,死则死!
这六个字,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回荡。
进了屋坐下,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当鸾儿看到她时,却吓了一大跳。
纪云舒的衣服上,有血迹,还有白色的粉末。
“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是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吗?你不要吓奴婢啊,让我奴婢看看。”
说着,鸾儿便准备上手来查看她的情况。
纪云舒却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说:“我没事,这些血是从衙门的尸体上沾来的。”
“真的吗?”鸾儿摸着眼泪。
“我骗你做什么?你现在赶紧打点水进来让我洗洗吧。”
鸾儿点头,鼻子一抽一抽,就赶紧出去打水了。
那晚,纪云舒却是如何也安睡不了,在床上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一声声的叹着气。
想着被刺客追杀的事情,又想着景容的那番话。
搅得她的心神,十分不平。
直到天亮,顶着黑眼圈起了床,收拾了一会,吃了点糕点,又急急忙忙的赶去了衙门。
一到衙门,她便与县太爷说:“刘大人,我去再验验那具白骨,但是我也需要你去帮我查个人。”
县太爷问:“谁?”
“就是江夫人的弟弟,越详细越好。”
“好,本官这就派人去查。”
第070章 煮酒分离法
第070章 煮酒分离法
县太爷去派人查江夫人弟弟一事,而纪云舒则去了验尸房。
那堆白骨依旧摆放在原处,没有动过分毫。
她将白布掀开,布上沾的泥土飞溅出来,差点儿蹭到她嘴里。
衙门里的两个衙役也跟着进来了,其中一种叫魏武的衙门开口问:“纪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
她点点头:“你先站在一边吧,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而一个叫王三的衙役却奇怪的问她:“纪先生,这白骨你不是已经验了吗?怎么还要再看一遍?”
“有时候就像你会忘记东西一样,验尸的时候,你也会疏漏一些东西,所以,多看几次,兴许会有新的证据。”
她倒是耐心极了!
魏武和王三互看了一眼。
“纪先生说的话有时候真的很深奥。”
“对啊,纪先生还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真凶的。”
“是啊是啊!”
……
两人一言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而这会,纪云舒已经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眉头紧皱,露出不苟言笑的模样来。
低着头,开始在那堆阴阳尸的白骨上细细检查起来。
她总是相信,人的尸体会说谎,但是骨一定不会。
她更坚信,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她没有察觉到的。
在白骨上一一检查一通,和那天验的差不多,没有出入。
她有些愁眉不展了!
魏武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纪先生,可查到些什么新的东西没。”
纪云舒还没有说话,王三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肯定能查到的,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废话吗?”
“我问问怎么了?我也是着急啊。”
“你跟我急什么。”
“我没有急啊!”
“你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较起劲来。
胳膊贴在一块,若不是纪云舒在此,估计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得掐起来了!
搞得纪云舒脑仁都被吵疼了,叹了一声气,跟魏武说:“你把舌头伸出来。”
舌头?
好端端的伸舌头做什么?
魏武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解:“伸舌头做什么?”
纪云舒直起身子,双手吊在胸前,冲他一笑:“帮你免费看看病。”
哎呀!
那感情好啊,不花钱看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魏武便将舌头伸了出来,冲着纪云舒。
王三就不开心了。
凭什么给魏武看病,不给自己看病啊。
迈步上前,扯着嘴皮子,扭扭捏捏的说:“纪先生,你不能只给魏武看,不给我看啊。”
“哦,那好,你把舌头也伸出来。”
“好好好。”
于是,两只哈巴狗一排站着,那画面,真是滑稽的很啊!
纪云舒手一挥:“你两个站在门口去,背对着我,我不让你们将舌头收回去,就不准收。”
什么意思?
魏武和王三面面相觑,无奈,舌头伸了出来,说不了话。
纪先生的命令又不敢不听,只好乖乖的站到门口去了。
身后的纪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嘴上念了一句:“这方法奏效,耳根子也清净。”
将目光重新移回那堆白骨上,她却突然被那件破烂的衣裳所吸引。
下一刻,便从一旁的工具箱里,挑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小心翼翼得将那件衣裳、从肋骨处缓缓剥离下来。
衣服腐化的程度有些严重,但好在是绢绸布料,还剩了些没腐化。
用小刀挑了一会后,她却惊奇的发现,这件衣裳有两层。
而更加奇怪的是……
“怎么两种布料不一样?外面是绢绸,里面却是粗布?”
心里揣着疑惑,她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直到将那件衣服完全从白骨上剥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