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我是个傻子吗?自小到大,我是刁蛮任性了些,在别人眼里,我也是个无用无脑的公主,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让我嫁去胡邑,无非就是想要支离我,好让你和皇兄的秘密,永远没人知道。”
全然看透了!
萧妃着急解释,“萱儿,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我该怎么想?事实就是事实,难道母妃的心里不是这样想吗?”她眼眸中淌着一股戾气。
当然是这样想的。
“萱儿,母妃要如何做才能……”
话还未说完,景萱哼了一声,“你千方百计让虞姐姐嫁给大皇兄,结果活活算计掉了两条人命,你简直太可怕了。”
呃!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去的。
而这话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让萧妃如何不难过?
心简直在滴血啊!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是本宫的女儿,一辈子就都是,为了你和你皇兄的将来,本宫做什么都愿意,现在你大皇兄已经死了,大临将来便是你皇兄的,而你嫁去胡邑,将来成为国母,你兄妹二人能安生,母妃死也瞑目。”
景萱迎上她的视线,眼眶含泪,一字一句道,“都这个时候了,母妃还不愿意与我说一句实话。”
若说她之前还有那么一点希望,此刻,她是彻底绝望了。
那个自小就疼爱她的母妃,原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萧妃努了努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景萱向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冷笑一声,“你不是想支离我吗?好,我答应你,我嫁,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了,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面前。”
心如死灰。
声音回荡在整个内殿里,一阵阵的卷进萧妃耳中。
四目相对中,一个带着无奈,一个带着恨意。
……
萧妃从内殿出来后,整个人有些失神。
桑兰搀扶着她,“娘娘,你没事吧?”
她不语!
“方才公主说的话,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公主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娘娘的用心良苦。”
是啊!
她的确是用心良苦。
萧妃停下脚步,站在宫墙内的回廊上,看着面前那条一路延伸的宫道,眼眸一点一点的收紧。
然后咬牙说道,“只要是为了亦儿,本宫什么都可以做。”
死也愿意。
“那娘娘,方才李公公带来的话,是说亦王有麻烦了?”
“皇上只是猜疑,不是肯定,而且以现在亦儿在京城和朝中的地位,皇上就算知道了,也要三思后行,不过……”萧妃凤眉往下一压,“吏部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困惑。
吏部上奏,奏的还是一位王爷,若是奏的不好,那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而刚刚上任的吏部尚书彭元海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背后,不是受人指使,就是背有大树。
或者说,真是景容故意以招拆招。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晃了晃脑袋,“不行,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看来有些计划,要提前了。”
桑兰不明,“娘娘的意思?”
萧妃阴险的勾着那双眼……
第二天!
阜阳殿。
张全躬身进到殿内,“皇上。”
祁祯帝撑着脑袋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嗯”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将殿内候着的人都遣了出去。
他依旧坐在那儿不动,嘴上问了一句,“怎么样?”
张全回道,“吏部才上任的彭尚书与通政司的通政使并无来往,一部一司,没有挂钩。”
“还有呢?”
“不过,吏部前尚书乔正在职时,一直私下与亦王府有来往,而彭大人之前又是跟着乔大人办事的,所以……或许……吏部与亦王府存在勾连,至于通政司的通政使曲大人,三年前正是由亦王递送的举荐书,将其推举坐上通政使的位置。”
所以说,通政司与亦王府,应该也是有联系的咯?
说道这,祁祯帝睁开眼,看着桌案上那个冒烟的香炉。
白雾缭绕上升,绕在人的鼻尖上,本应是舒适的,现在却有些刺鼻难闻……
祁祯帝皱眉,脸色沉得极深,一记轻拳砸在了桌上。
“今时今日,他究竟在怕什么?”
呃?
谁?
张全抬起头,看着祁祯帝缓缓起身,他快步上前搀扶,却被祁祯帝那宽大的袖子用力一拂,生生将他推到了一边。
祁祯帝岣嵝着后背,拖着艰难的步子走到了殿内的剑架前。
剑架上,架着一把黑色长剑!
那是他三十年前从骊王手中所得,后来送给了景华,可没想到,景华逼宫那晚,就是拿的把剑来杀他的。
他将剑拿了下来,紧握着剑把,眼神凄凉又失望,叹道,“景华死了,景贤无能,朕也将景容调离了京城,可究竟是朕错了?还是朕糊涂了?”
“皇上?”
“当年先皇说的对,只要大临天下还在一天,斗争……就不会间断。”
说完,他将手中的剑被拔了出来!
银光乍现,泛着吞噬人心的光泽,就像一匹被束缚的烈马,一旦挣脱缰绳,造成的后果,非死即伤。
第549章 脱衣服解暑
第549章 脱衣服解暑
同时,亦王府也得到了消息。
斗泉匆匆前去向景亦禀报,“王爷,已经查了,吏部尚书彭元海的确跟容王没有来往,所以吏部参奏,与容王无关,可是元海之前是跟着乔正办事的,而先前,乔正又与王爷私下来往,属下担心,皇上会不会认为、是王爷你故意教唆吏部参容王一本的。”
“这也正是本王的担心之处。”景亦深思寻道,“奏折都是通过通政司筛选后呈送上去的,没道理,通政司的那位曲大人会将参奏一位王爷的折子递上去,偏偏乔的是,三年前,是本王举荐的那位曲大人,所以种种,都将矛头指向本王,也指向本王与吏部和通政司暗中勾结,有意弹劾景容、将其斩草除根。”
“那王爷,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候,父皇那边也应该得到了消息,本王这步棋……难走。”
他深声!
眉头紧锁。
斗泉,“可此事既然与容王无关,那会是谁?”
景亦摇头,如今朝堂上也好,太子的余党也好,都没有这个能力左右得了吏部和通政司。
控制一部一司,连他一个王爷都做不到。
而那个在背后操控、懂得一石二鸟的人,会是谁?
景亦沉声,“要尽早做好打算了。”
免得储君之位有变!
不,是皇位有变。
……
五天后,御府县!
县城门口,县令左尧早早就带着人等在了这里。
烈日当天,衙门里的人战战兢兢的等了大半天。
汗流浃背!
心神疲惫!
左尧心急如焚,又惴惴不安,在原地来来回回走动着,双手紧张的搓在一块,一边看看容王的马车来了没有,又一边叹气,“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来呢?”
就这样,念念叨叨了许久!
周捕头实在受不了了,擦了擦额头上那珍珠般大小的汗粒,上前说,“大人,要不先回去吧,在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不等了。
说什么也不等了。
左尧瞪了他一眼,“回去?万一人要是来了,没接到怎么办?容王可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查赈灾银丢失的事,还有那位纪先生,是大理寺派来查几年前那桩案子的,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要是怠慢了,你我两个脑袋都不够赔。”
“那要不先去凉快的地方等着吧,太阳这么大,要是再站下去,咱们肯定顶不住了。”
“就你废话多。”
“大人……”
“闭嘴。”左尧呵斥。
周捕头吃了瘪,又擦了一把汗,无奈,自家大人胆小如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所以,他只好退到一边去了,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简直要亮瞎他的狗眼了。
而衙门里的那些小捕快们更是热得脑袋摇摇晃晃,整个人都被快烤糊了。
再这样下去,非中暑不可!
可那位左大人顽强的很,在原地来来回回的又转了好几圈。
突然——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只见景容的侍卫骑在马上奔来。
威风凛凛。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