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抬,继续查看。
景容的脸色已经青到了极点。
只见纪云舒翻看死者的大腿,一路查看到小脚处。
可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和痕迹。
索性,她朝柳家人要了一双手套和一把小刀,和一些针线。
提起刀子,对准死者的喉咙,正准备切下去的时候,三夫人突然冲上来。
喊,“你要做什么?”
“切开他的喉咙。”
“不行!”三夫人很激动,“我家老爷的尸体必须完好无损。”
“三夫人,根据之前仵作验尸的结果,死者是中了银霜而死,但他的身体里,却还有另外一种茶毒,在下只是想证明,茶毒是否也是从他喉咙里灌入的。”
“不管是不是,反正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戏子,就是她杀的人,我不能让你将我家老爷的尸身刨开。”
说着,便要上来阻止,却被衙门里小衙役拦住。
柳志良上前说,“三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张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事有蹊跷,总不能就这样将那个戏子定为凶手吧?”
三夫人犹豫!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娘,让她剖。”
男音!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扶着三夫人,说,“娘,爹现在死了,最重要的,是还爹一个公道,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三夫人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叫张一墨,长得十分清秀,看上去,也算个明事理的人。
三夫人眼含泪光,最终点点头。
他与纪云舒说,“先生,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找出我爹的死因。”
纪云舒点了下头。
手中的小刀,已经慢慢的切了下去。
尖刀深入皮肉内,只有些许的血液溢出来,甚至有些黏稠。
而那些血液,是黑色的。
小刀点点深入,最终露出了死者的一节喉骨,也是黑的。
她将莫若给她的那个小瓶子拧开,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喉骨上面。
一点反应也没有,并没有变化红色。
下了结论,“死者入喉的毒,只有银霜,茶毒并不是从喉中灌入的。”
张一墨问,“那那种毒是怎么进到我爹身体里的?”
纪云舒暂时性没有结果,摇摇头。
然后取来针线,将切开的喉咙一针一线的缝合起来。
像是在绣花似的。
最后一针收完,再用干净的帕子在喉咙上擦干净,原本切开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压根就瞧不清楚。
众人很惊讶。
心里开始琢磨起这人到底是谁?
而纪云舒则不紧不慢,将死者原本脱去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
将外衫逃上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宽大的衣袖上有一些碎末。
那些碎碎的东西勾在衣服上的银线上。
她捏在手心里一看,发现像是打碎的瓷器碎末。
便问起张家人,“你家老爷可是与人打动过?”
张家人摇摇头,“昨晚老爷寿辰,怎么可能与人打动?”
“那他衣服上瓷器碎末从何而来?”
“衣服?”张家的管家突然上来说,“这衣服,是老爷昨晚寿宴席中去房里换的一套。”
纪云舒纳闷,“为何会中途去换衣裳?”
“因为大夫人的茶杯被猫打翻了,茶水溅到了老爷的衣服上,这才去换的一套。”
“是在戏班子唱戏之前?还是之后,或者说,是在那个戏子上茶之前,还是之后。”
“上茶之后,戏班子刚唱,茶水就打翻了,老爷去换了衣裳回来,戏已经唱到了一半,刚刚坐下,人就倒了。”
一问一答!
张管家所言句句属实。
纪云舒思索片刻,“那,可否带在下去你家老爷的屋子里看看?”
张管家看向张一墨,张一墨直接说,“张叔,你带先生过去吧。”
“是。”
张管家便带着纪云舒和衙门的人准备过去。
刚出去,就听到一声猫叫声!
两只猫在院子里十分兴奋的扑着,想要进到屋子里去,看到纪云舒出来,又想朝纪云舒扑过来。
被张管家挡住,还说,“这猫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最怕老爷,现在老爷死了,就拼命想往里面扑,连纪先生你都想扑。”
纪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两只猫,看着它们发亮的眼珠子,觉得十分诡异。
第447章 这个容王,有个刺猬病!
第447章 这个容王,有个刺猬病!
那是两只毛发十分光泽的黑猫,长得还十分好看,就是体型不大。
猫的脖子上都挂着一颗圆润剔透的玉珠子,是上等的和田玉做的。
大户人家的猫就是不一样啊!
纪云舒好奇的朝张管家问,“这两只猫是府上养的吧?”
“是啊,是大夫人养的,大夫人很喜欢猫,这些年来养了许多只,可老爷去却不喜欢,说是这些猫很古怪,也不吉利,而且老爷还特别嫌脏,但因为大夫喜欢,也就没说什么,这些猫也很害怕老爷,今日却奇怪了,老爷死了,它们就要往里头扑,大概,这猫也有灵性了,是想来送送老爷吧。”
“那你们大夫人呢?”
“老爷死了,大夫人受到刺激后回房了。”
得知后,纪云舒也不再问了!
然而——
其中一只猫却突然蹭到她脚边,爪子抓着她的腿,使劲想往上攀爬。
张管家瞧见,赶紧让人将猫带走。
只听到那两只猫嗷嗷嗷的叫着,像吃了兴奋/剂似的。
随即,大伙便去了张老爷的屋子。
进去的时候,张管家还说,“老爷昨晚出事后,屋子没人进来过。”
说话时,将门推开!
屋子里的摆设很整洁,也很干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屋子。
可——
也不像经常住人的样子。
张管家解释说,“老爷平日里都是在三夫人的院子里住着,这屋子一个月里也就住七八天,昨晚,?只是回来换了一身衣服。”
纪云舒点头,便在外屋看了会,随后走进内屋。
没想到,内屋里摆设的好些瓷器都打烂在地上。
像是经过一场打斗。
见此,张管家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屋子里的东西怎么打烂成这样了?不会是进贼了吧?”
正要吆喝人的时候。
“不会。”纪云舒淡淡道,“外屋比内屋值钱的物件多了去,没理由贼不偷外面的,而且,贼是来偷东西的,又不是来摔东西的。”
“那倒是,可这里……”
“那晚,当真只有你家老爷一个人进的这屋子?”
“老爷是来换衣裳的。”
“那,可发生过打斗?”
“不会啊,若是老爷昨晚跟人屋子里打起来了,回到宴席时,没理由不说。”张管家纳闷。
纪云舒蹲下身来,用手帕将地上的碎瓷片拿起来看了看。
而外屋的柳志良则压低声音,转身与作为陪衬的景容说,“王爷,你要不要……”
去休息?或是坐一坐?
景容抬手,打断他的话。
并且很严肃的告诉他,“本王的人,自己盯着就好,你若是累了,就坐下休息吧。”
哪敢啊!
“下官不累。”
违心!
“那就别多话了,纪先生查案,最厌恶被人吵着。”
“是是是。”
说着,便有意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这个容王,有个刺猬病!
见谁不爽就怼。
偏偏那位纪先生生是铜墙墙壁,正好对症下药。
纪云舒捡起好几片碎瓷片,皆在上面发现了细细的毛。
她搓在手指尖上,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