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何时跟华筝有联系的?
戴着面纱的女子闻声仰头看去,当看到趴在三楼围栏上的柳云珠时,瞳孔不由地的睁大了几分。
步子也隐隐往后退了一下。
拢在袖中的手也骤然一紧。
大家都一脸疑惑,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从来没有人敢在花魁大选的时候公然出声打断,若是严重影响了大选的进程,是要被定罪的!
朱瑶见情况不妙,立刻将柳云珠拉了回来,轻斥:“云珠,你做什么?”
柳云珠指着下面道:“我姐姐,那是我姐姐。”
“别胡说,她不是。”
“就是。”
“你说你姐姐叫柳云烟,可底下的人叫华筝,是三年前夺得花魁的女子,怎会是你姐姐!”朱瑶使劲拉着她的小胳膊,生怕她又乱喊。
柳云珠使劲想挣脱,一边说:“我没有看错,那就是我姐姐,她就算戴着面纱我也认得出。”
“你……”
“瑶姐姐,你信我,她就是我姐姐。”
朱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也有些犹豫!
柳云珠一直跟着自己的亲姐姐一同长大,没道理会认错人啊?
可她三年见过华筝,底下那人的眉目也的的确确就是华筝!
岂能有错?
旁边的彩儿也立刻揪住激动的柳云珠:“云珠,不管她是不是你姐姐,你先别乱喊,等结束后,咱们去找她就是了,可你现在要是乱喊的话,我家小姐会被你连累的。”
柳云珠一听,一下就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到了姐姐,所以开心。”
有些歉疚。
朱瑶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你先乖乖坐着,不可以再出声了。”
她温柔的宛若一汪清泉。
柳云珠乖乖点头,不再这般莽撞。另一边的洛阳看到朱瑶的时候,立刻用脚撞了撞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时言,带着调侃的语气:“哎哟,你们还有有缘,怎么不坐一块?我们这正好空两个位置,视野也好,要
不叫她过来坐坐?反正人多热闹。”
李时言瞥了他一眼:“你可别乱来,我现在好不容易跟她没关系了,要是再纠缠下去,我可吃不消。”
“至于吗?人家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
“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才对。”
洛阳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再说什么,继续喝酒。
底下,礼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惊讶有人会在花魁大选的时候出声打断,从未有过的先例。
一名小吏快速走到朱尚书身侧,禀报道:“大人,是府上小姐带来的一个小姑娘喊的。”
额?
朱尚书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还略带着一丝尴尬。
没想到闹事的人是自己女儿带来的!
“大人,现在怎么办?”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先做正事,等结束后,本官再处理。”
“是。”
于是小吏又跑到之前报读大赛流程那名文官旁边,轻说了几句,文官似是明白了,点了下头,继而挺直腰杆,扬声道:“请华筝姑娘首舞入席。”
圆台上的女子眼神轻晃,将思绪拉回,朝众人行了一礼。
此时乐曲也响了起来。
女子盈盈起步,正欲作舞,可手臂刚一抬起,忽觉眼前一阵晕眩,双娇无力,她强撑着舞了几个动作,最终脚底一麻,整个人重重倒了下去。
“咚”的一声。
一席红衫就如秋天里的轻叶般被风吹拂得隐隐飘动。
那宽大红袖也全然遮住了女子的脸。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舞蹈中的一部分,而且乐曲也没有停。
直到有人发现异常,喊道:“不好了!”
乐曲戛然而止。
大家也纷纷围到围栏边上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朱尚书立刻拍案而起,抬手示意几个侍卫:“去看看。”
侍卫上前查看,将红袖掀开,一脸愕然,险些吓得瘫在地上。
女子双目瞪大,淌着鲜红的血泪,满目惊恐,眉毛也紧紧皱成一团,遮在的红色面纱也被从鼻腔中、口中、耳中流出来的鲜血染红,死相十分凄惨可怖。
侍卫极力保持着冷静,赶紧回头禀报朱尚书:“大人,人……”
声音哆嗦!
朱尚书眉头一横,问:“怎么了?”
“人……死了!”
呃!
朱尚书立刻绕过面前的桌案走了过去,当看到女子的死状时,他也惊到了。
一时间,赛仙楼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尖叫,有人缩到一边,但也有胆子大的。
此时坐在暖阁里的钦天监、温老将军、易太傅等人也从里面出来,诧异的看着此时躺在底下的一具尸体。
而另外一间暖阁里的苏子洛在听到有人死了后,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兴趣,还置若罔闻的喝了口茶。
七儿问:“公子,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必。”
“那是不是要先回府?”
苏子洛轻笑:“如今赛仙楼里死了人,谁能离开?”
这一说,七儿才恍然过来。
花魁大选当日死了人,绝非小事,在没有清楚指向凶手是谁的情况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所以谁也不能离开,包括那些朝廷官员。
果不其然,朱尚书立刻下令将整个赛仙楼封锁起来。
不准任何人离开!
并派人去通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过来。本来热热闹闹的赛仙楼此时成了一个变相的监牢。
第1517章 毒酒
柳云珠听到人说自己姐姐死了的时候,哭着要冲下去,但是被朱瑶拉住。
“那是我姐姐,你放开我,放开我……”
“云珠,现在你不能下去。”
“不!”
“那人是不是你姐姐还不清楚,你先乖乖在这坐着,等弄清楚再说好吗?”
柳云珠哭泣不止,最后还是听话没有下去。
大理寺的黄大人和刑部左侍郎茂大人让人将赛仙楼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不准人进出。
二楼的达官贵人们倒也配合,可三楼那些纨绔子弟们就没那么好的闹心了。
尤其是江滨那伙人!
甲乙丙丁们开始冲着一楼嚷嚷:“这是什么意思?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是啊!这死了个人,还我们都扣留在这,多晦气!”
“是不是不查了究竟来,我们就走不了?”
……
吵吵闹闹起来。
可却没一个人敢当面去质问朱尚书。
相较于那些人,李时言和洛阳却镇定许多,他们喝了不少的酒,此时人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
李时言听着周围的人吵吵闹闹,脑仁便一阵作疼!
他提起一个酒壶就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声。
周围的吵声乍然停止。他晃着身子指着对面江滨那伙人,吼道:“吵什么吵?难不成在这等一会就会要了你们的命不成?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缝了你们的嘴!再吵就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把你们都
关进牢里去,好好赏你们几口牢饭吃。”
洛阳扯住他的衣服,傻傻一笑:“世子,我的好兄弟,你要缝他们的嘴也得有针跟线。”
“是,得有针和线。”李时言寻看了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自己腰间的一块挂穗上,伸手将上面的丝线一根根往下扯,还嘿嘿嘿的说,“看,这不就有线了嘛!”
洛阳也没闲着,帮着他一块扯!
两个醉鬼好生欢乐。
小路子急急忙忙跑过来,打算赶紧带着自家世子避一避,以免被二楼的康定侯看到。
可该来的还是得来,逃也逃不了!
李时言和洛阳拿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从暖阁里出来的康定侯从二楼处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当即被气得脸部涨红,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暗暗捏着拳头,立刻叫来自己人吩咐:“赶紧把世子带去暖阁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
康定侯的人赶紧上去将醉醺醺的李时言和洛阳拉进了后面的暖阁里。
闹剧结局后,大理寺的黄大人安排了仵作过来检验尸体。
老仵作小心翼翼将女子遮在脸上的红色面纱摘去,只见女子七窍流血,满脸红疹,十分可怖。
朱尚书在旁一看,诧异:“这女子并非华筝!”
每届花魁大选都是由礼部主持,朱尚书自然是认得华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