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否则,他将必死无疑!
众人看着黄大理手中的荷包不知所云。
而那只荷包很小,是用深蓝色和红白相间布织成的,缝很十分精致,上面绣着一个图案,图案上有几朵白色祥云和几朵颜色艳丽的花,簇拥在一起,很是漂亮,但因为荷包所制的时间太久,难免有些磨开陈旧,好在保存不错……
黄大理拿着荷包走到赵权至面前,说:“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吧?”
“只是一个荷包而已。”
接着,黄大理拿出一块白色帕子亮在他面前,帕子上有一个血色纹样:“这块帕子上的血迹纹样是在假山里发现的,而这个纹样竟然和这个荷包上的图案纹样一模一样,也就说,当时有人拿着这个荷包去过案发现场,荷包还沾到了血,不偏不倚映在了假山上留下了这个纹样,而你刚才说了,这个荷包是你的,可见,当晚王怀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
“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要怎么解释?”
“我……”赵权至如鲠在喉。
而一直隐在人群中的洛阳突然跳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说:“赵大公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现在可是人赃并获了,你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赵权至诧异:“是你?”
“没错,就是小爷我!”洛阳荡着步子走到他面前,指着黄大理手中的帕子说,“这个手帕是我交给黄大人的,也是我求黄大人帮忙演了这出戏。我说我能找出凶手,但他必须当着你的面说在假山里找到了证据,你听到后肯定心急害怕,一定想知道找到的东西是什么?然后我再给你报个信,故意说在假山里找到的东西是一个荷包,你一时心虚就跑回去查看荷包到底有没有丢,虽然没有丢,但是你心里很害怕,担心到时候真的被人发现这个荷包,所以你一定会把这个荷包毁了!但是……小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用剪刀剪碎,也不一把火烧了,反而跑去埋了!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洛阳深感困惑!
要是换做他,肯定第一时间把荷包毁了。
但也足以证明,这个荷包对赵权至很重要,重要到如此破旧了仍不愿扔掉,也不愿毁了!
赵权至听了他的话后,脸色一僵,也恍然大悟:“你……敢耍我?”
“不耍你的话,怎么钓你这条大鱼啊?”
“无耻小徒!”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洛阳振振有词。
“哼!就算这样又如何?难道我埋一个荷包就是杀人凶手了吗?”赵权至仍做挣扎,看向黄大理手中的荷包,说,“手帕上的图案这么模糊,看着虽然和这个荷包上的纹样有几分相似,但不代表就是这个荷包上的图案印的!再说了,这个荷包明明干干净净,可没有沾一滴血,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打算将这个荷包埋了,这样不犯法吧?单单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定我是杀了王怀的凶手,这样传出去,谁能服?”
黄大理:“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杀人,要承认什么?”
他硬到最后!
如何也不肯承认。
而单单凭这一点,确实不足以证明他是凶手。
就在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可以证明这个荷包上有血迹!”
呃?
众人闻声看去,就看到彩儿扶着身子虚弱的朱瑶慢慢走了进来……
第1440章 破案(二)
朱瑶?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还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
再者,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屋中休息才对。
众人一双双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很是困惑!
尤其是赵权至,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还带着一丝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愫,他衣襟内的手不由一紧。
只是那样的表情太微妙,让人琢磨不到!
朱尚书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又见她满脸虚态,心头担忧而起,起身走了过去,说:“瑶儿,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先回屋去休息,这里跟你没有关系。”
“爹,我是来帮时言的。”
“你一个姑娘家能帮什么忙?你要是想世子无事就赶紧回去。”
“爹……”
侯爷吩咐旁边的彩儿:“还不带小姐回去!”
彩儿显得为难。
将脑袋低了低。
朱瑶一脸坚定,微微喘着气,说:“爹,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来……是有要事的。”
“你能有什么要事?”
朱瑶不再解释太多,让彩儿扶着自己到赵权至面前,她抬着一双虚弱的眼睛看着眼前眼神微妙的男人,说:“你不是说荷包上没有血迹吗?那是不是我证明上面有血,你就承认?”
赵权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原本凌厉的眼神和浑身的戾气顿时收敛了几分,隐隐间有些忧伤和温柔,张了张嘴:“朱……姑娘。”
“我能证明这上面有血!”
“……”赵权至心头一紧。
尔后,朱瑶便看向在厅中的一名小厮,吩咐:“你去取一些拿酽醋和白酒来。”
小厮愣住。
酽醋和白酒?
“快去!”
小厮看了一眼李大人,带着请示的意思,李大人虽然也十分困惑,但还是点了下头,他这才应声下去拿。
众人不解她所为何意?都在轻声议论。
“酽醋和白酒?要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那朱家小姐该不会是并糊涂了吧?跑这来做什么?”
“一个姑娘家也看掺和,像话吗?”
这些话都传到了朱尚书耳边,他拉过朱瑶,小声呵斥:“你到底要做什么?再这样,就休拐爹让人把你抬下去!”
而康定侯径直着急的走了下来,像是看到了那么一丝曙光,上前问:“瑶儿,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时言无罪?”
朱瑶点了下头,说:“侯爷,时言他没有杀人!我来,就是为了证明的,也想让你们看看,那荷包上确实有血。”
“你真的有办法?”
“等酽醋和白酒到了,我能证明。”她斩钉截铁地说。
侯爷将信将疑,但是这是不能开玩笑,向来应该是认真的。
所以,他心里燃起了希望。
一旁的洛阳一脸小迷弟的模样凑到朱瑶身侧,说:“朱姑娘,没想到看着你斯斯文文的,却有这样大的本事,在下佩服。”
朱瑶看了他一眼:“要说本事,还是你厉害,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引来真正的凶手上钩。”
“那是当然,小爷我……在下我可是聪明伶俐的人,这点当然都是小意思。”他得意洋洋。
傲娇的很!
要不是纪云舒在背后指挥,他也不过是人群中看热闹的一名观众罢了。
温家的兄弟盯着洛阳那张得意的脸,神色凝重。
数天轻声与温澈说:“公子,要不要把洛阳拉回来?”
“不用!”
“可……”
“他现在可是重要人物,你看听到吗?那块帕子上的血色纹样是他找到的,就连黄大人都愿意配合他演戏,你说你能拉他回来吗?”温澈说。
数天琢磨了下:“这个洛阳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见他这么聪明过!”
“恐怕……是有高人指点。”
“高人?”
温澈没有继续回应,
而小厮也匆匆将那两样东西取了来,问:“东西拿来了,要做什么?”
朱瑶吩咐:“都倒到那个荷包上!”
小厮不再多问,一一照办。
将酽醋和白酒都倒在了荷包上。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时间稍稍过去后,就看到荷包上渐渐露出了一抹暗红色。
“这是怎么了?怎么红了?”众人哗然惊呼。
赵权至看到的那一刻,满脸僵硬。
心头在颤。
可见心虚之态!
康定侯则着急的扭头问朱瑶,“瑶儿,这?”
朱瑶说:“荷包上面的红色就是血迹!”
呃!
这话……似乎没人相信!
赵权至说:“单单凭这个就说是血迹?是不是太可笑了?”
朱瑶:“那大可让仵作去验验,看看是不是血迹。”
“就是那是血迹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
“如果想证明是不是王怀的血迹也很简单,将泡了白酒和樟木汁的白纸沾上王怀的血迹,再擦拭到这个荷包上,若上面的血迹能融到白纸上的血中,就可以证明荷包上的血迹就是王怀的!”
“毫无依据可言。”
一直在大厅中的一名老仵作突然走了出来,说:“老夫几年前曾去过一趟大临,听说他们那里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女仵作,当时就是利用这个办法破了案子,而这个办法,已经编写进了验尸录中,不会有错。”
赫赫有名的女仵作,说是自然是纪云舒!
苏子洛听闻后,神色微微一晃,眼神也渐渐暗了几分,但稍纵即逝……
他比谁都清楚,朱瑶不过是个传话筒,真正在背后教她的人……是纪云舒!
但他没有戳破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