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赶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一拍大腿,招来几个伙计。
“快快快,赶紧将人弄下来。”
几个伙计愣了愣,这才上来搭手,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人弄了下来,放到了地上。
“让开让开!”
高亢的声音从人群外响了起来,就见几个带刀的男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蓄着胡子,人也比较粗壮,一进来就亮出了牌子。
“渝州衙门的。”
这一带,的确属于渝州一带。
掌柜认得此人,赶紧露出一脸发愁的模样来,躬着腰,解释:“张捕头,这事绝对跟我们没关系啊。”
张捕头只是眯了他一眼,不作回应,十分冷酷,眼睛一扫,身后几个人就上前去查看死者了。
掌柜嘴角抽抽,赶紧与围观的人解释起来:“不好意思各位客官,大家别慌。”
“这都出了人命了,你们这客栈也太晦气了吧。”
“不不不,各位客官,咱们店那可是老字号了,这人在我客栈里上吊,这……这也是意外啊,各位客官,不如这样,今日一切费用,都免了,不过还得麻烦各位嘴上留情,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啊!”
掌柜的算是豁出去了!
这得多亏啊,可是没办法,百年老字号,还是得保住!
不过听说可以免了费用,大伙还是挺乐意的,也就都散了。
掌柜冒出一头冷汗,抬起手袖擦了擦。
一个小捕快查看了尸体之后,对张捕头说:“此人脖子上的勒痕有两条,一条是平行与脖颈处,还有一条是向上延伸到耳后的,应该是被人勒死后,将他制造出上吊的假象。”
张捕头“恩”了一声,将掌柜拉到自己面前,严肃的问:“谁第一个看到死者的?”
“是……”掌柜想了想,又把一个小二拉了过来:“是谁先看到的?”
小二这会还哆嗦着,滚了滚喉咙,手指着一个方向:“是刚刚住店的一位公子。”
“带我过去找他。”张捕头说。
“是是是,这就带你们过去。”
小二领在前头,张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在后头。
这会,卫奕惊魂未定,缩坐在床上,抱着纪云舒。
纪云舒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小声安慰。
“卫奕,没事了,别怕。”
“舒儿,那个人……是不是……是死了?”
她没回答他,眼神却沉了下来,回头看了景容一眼。
那家伙也正好看着自己,难得的眼神里没有嫉妒!
“张捕头,就在这。”
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
张捕头正举步进来,脚步都还没迈开,就被门口的琅泊拦下。
“什么人?”
“渝州衙门办案。”张捕头抄着一口官腔。
常人听到是衙门办事,自然配合,琅泊却面不动色,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家公子在里头,不容任何人打扰。”
“你竟敢阻拦衙门办事!让开。”
两人怒眸对视。
谁也不做让步!
景容丛里面走了出来,峻眼一眯。
看到景容时,张捕头似乎被他的气场给惊了一下。
直觉告诉他,此人不一般啊。
琅泊让开,毕恭毕敬站在景容旁边。
“渝州?梁大人的管辖之地,没想到,那老家伙还在当官啊!”景容嘴角微扬。
老家伙?
张捕头面色一顿,反而朝小二问:“是他吗?”
小二摇头!
张捕头这才与景容说:“这位公子,我不管你是不是跟我们大人有交情,现在客栈里发生了一桩命案,客栈的小二说,是一位公子先发现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还请他出来,我现在需要问他一些问题。”
“不方便。”景容甩了他三个字。
“这可是人命,总之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事情,我也一定要问,莫不然,是里面那位公子杀了人?”
景容冷笑一声。
“我都说了不方便,你想问,可以,明日一早再问。”
现在这个时候,卫奕都吓成那样了,问什么问!
张捕头虽然是个冷静的人,但是他身后的捕快可就不冷静了。
“唆嗦嗦”的全体拔刀。
景容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也拔了剑,两伙人马在门口对峙。
“可否,让我看看那位死者?”
细腻的女声传了出来!
纪云舒缓步而出从,面纱遮面,却看得出,她神情微拧。
张捕头朝她看去,上下打量一番,似有不屑。
“姑娘,这是一桩命案,不是挑胭脂水粉,死人,可没什么好看的。”
第127章 客栈命案(一)
第127章 客栈命案(一)
胭脂水粉?
纪云舒表示,她并不知道怎么挑!
在现代,她工作之余,也是窝在图书馆里看书,整天素面朝天的,连眉都懒得画一笔,到了这,还是有了银子后,鸾儿给她置办些,只管往脸上涂抹,啥牌子她从来不管啊!
面纱在的唇轻启:“这胭脂水粉,我不会挑,死人,倒是会挑一挑。”
嗯?
张捕头打心眼的看不起女子,更何况是面前这个身材精瘦的纪云舒。
拉入正题:“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插手此事。”
纪云舒算是清楚了,这人,就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瞬间觉得,景容简直太好了。
懒得再磨嘴皮子,她走到景容旁,小声问:“可拦得住?”
“放心去吧。”
“嗯!”
纪云舒跨门而出,朝着那间出事的房间去了。
张捕头看着她要进去,欲快步阻拦。
后一刻,景容出声命令:“把人给我拦下,谁也别想影响纪姑娘验尸。”
“是!”
景容的人,各个都是高手,那几个捕快,当下就蔫了。
倒是张捕头,手上功夫还不错,可还是被琅泊擒住了。
“我劝你不要与我家公子作对,而且你想破案,没纪姑娘可不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琅泊不急不慢的腰间掏出一块牌子,亮在了他的面前。
待看清那块牌子上的字,张捕头那张严肃的脸,猛的惊诧一愣,再看了一眼景容,刚准备俯身。
景容手一抬,勾唇道:“不必声张,你们退开就行。”
这可是王爷!
比渝州知府的官还要大,张捕头自得听命,于是让自己的人全部退到了一边。
而景容,已经跟在纪云舒的身后过去了!
张捕头此刻还有所怀疑,一个女子,能查出命案?
于是朝琅泊问了一句:“你方才说那位纪姑娘能验尸,她是仵作?”
这个……
琅泊也不好回答,毕竟当初听纪云舒说过,仵作验的是心肝脾肺肾,她只是一个画师!
想了想,回答:“不是!”
随即,琅泊便吩咐了两个人守在门口。好好看着卫奕,自己也跟了过去。
张捕头想不明白,既然不是仵作,那怎么还说验尸?
甩了甩头,也快步走了过去。
出事的房间内,纪云舒先是在四周看了一遍,东西都十分规整,并没有打动过的痕迹。
转而,双眸这才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
她蹲身下来,从自己腰间上取出一块帕子,缠在食指和中指上,将死者的头部侧扭,露出了脖子上的两条勒痕。
一条勒痕,的确是和脖颈相平,甚至方向有些往下,另外一条,则是往上延伸至耳畔处的。
死者的双脚,也并未僵硬朝下。
她再将死者的双手抬起,指甲内,有一些细碎的布屑和皮屑。
而死者的大拇指上,有一个显白的宽圈,应该是常年戴着扳指而致,但是,四周并不见扳指所在。
莫非,是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