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与阿炳,面面相觑,不及多想,厉声痛斥——
“无咎,早便听说你野性不驯,果不其然……”
“有失管教,理当严惩……”
而那道青衣人影,竟步步趋近,并挽袖子伸胳膊,俨然就是动手打人的架势。
两人愕然,更是大怒不已——
“你敢挑衅长辈,放肆……”
“我不妨管教、管教你……”
无咎依然是脚步不停,直奔阿峰、阿炳走来,并转动双拳,周身的筋骨“噼啪”乱响。
不错,他想打人。
与阿胜、阿威、阿雅,好歹熟悉,且相处日久,尚存几分敬重。而初来乍到的两个家伙,也敢出言不逊,尤其不听劝说而肆意妄为,着实欠打呢!
阿胜似觉不妥,慌忙摆手:“竟敢冒犯了两位师叔,无咎你自讨苦吃,呵呵!”
他回头看向阿威、阿雅,竟挠着胡须而呵呵一笑。
阿威稍稍迟疑:“无咎,切勿莽撞……”
阿雅则道:“无咎,两位师叔乃是筑基六、七层的高手,改日讨教不迟……”
三人看似阻拦,却没有一个出手,皆站在原地,更像是在瞧热闹。
说话之间,无咎已走到了阿峰、阿炳的两、三丈外。而对方也顾不得身子带伤,争先恐后迎了上去,显然要趁机教训他这个目无长辈的弟子。眼看着双方就要撞在一起,大打出手。谁料恰于此时,远处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动静。
“扑通——”
众人循声看去,皆是一惊。
山洞尽头的河水中,坠落一道人影,随即又是“哗啦”水响,竟冒出个三十多岁光景的壮汉,筑基四、五层的修为,手中还抓着一把飞剑。他稍稍愕然,顿作惊喜:“元天门弟子在此……”
不用多想,玄武谷的高手追来了。或许还有更多的高手,或人仙前辈,随后而至,情形万分危急!
阿峰、阿炳再也顾不得教训晚辈弟子,骇然失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两人转身欲逃,异变又起。
只见站在面前的无咎突然闪遁而去,顺势抬手一指。
那个玄武谷的弟子,尚在水中,昂着脑袋,正要扯开嗓门召唤同伴。而一道青衣人影与一道紫色的闪电,突如其来。他急忙催动飞剑抵挡,却“砰”的剑光脱手。与之瞬间,又一道青色闪电呼啸而至,“喀喇”劈碎护体灵力,“扑哧”连肩带背狠狠劈下,整个人顿时而崩血肉飞溅。
无咎杀人之后,剑到人到,收起剑光,又顺势掠走飞剑与一枚纳物戒子。却根本不作停留,旋即脚尖一点石壁而闪身返回。来去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砰”的双脚落地,“啪”的一甩袍袖。他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道:“两位前辈始终不肯离去,此时又欲往何处呀?”
阿峰与阿炳目瞪口呆,双双退却躲避。
抬手挥袖之间,便斩杀了一个筑基四、五层的高手。这还是羽士小辈吗,筑基圆满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尤其那两道剑光,过于惊人!
无咎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架势,却再次挽着袖子、转动拳头:“我这人不懂规矩,有请两位前辈赐教!”
“不敢、不敢……”
“阿胜、阿威两位师兄,方才误会,均为同门,这又何必呢……”
阿峰与阿炳,竟连忙摆手,谦逊的神态与随和的话语,与之前的固执暴躁截然相反。两人辩解无力,又转向阿胜、阿胜、阿雅,唯恐一个不慎,而招来杀身之祸。
阿胜呵呵一笑,与阿威、阿雅递了个眼色,早有所料的样子,却佯怒道:“无咎,你屡获机缘,今非昔比,不得隐匿修为捉弄同门……”
阿威似有同情,照实说道:“无咎乃是筑基六层的高手,而法力修为,堪比筑基圆满,只怕你二人联手,也难免落败的下场!”
阿雅打量着不远处那个咄咄逼人,而又猖狂的年轻男子,竟然没有了曾经的恶感,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意。她眸子盈盈,转而冲着阿峰、阿炳蹙起眉头:“既然两位另有主张,不便强求。无咎,你我离开此地!”
阿峰与阿炳很是尴尬,再不提闭关疗伤。
“不、不,一同离去……”
“尽管吩咐,莫要见外……”
无咎却是脸色一寒,冷冷叱道:“此地原本无事,只怪你二人招来祸端。再敢自作主张,我随时恭候两位的赐教!”
什么恭候赐教,说得好听,无非留个情面,实则就是动手打架。而强弱较量,绝非儿戏。
阿峰与阿炳没有应声,神色躲避。
阿三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而不过瞬间,竟是急了:“哎呀,我的师兄,火烧眉毛了,你却装模作样耍威风!”他东张西望,跺脚又道:“快快离去,再晚来不及了……”
“没人拦你,你倒是撒腿跑啊!”
“跑往何处呀?”
“我也不晓得!”
“师兄,又在使诈……”
“说谁呢?”
“莫要踢我……”
阿峰与阿炳愣在原地,瞠目无语。
方才还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筑基高手,转眼间便与一位羽士弟子逗起嘴来,全无半分前辈的觉悟与威严,却又叫人难以捉摸而不敢小觑。
这个人便是元天门的弟子,无咎。
阿胜也跟着慌乱起来,抬手示意:“不敢耽搁,原路返回!”
阿威与阿雅点头附和,便要动身。阿猿、冯田,紧随其后。阿峰、阿炳不明状况,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原路返回……?”
只有无咎站着没动,反问道:“此时返回峡谷,岂非正好撞见强敌?你我尚可突围,阿三与阿猿、冯田,则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