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弄巧成拙,不等阿雅出声,慌忙摆手认输:“在下岂敢造次,还是妖族厉害啊!”
一个普通的凡人,便是豺狼都对付不了。岂非是说,豺狼更加高贵?而天道之下,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如此口舌之争,纯属意气用事。
而冯田却好像有所不解,突然出声:“据说,真正的妖族,乃异兽修炼得道所成……”他话音未落,扬声又道:“万师祖,是否如此?”
万师祖,便是那个叫作万吉的人仙长老,独坐前端,默默驱使着云舟。闻声,他头也不回,淡淡笑道:“呵呵,阿威所言,不外乎图腾传承罢了,且以妖族自居,倒也约定俗规。而有无异兽修炼成仙,来日自见分晓!”
阿威得意之际,却被冯田打断,他有心发作,不料对方搬出了万吉长老。
冯田不失时机道:“弟子冯田,多谢师祖赐教!”
“哦,你便是冯宗师兄的族人?他曾要我关照于你……”
“前辈抬爱,不胜惶恐!”
“呵呵,年轻弟子,如你这般懂得礼数,识得大体者,殊为难得啊!”
“与无咎师兄相比,我多有不及也……”
“你说他……”
一段纠纷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失,最终反倒成全了冯田,使他趁机结识了师门长辈。不过,他张口又将某人扯了进来。
万吉长老,应该有着人仙五层的修为,中年模样,隆鼻褐目,络腮胡子,很是粗壮,而为人倒是爽朗随和。而他听到“无咎师兄”,笑声顿敛,却不再说话,只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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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始料不及,便要应声,旋即又尴尬咧嘴,转而传音哼哼道:“哼,冯老弟,我倒是小瞧了你哦……”
这位冯老弟,三言两语便让阿威理屈词穷,看似无意,却又恰到好处。其随机应变以及人情世故之娴熟,比起他无咎也是不遑多让。
“师兄莫要忘了,我也是人族出身啊!”
冯田端坐如旧,微微摇头:“而耍弄心机,辱骂前辈,并非我人族之美德!幸亏阿威师叔耿直,换作阿雅师叔,你必将自讨苦吃……”
“你……”
无咎侧目怒视,却见冯田已是两眼微闭,矜持孤傲的模样一如既往。他无言以对,转向心虚般的扭头一瞥,恰见两丈开外的一个金发女子,正自双眸含笑而神色讥诮。
好吧,是我耍弄心机!而没人惹我,我又何至于呢!
而讲句真心话,或许有过地仙的修为,并渡过天劫的缘故,从来没有将阿威、阿雅之辈放在眼里。自己始终坚信,注定要重登巅峰,而正是因为如此的轻忽,反倒是每每置于尴尬境地。
正如此前所说,修仙者没有傻子,除非自己犯傻,使得天下尽是痴呆。
嗯,我又何曾不是痴呆,又痴又呆……
无咎咧嘴自嘲,又冲着身旁的阿三翻了个白眼,转而远望,又一个人默默陷入沉思。
那位瑞祥门主,也就是现如今的玄武峰长老,倒也有趣。他迟迟不肯现身,终于惹得星云宗猜疑,如今终于就范,却被遣往遥远的部洲。他固然不情不愿,而行事之风颇为老辣。要知道管辖弟子的十位人仙长老,均为他门下的弟子。即便是玄武谷的各家弟子,也被他牢牢掌控。由此可见,部洲之行很不简单。或有变数多多,一时叫人无从猜测!
而临行前,那位阿隆的话语中也透着玄机。
记得他说:宗主答应,十年后容你再开山门!即使送你十二峰,也不无不可!而在此之前,尚须有番辛苦!
像不像是在达成一项契约?而听起来,更像是哄骗小孩子。而瑞祥乃是地仙高手,成精的人物,莫非也又痴又呆,怎么会呢……
十余片白云,直奔落日的方向飞去。
黄昏时分,云舟的去势减缓。
无咎依然老老实实坐着,耷拉着脑袋,闭着双眼,手中扣着一枚玉简。部洲地处遥远,三五日难以抵达。与其无所事事,倒不如趁机研修各种功法神通。而他正自默默用功,身下一震。他蓦然睁眼,难以置信:“咦,这便到了贺洲?”
只见万吉长老已带头跳下云舟,并大声示意。“此乃暮星岛,为星云宗所有。借助岛上的阵法,可省去十日路程!”
暮星岛,又是什么地方?
无咎尚自错愕,一阵云消雾散。他两脚落地,又不禁神色讶异。
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座十余里方圆的海岛。极目远舒,海阔天空,劲风扑面,落霞正红。起伏翻涌的波涛在那红红的霞光映照之下,浓艳如血。几只海鸟逐浪翻飞,一方天地壮美如斯……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前往部洲
今儿年三十,新春快乐!
………………
暮星岛的半山腰,有个洞穴。
洞穴应为天然而成,数十丈大小。当间的空地上,为十八根手臂粗细的石柱所环绕。另有修士十余人,于洞外恭候相迎。
浅而易见,那是一座阵法。或者说,那是一座传送阵。
果不其然,先行抵达一步的瑞祥,以及泰信、冯宗与夫道子,站在洞外的山坡上,命各位人仙长老带领辖下弟子继续赶路。远道而来的众人尚未缓口气,便又匆匆踏入阵法。
暮星岛上的阵法,应为星云宗专门打造,一次足以传送三十人,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成群结队的弟子们已相继离去。最后的四位长辈也不再耽搁,结伴走向阵法。
“瑞前辈,您先请”
夫道子走到阵法前,闪到一旁,伸手相请,神态恭敬。不待回应,他又冲着泰信与冯宗点头示意:“两位长老,请”
瑞祥耷拉着眼皮,根本不予理会,与泰信一前一后,径自踏入阵法。
冯宗却放慢脚步,拱手相让:“道兄乃宗主亲信,行使监管职责,地位尊崇而非比一般啊,你请”
夫道子连连摆手,摇头笑道:“呵呵,星云宗的人仙弟子众多,本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却因通晓地理,故而前来听候差遣。倘若诸位嫌弃,小弟这便央求宗门另选贤能……”
此人谦逊随和,极易相处。而他说话之间,后退一步,显然是要告辞离去,以免遭到质疑。
冯宗始料不及,忙道:“老弟离去,谁来带路?”
部洲与贺洲相距遥远,很多人仅是听说,或是从典籍中有所获悉。至于更多的详细,则是无从知晓。故而此番前去,少不得一个带路之人。至于这个带路人有无其他的职责,只怕谁也说不清楚。
泰信已随瑞祥走到阵法之中,适时出声:“冯师弟也不过是说笑而已,夫道子你何必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