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广子又是抬手一指,示意道:“若有异象,不必惊慌”
众人瞪大双眼,拭目以待。
只见玉牌愈飞愈高,距山峰愈来愈近,而尚未飞到封顶,竟然迎风碎裂。随即玉屑飘散,瞬间消失无影。
众人均非寻常之辈,临危不乱,更何况钟广子早有交代,只当玉牌的炸碎乃是应有的变化,犹自一个个翘张望,期待着更为神奇一刻的到来。
而钟广子却是微微一怔,禁不住看向左右的虞师与庄从。而他的两位师弟,也是满脸的茫然。
那玉牌并非凡物,乃是开启镇山石像的符牌。至于为何无故粉碎,谁也弄不明白。
“轰”
便于此时,那峰顶之上的突然出一声轰鸣,随即血色独眼猛然炸开,一股血红的光芒喷溅而出。继而整座山峰都在摇晃,脚下的大地更是震动不停!
“哎呀,好壮观的声势!”
“地动山摇,实属罕见!”
“五行之变,莫过如是”
“咦,还有人影,莫非凶兽之魂显现,还请钟兄指教”
众人失声惊叹之际,那喷溅的血色光芒中,再又白光隐隐,接着黑光、紫光、黄光不断闪烁。犹如五行变化,煞是神奇莫测。
而不过眨眼的工夫,那变幻的光芒骤然消失。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独眼所在的山洞再次炸开。而乱石迸溅之中,一道黑衣人影凌空倒卷,手中还拎着一把数丈的黑色巨剑,俨然就是凶神下凡而叫人叹为观止。而与此瞬间,又是两道人影凌空飞出,却是两位并不陌生的老者。
“妙闵、妙山”
众人看得清楚,皆惊讶不已。
那两个老者,不是灵霞山的妙闵与妙山又是谁。而与他一同现身的,绝非什么凶神,只能是无咎,要对付的那个贼人!
此时,无咎人在半空,手舞足蹈,犹自昏天黑地而不明所以。
最后拼尽全力的一剑,是否灭杀了那头圆环怪物?
而当时根本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倒飞出去,直直撞入血色禁制,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随即山洞炸开,人已到了半空之中。
哦,脱险了?
但见灰蒙蒙的天光下,山林绵延谷壑纵横。远处的山脚下站着一群人影,分明是各家仙门的高手。
嗯,真的摆脱了血日的吞噬,与圆环怪物的纠缠,再次回到了万灵谷中。
而称之为脱险,却言之过早。且不说那群高手的不依不饶,诸多艰难也才刚刚开始。
咦,还有两人?
无咎人尚在半空中翻滚,并借机查看四周的情形,迸溅的碎石与闪动的血光之中飞出两道人影,正是失散了妙闵与妙山。
他二人还活着,此前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妙闵与妙山虽然狼狈,却应变极快,连连招手示意,转而直奔下方的山谷扑去。
不愧为两个老家伙,精明着呢。当务之急,跑路要紧啊!
无咎强行止住身形,然后急转直下。而他离去之际,不忘冲着高耸的吞天峰匆匆一瞥。
那竟是一尊高大的石人,长着一只独眼
与此同时,远处山脚下的众多高手犹在翘远眺,或也目睹奇观,而所看到的一切着实出乎所料。
众人不由得纷纷看向钟广子,还有人质疑道:“钟兄,这便是你所说的异象?”
本以为钟广子施法之后,便将万兽齐出,禁制大开,接着便是壮观的场面。况且钟广子本人也是言之凿凿,又怎能不让人有所期待。谁料一个鬼影都没见着,血眼也炸碎了,接着从中蹦出来三个大活人,正是此行要追杀的无咎与两个灵霞山长老。变戏法呢,这不是糊弄人吗。钟广子若不给个交代,委实说不过去。
钟广子兀自愣在原地,满脸的匪夷所思。而他遭到质问,随即回过神来,禁不住冷哼着,又急又气道:“吞天峰有吞噬万物之能,吞噬无咎三人也在情理之中。恰逢我施法开启禁制,这才意外助他三人脱困。而与其这般苛责,何妨全力追赶呢?”
他一摔袍袖,纵身而起:“乱葬山禁制莫测,诸位小心”
嶙峋的怪石间,随处可见倒伏的古木与过人的野草。抬头看去,依旧是连峰叠嶂而云雾惨淡。
三道疾行中的人影相继停下,各自东张西望。
“此处应该是乱葬山,乃万灵谷又一结界”
“又一结界,怎讲?”
“你我尚须穿过四层结界,方能抵达万灵塔。而每层结界,分别有四大凶兽镇守。此前遭遇的独眼石人,或许便是饕餮的石像。接下来更为凶险”
“原来如此”
“呵呵,不然钟广子又怎会放纵你我擅擅闯万灵谷,他早有所料”
“你我如何”
“不是你我如何,而是看他怎样,无咎”
妙闵与妙山被一堆乱石挡住去路,出声召唤。
而无咎则是站在十余丈外草丛间,独自扭头看向来路。一时之间,不见有人追来。他转而跳上一截枯木,尚未站稳。那看着完好的粗大的树干竟然腐烂如泥,从中“扑哧”折断。他闪个趔趄,脚下虚踏几步,就近落在一块石头上,这才冲着不远处的妙闵、妙山点了点头,尴尬咧嘴道:“两位,幸会呀!”
“呵呵,我二人被血日吞噬之后,身陷囹圄,无从脱身,殊料又被成群的兽灵裹挟而出。个中究竟,至今懵懂!”
妙闵扶须笑道,颇有劫后重生的侥幸,感慨又说:“却不知你是如何破解禁制,能否赐教一二!”
双方在丧魂原失散之后,意外重逢,却疲于逃命,皆无暇多顾。如今总算是缓口气,正好借机寒暄几句。
“嘿,彼此、彼此,我也糊涂来着!”
无咎随声敷衍,又茫然四顾:“此处古怪多啊”好像的真的糊涂了,他对于遭遇的一切闭口不提。
“远近不见有人追来,料也无妨!
妙闵无意追究,笑着摆手,拿出图简,又道:“稍事歇息,容我查找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