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有推心置腹,拿出包容、奉上诚意、提出设想、明确方向,尝试着将这帮妖人、死鬼拧成一股绳。
“如上所说,你我指望不了月仙子。不过,她已答应我,但有时机,帮着你我前往玉神界!”
无咎缓了一缓,继续分说
“为何要前往玉神界呢?玉神界,乃是玉神殿的老巢。试图揭晓天书的真伪,唯有逼迫玉神尊者现身。而所谓的天书,便是《无量天经》。据我所知,那篇经文的天运量劫之说,并非空穴来风。神洲、贺洲与部洲的通天阵法,或也与之有关。而原界家族又是否参与其中,值得猜疑……”
他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又将他的用意,也娓娓道来
“玉神尊者封禁神洲,封禁原界,布设大阵,总不会是恩济天下吧?倘若那场传说中的浩劫真的降临,谁能幸免?是玉神界与原界,还是卢洲本土呢?难道贺洲、部洲、神洲,便该生灵涂炭?你我决不能袖手旁观,务必要弄清真相。而原界家族,依然不肯罢休啊。接下来又将如何,诸位也不妨说一说。之所谓,集众思,广益也……”
冰灵儿与韦尚,已不再窃窃私语,而是向那侃侃而谈的无咎,各自暗暗点了点头。
能够将鬼妖二族加以降服,并引为己用,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位无先生。他的修为,或许比不上万圣子与鬼赤,而他的眼界心胸,远远超出常人。而他也不是没有短处,竟然与月仙子纠缠不清。
“如你方才所说,前往玉神界,已势在必行,却也不宜操之过切!”
万圣子伸手扶着胡须,忖思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原界家族的动向。倘若对付不了原界的高人,又何谈对付玉神殿!”
“嗯!”
鬼赤点了点,附和道:“你我三家聚在一处,也算是人多势众。而比起原界之强大,依然微不足道啊……”
这两位高人也放下私心杂念,一起出言建策。
而凡事皆有因果,谁让一个与无咎有了饮酒狎妓的交情,另一个找回弟子、清理了门户,也得益于无咎的相助呢。如今又事关前途命运,何妨齐心协力而共渡难关。
“且安稳几日,然后外出打探消息,人族有句话叫知己知彼,老万认为很有道理……”
“而归根究底,修为不济啊。倘若本人的修为境界,再上层楼,再譬如你无咎,能够修至天仙,便不用忌惮玉真人……”
“修炼乃是正事,却离不开晶石、丹药。不如派出人手,前往西芝岛劫掠一番……”
“凡俗还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以免泄露行踪,而招来杀身之祸。不如让鬼诺、鬼夜,前往南阳、北岳两界多加骚扰,使得原界难以兼顾,你我也能借机修炼。唉,倘若玄鬼圣晶在手,咳咳……”
归根究底,与原界、玉神殿的较量,还是拳头的较量,修为的比拼。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鬼赤突然提起了玄鬼圣晶,似乎又察觉失言,他低头轻咳而故作掩饰。
“嘿!”
无咎笑了笑,好像没听见,摸出一枚玉简递给鬼赤,分说:“这套天虎剑阵的威力奇强,请代为传授鬼族弟子。也便依你所言,即日起由鬼诺、鬼夜,外出打探消息。他二人修为高强,且擅于隐匿,来去应该无恙。而韦尚与高乾、古原,轮流值守,严加戒备,以防不测。余下人等,就地修炼等候。”
话到此处,他拂袖起身。
“灵儿,随我来”
……
地下的百丈深处,多了一间静室。
冰灵儿盘膝而坐,昂首凝望。
无咎站在她的面前,伸手刮着她的瑶鼻,然后俯下身子,温和道:“且安心闭关吧,我就在几丈之外!”
冰灵儿撅着小嘴,默默点头。
无咎退后一步,失去身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相邻的静室中。
两个小人儿,犹自端坐,而身下的晶石,尽成碎屑。不过,两人的伤势已愈,且修为境界,双双抵达飞仙的八层。
嗯,不错!
无咎喜上眉梢,却又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他的身上,除了灵石之外,再没有一块五色石。也就是说,元神分身的修为进境,到此为止。
无咎撩起衣摆坐下,随着大袖轻拂,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拳头大小,且黑白闪烁的圆珠。
这便是鬼赤念念不忘的玄鬼圣晶。虽然经过一次吸纳,且帮着他突破飞仙境界,而其中蕴含的元力,依旧是澎湃无穷。如今本尊与分身,皆修至飞仙八层,倘若再次吸纳,能否突破飞仙而再上层楼?
无咎迟疑片刻,摇头作罢。
冰灵儿就在隔壁的静室闭关,鬼诺、鬼夜即将外出打探消息,各方的动静不明,他又如何安心修炼呢。更何况三家的一百余人守在一座小岛上,也同样让他放心不下。
无咎收起玄鬼圣晶,摸出两枚玉简扔了出去。
两具元神分身,依然闭着双眼,却伸手接过玉简,各自凝神参悟。玉简中拓印的功法,分别是上古铸剑之术,以及《道祖神诀》。
无咎又翻动手掌,拿出他的魔剑。
转念之间,景物变化。
无咎的元神之体,缓缓飘落。
魔剑天地中,情景如旧。钟尺,犹在闭关。兽魂,躲在远处的角落里。却另有三道金色的人影,起身迎了过来。
“无先生……”
“无咎老弟……”
“公孙无咎……”
夫道子、龙鹊与公西子,见到无咎,不仅神色各异,便是称呼也不同。
无咎站稳身形,含笑道:“诸位安好啊!”
夫道子抬手拈着短须,颔首不语。
龙鹊面带委屈,忍不住嚷嚷道:“没有美酒,也没有女人,何谈安好,哼……”
公西子站在几丈之外,话语中透着谨慎
“你……你没有前往西梁古城?不,我是说彼此并无深仇大恨,何不放我出去呢,来日必有重谢……”
无咎将三人的神态举止看在眼里,不可置否,却抬手一指,问道:“那座阵法,能否加以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