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子的眼光随着某人来回移动,愈发的忐忑不安。他终于忍耐不住,叫道:“是兽魂噬体,还是剑气穿身,有什么招数,你尽管来吧!”
无咎置若罔闻,继续踱步。
“到了这般境地,本人别无所求,唯死而已,唯死而已……”
公西子在大声叫嚷,很是悲壮。他已被毁去了肉身,仅剩下元神之体,却被囚禁在阴煞之地,根本无从逃脱。一无所有的他,只有绝望与愤怒。
“哦?”
无咎终于停下脚步,淡淡道:“求死?”
“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从前的公西子,圆滑世故,总是以笑容示人,而此时的他,如同输光了的赌徒,只想找人拼命。奈何他身不由己,悲愤交加道:“单打独斗,倒也罢了,却驱使数十人,围攻我一个。我寡不敌众,自认倒霉……”
无咎却看向夫道子与龙鹊,问道:“两位,与他相熟?”
龙鹊道:“虽然同为玉神殿门下,而我二人与他并无交集!”
“两位留在此处,已有多久?”
无咎又问。
龙鹊道:“长达数年……”
夫道子的眼光闪烁,跟着说道:“无先生,我与龙兄已劝说了公西道兄。而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言下之意,他二人与公西子并未串通一气。想想也是,三人同为玉神殿门下,难免相互勾结,惹来某位先生的猜疑。故而他及时撇清干系,不失为明智之举。
无咎的嘴角一撇,转而看向公西子
“数十人打你一个?难道人多欺负人少有错?你既然求死,我便成全了你!而死之前,却要回我几句话!”
“我……”
正在叫嚷的公西子,禁不住微微一怔。谁又愿意死呢,奈何对方抓住了话语的破绽,并趁机逼问,反而使得他难以辩驳。
“鬼族,真的藏在西梁城?”
“啊……是啊!”
公西子坐在地上,依然瞪着双眼。
“难道不是你假传消息,而故意扰乱视听?”
无咎从不会轻信一个人,尤其是在沐天城客栈中,公西子师徒的所作所为,早已惹他起了疑心。
“我奉命前往西华界,告知鬼族的动向,以便各地早有防备。至于鬼族是否藏在西梁城,我也不清楚!”
“你奉谁的命?”
“玉真人。”
“你见到了他本人?”
“没有。”
“哦?”
“玉神殿弟子,自有传令的法门。”
公西子有问必答,且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他,好像没说假话。
“嘿,你倒是真心求死啊!”
无咎微微一笑,又道:“我再问你,玉真人命你找寻功法。如今你已得手,却并未转交给他。是你故意隐瞒,还是玉真人不知实情?”
“尚未见到玉真人,他如何知晓,我又如何转交?”
公西子突然提高嗓门,站起身来。而伤势未愈的他,禁不住微微摇晃,却面带怒容,吼道:“还我的功法,不然同归于尽……”而他吼声未落,人已“砰”的倒飞出去。
却见无咎轻拂大袖,转而问道:“两位兄长,要他是死是活?”
夫道子与龙鹊,皆错愕无语。
公西子的死活,竟然要他人决断?
无咎不再多说,踏空而起。
龙鹊的眼光一闪,忙道:“无咎,那人留着无用,尽管杀了……”
而无咎头也不回,闪身失去踪影。
公西子倒飞出去数十丈,甚是狼狈。他恼怒道:“龙鹊,你敢落井下石,待我禀明玉真人,他饶不了你……”
龙鹊却面带嘲讽之色,反问道:“你自家找死,又能怪谁?”
“此话怎讲?”
公西子摇摇晃晃飘了过来,依旧是满脸的怒气。
龙鹊抱起双臂,与夫道子换了个眼色,然后昂起下巴,得意洋洋道:“公西子,龙某知道你怕死。而你能够活下来,全凭着你肚子里的隐秘。你却不知隐瞒,难道不是找死?”
“哼!”
公西子到了近前,支撑不住,又缓缓坐下,悻悻哼道:“本人是否有所隐瞒,你怎知晓!”
“咦?”
龙鹊惊讶道:“你方才所言,难道都是假话?”
公西子摇了摇头,闭上双眼,神色倨傲,显然不愿多说。
夫道子举手示意
“龙兄,你我虽为祭司,而与公西道兄相比,无论是修为、或地位,都不能相提并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