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绚烂的红日下,光明万里,浪涛无际,天高海阔。
而便是如此壮丽的海天之间,一场生死拼杀仍在继续。
只见岛屿环绕的海面之上,一道金须金发的人影,远远摔落在海水之中。与其相撞的白色巨猿,则是摔落在一堆礁石上,旋即失去法相,回归他老者的模样,却口吐鲜血,显然与对手拼了个两败俱伤……
而尚在混战的人群,则被惊得转身观望。三道虚实不明的人影,趁机摆脱重围,正是鬼赤、钟玄子、钟尺,却摇摇欲坠,显然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
此外,远处的岛屿上、半空中,还有一百多位观战的原界修士,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而其中并未见到灵儿,难道蓬莱界的墨家已趁乱离去?
与此同时,海上裂开的缝隙,正在渐渐缩小,一道又一道人影急蹿而出……
无咎不敢耽搁,身形一闪,疾去千丈,顺势拂袖一甩。数百头魂兽,以及刚刚摆脱重围的鬼赤、钟玄子、钟尺,瞬间失去踪影。而不过转眼之间,他又落在数里外的礁石上。
一位老者瘫坐在海水之中,须发凌乱,狼狈不堪,看着那银盔银甲的身影到了面前,他没有丝毫惊喜,反而怨恨道:“老万吃大亏了……”
“哼,老东西!”
“我不回魔剑……”
与天仙高人硬拼了一回,万圣子吃了大亏。不过也救出了某人,堪称居功甚伟。于是他趁机讨价还价,颇为理直气壮。而他真的不愿重返魔剑,一来避免囚禁,再一个,维护他妖族祖师的尊严。
无咎懒得啰嗦,伸手抓住万圣子便腾空飞起。
与之瞬间,“咯喇”一声闷响传来。通往蓬莱境的虚空密道,终于彻底关闭。而海面上却多了成群的人影,并有人大喊——
“拦住他……”
无咎回头一瞥。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已见不到那条幽深的缝隙。成群的修士,在丰亨子、朴采子、海元子、青田的带领下,纷纷蹿上半空而疯狂扑来。隐约可见一道婀娜的人影,独自躲在远处观望。
那一双眸子,春光如昨……
无咎转身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千里之外。
遂即光芒闪烁,恰如流星飞逝。瞬息千里、万里……
蓬莱岛的半空之中,依然杀机肆虐而人影纷乱。贼人逃远了,根本无从阻拦。不知所措的各家弟子,只能看向为首的四位高人。
而丰亨子、朴采子、海元子、青田,同样始料不及。
“他的遁法,怎会如此高强……”
“你我尚可追赶,却毫无胜算……”
“若被他返回蓬莱界,各家必然遭殃……”
“墨采莲与弘治子两位道友竟然不告而别……”
“他二人遭致重创,借机离去,人之常情,不必责怪……”
“此事非同小可,各位稍安勿躁,且询问了玉神殿,你我再计较不迟……”
片刻之后,各家弟子落在岛屿上歇息。
四位高人,则是落向一片海边的沙滩。
虚厉祭司,盘膝坐在沙滩上,兀自浑身湿漉,满脸的阴沉。而他的身旁,竟然站着另外四人。分别是一位年轻女子,一位老者,以及两位中年汉子。
“虚道友,你怎会这般不堪?”
“是啊,不该放走无咎,否则任他胡作非为,我原界必将大乱……”
“哼,那个老妖物,堪比天仙,偷袭暗算,防不胜防。我吞服了丹药,已无大碍。而诸位所言缪也,怎会是我放走了无咎呢,若非诸位无能,岂能任他逃脱?”
“虚厉祭司,非我家族无能,而是你多有隐瞒,并未告知详情……”
“还请祭司如实相告,那个无咎究竟是何来历?”
“而几位晚辈弟子,在此作甚……”
双方在相互埋怨。
而四位高人在指责虚厉的同时,不忘出声质疑。
“这位是……”
虚厉正要分说,女子却摆了摆手,顺势摘了面具,旋即恢复了她的修为与绝世的容颜。
“月仙子……”
“神殿使……”
四位高人认得玉神殿的神殿使,也就是月仙子,皆诧异不已。而一旁的老者与两个中年汉子,也始料不及,似乎心存忌惮,竟悄悄后退了几步。
而月仙子却神态淡漠,轻声道——
“公孙无咎,来自卢洲本土,屡次与我玉神殿为敌,并先后杀了数位祭司。奈何他神勇过人,狡诈多谋,与鬼妖二族逃脱至今,依然逍遥法外!”
四位高人恍然大悟,却顿作不满。
“如此贼人,何不早说?”
“而尊使既然亲临此地,岂能袖手旁观?”
“哼!”
月仙子冷哼一声,淡淡道:“即使虚厉祭司如实相告,又有谁人愿听?而本使混入蓬莱境,也是情非得已,却不出所料,上千之众依然拦不住一个无咎。奈何不便插手原界事务,本使亦爱莫能助!”
她的话语声轻微,却透着莫名的威严。
“依本使之见,倘若原界服从玉神殿的管辖,便不会相互猜疑而酿此大乱……”
丰亨子与朴采子换了个眼色,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