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二人……”
“缘何至今不闻不问……”
两人的身影虽然飘忽不定,却还是呈现出大体相貌神态。一个是老者,须发凌乱,身着长衫,神色乖戾;一个是中年汉子,赤裸半身,四肢粗壮,虬髯环眼,很是凶狠的样子。
“我怎会不记得呢,懒得理会罢了!”
正如所说,当年的万灵谷,成群的兽魂中有修士的阴魂出没,为某位先生亲眼所见,而他并未放在心上。之后的魔剑收取兽魂,也纯属意外,随即又惊变不断,直至数十年后再次得到魔剑,他依然无暇顾及其中的兽魂。至于是否懒得理会,只有他心里清楚。
“小辈,你……”
“唉,他并非当年的小辈……”
两道魂影,或者说,两位阴魂,似乎受到屈辱,显得颇为愤怒、无奈。
龙鹊却突然起身,仗义道:“无咎,不得欺负我的两位兄弟!”
“兄弟?”
龙鹊虽然仅剩元神之体,又遭禁锢,而非但没有沮丧、颓废,还结识了两位兄弟!
“能否引荐一二……”
“放我出去……”
“你独自逃生,缘何不带上两位兄弟?”
“他二人魂体不全,无处可依……”
“哦,两位莫非是神洲万灵山的前辈?”
老者与中年汉子没有回应,却神色黯然。
而无咎也不再多问,再次点名龙鹊。
“龙鹊,说出六合通天大阵的用处,我或许放了你……”
“什么六合通天大阵,不知道……”
“五元通天大阵呢,与其有何分别?”
“啊……还是不知道!”
“龙鹊,你倒是嘴硬,你便不怕龙舞山庄易主,众多的宝物便宜了别人?”
“哼,无咎小贼,有本事杀了我啊,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龙鹊怒了,挥舞金刀怒吼。
他虽然被封在魔剑之中,却有恃无恐。因为无咎驱使不了兽魂,也不敢以元神之体与他较量。故而他只管挑衅怒骂,嚣张的气势愈来愈盛。
无咎猛地收起了魔剑,暗暗啐了一口。
呸,这个贪财好色的龙鹊,竟软硬不吃,倒是小瞧了他。而他真的以为,本先生收拾不了他?
唉,眼下还真的没法子,除非将《太阴灵经》修炼娴熟,或找到幽荧之魂,否则莫说龙鹊,便是那群兽魂也不肯听话啊!
而修炼《太阴灵经》,倒也不难。早已消失的幽荧,又该如何找回呢?
无咎望向远方,满脸的郁闷。
卷毛神獬带着灵儿、韦春花,已到了数千里外的山谷中,却并未猎杀山鹿,而是在采摘灵草灵果。若是借助卷毛的灵性,能否寻获幽荧的下落……
便于此时,成群的鸟儿从头顶飞过。
无咎抬眼一瞥,并未在意。他翻手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凝神查看起来。
玉片,来自神洲万灵山秘境的一座镇山石像内,曾为兽魂守护,极为的不凡,也是机缘巧合,落到他无咎的手里。其中拓印着一篇经文,有云:天地未分,混沌为一。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太极也。太极生两仪,太阳、太阴也……烛照造化,幽荧万灵……阴阳相济,是谓轮回……故太阴有道,灵经有术,为《太阴灵经》也!
这篇《太阴灵经》,乃是万灵山的前辈先人所修炼功法的精髓所在。依据猜测,其中应有操控兽灵阴魂的法门。之前稍作尝试,也果然略有成效。只可惜贸然出手,使得幽荧逃脱。而不管能否找到那头圣兽之魂,都要将经文修炼娴熟!
无咎正想着参悟经文,却又心思一动,旋即将神识浸入气海,传音问道——
“两位万灵山的前辈,是否听说过《太阴灵经》?”
他以为没人回应,而不消片刻,气海内的魔剑中,传来惊讶声——
“啊,那是师祖所创的功法,害得我二人失去肉身,却苦寻无果……”
“经文何在……”
无咎的眼光微微闪烁,佯作随意到:“曾有耳闻,故而一问,想必那经文也无用处,便是幽荧亦难以降服呢!”
“哼,一派胡言。《太阴灵经》,又称万魂、万灵之经。其玄妙所在,岂是你一个外人所能知晓!”
“而魂灵之极,幽荧、烛照也。且待阴阳相合,吞噬造化只在一念之间……”
“钟尺,慎言!”
“师祖恕罪……”
“原来是种尺前辈,你是钟广子的什么人?”
“……”
“缘何不出声?”
“……”
“嘿!”
气海之中,再无回应。
无咎嘿嘿一乐,正想着继续参悟经文,忽而有所察觉,又不禁抬起头来。
天上的鸟儿,愈来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