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举起大弓,伸手抓住弓弦,咬牙切齿道:“哼,你且试试看!临死之前,我先要了你的狗命!”
龙鹊的脸色一僵。
那张神弓的厉害,他早有领教。若是对方真的找他拼命,后果难料。
“稍安勿躁!”
夫道子摆了摆手,劝说道:“无咎,你若能拉开那张神弓,又何必与我饶舌呢?”
果然,无咎神色迟疑,最终还是悻悻放下大弓。
夫道子含笑点头,接着说道——
“玉神殿的尊使,也就是玉真人,曾与观海子达成的一个约定:倘若鬼妖二族不能杀了你,便由观海子相助,以此换取玉神殿的宽恕,并帮着他重建宗门。而你运气不错,非但逃出了鬼妖二族的合围,还跟着观海子回到了贺州。为此,玉真人极为不满。我获悉此事之后,从中斡旋。观海子深表感激,道明缘由,只为瑞祥之故,答应将你逐出贺州,并将你交到我的手里。唯恐有变,我暗中联络瑞祥。只要他依计行事,我允他开创仙门,掌控部洲,成为一方至尊……”
夫道子的话语声,在寂静与空旷中回荡。
无咎却皱着眉头,咬着嘴角,眼光闪烁,神色古怪。
那场起始于卢洲的阴谋圈套,并未终结。哪怕是抵达部洲之后的一举一动,也在观海子与瑞祥的算计之中。而他毫不知晓,直至今日此时。
唉,人心莫测!
而如此算计,想着已是头疼,却让玉真子、观海子、瑞祥之流,乐此不疲。累不累啊,所为的又是哪般?
“瑞祥倒也信守诺言,预先传递消息。据他所说,你在贺州已修至飞仙,却被逼出关,根基不稳,法力不济。而为免不测,还是找来龙鹊、龙兄相助,并在金吒峰设下陷阱……”
“你我兄弟的交情,不说二话。何况我与那小子不共戴天,他抢我女人,我今日便抢了他的神弓……”
龙鹊有两大嗜好,宝物与女人。如今他急匆匆赶到部洲,报仇之外,便是想要得到对方的宝物,那张令他恐惧而又垂涎三尺的神弓。
无咎低着头,神色沮丧。
抵达部洲之初,便察觉瑞祥与元天门弟子的举动异常,而当时未作多想,谁料一切早有征兆。
“如今你劫数既定,自投罗网。且交出玄鬼圣晶与九星神剑,当然还有那张神弓,我答应留你一命……”
夫道子依旧是面带得意。
无咎抬起头来,恍然道:“当初的白溪潭,玉真人想要杀我,轻而易举,却高抬贵手,令我很是费解。今日方知,他一直在窥觊鬼族的圣晶,又怕惹恼鬼赤,便来了一招欲擒故纵,将我流放到了遥远的部洲,真是煞费苦心啊!”
“咦,你并不糊涂!”
夫道子的眼光一闪。
“我糊涂啊!看守金吒峰的河叶,为何不见踪影?此前所见的尸骸,难道有假?”
无咎话语诚恳。
“河叶乃是星云宗弟子,由瑞祥诱出阵法……”
“哦,此举不仅除掉了星云宗余孽,还造成假象引我上当?”
夫道子终于耗尽了耐心,摆了摆手——
“无咎,你既然知晓了前因后果,便认赌服输吧……”
无咎却眉梢一挑,举起手中的大弓。
“谁输了?”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鞭长莫及
………………
无咎举起大弓,伸手抓住弓弦,摆出一个开弓射箭的架势,极为的淡定而又从容不迫。
而他方才还是语无伦次呢,又是转圈,又是沮丧,谁料转眼变了个人。
夫道子微微一怔,急忙与龙鹊腾空飞起。
“无咎,切莫自误!”
“他找死——”
“大阵之内,法力难为,即便你能够施展神弓,也仅能射出一箭,而我与龙兄任何一人,都能将你置于死地!”
“哎呀,是真是假,刀下立见分晓——”
龙鹊腾空百丈,双手合握而用力挥动。一道金色的刀光,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下。
“何谓真假?”
无咎嘀咕一声,却已来不及多想,猛然弓弦炸响,一道烈焰箭矢冲天而起。
与此刹那,有金色小人一闪即逝,随即一线黑影快如疾风,直奔龙鹊急袭而去。龙鹊始料不及,慌忙躲避,却被层层禁制束缚,竟一时再难挣扎。旋即身形僵硬,所祭出的刀光顿然崩溃。他本人支撑不住,翻滚着栽下半空……
双方啰嗦许久,只为试探彼此的虚实。而一旦动手,则快如电光石火。
不过眨眼之间,龙鹊便遭禁锢。飞仙五层的高手啊,竟被生擒活捉,又该是怎样的法宝,缘何这般霸道?还有无咎,谁说他徒有其表……
“瑞祥害我!”
夫道子又惊又怒,禁不住啐了一口,却已来不及抱怨,那道烈焰箭矢竟然直奔他袭来。他急忙飞遁而去,不忘挥手催动法诀。半空之中,顿时涌现出层层禁制。他要借助大阵之力,挡住那疯狂的杀机。
却听“砰砰”炸响,禁制崩碎。火红的箭矢,快如迅雷,又似愤怒的蛟龙,势不可挡,猛然撕裂层层禁制,带着疯狂的杀机轰然而至。
那神弓的威力,竟然远胜从前?
夫道子大惊失色,拼命催动遁法,却依然躲避不及。而四周石塔阻隔,阵法笼罩,就此远逃,也不能够。他抬手抛出一枚玉符,顺势掐诀一指。玉符飞向天穹,一度笼罩四方的光芒缓缓消失。而他头顶的铁簪,倏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而直奔烈焰箭矢迎头撞去。
与其瞬间,轰然巨响。
黑色闪电,炸成粉碎,而那火红的箭矢不过是稍稍一顿,还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咆哮而至。
迫不得已,他抓出几块玉符捏碎。他逃窜的身影,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