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余里外,千丈高空,悬着一道人影,正是韦尚,只是他曾经粗壮的身躯,极为渺小,若隐若现……
突然一阵密集的光芒闪过,翻滚着的乌云,猛然收缩,继而剧烈颤抖,猛地吐出一道刺目的雷光,随即一声轰鸣震彻四方——
“喀喇喇——”
足有手臂粗细的雷光,透过乌云,横贯半空,狠狠劈在韦尚的身上,再又怒泄数百丈,落入翻腾的海水之中。海面上波涛震荡,白浪片片……
而不过瞬间,一道接着一道的雷光闪烁,炸耳的轰鸣不绝于耳,狂乱的气机如同鼎沸。
却见韦尚的身影,在雷光中颤抖,犹自昂首而立,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轰击淬炼……
而那飞流直下的雷光,距海岛仅有十余里。也就是说,海岛堪堪处于天劫的边缘,相隔如此之近,天威就在眼前啊!尤其是罡风拂面,光芒刺目,轰鸣不断,简直便如身临其境般的震撼!
海岛上的众人,无不惊诧。
灵儿紧紧抓着韦春花的臂弯,失声道:“春花姐,师兄他毫发无损……”
韦春花随声道:“嗯,你师兄的修为了得。而天劫足有九重,八十一道天雷,据说愈是往后,愈是凶险……”
轰鸣声犹在回荡,而九道雷光已倏然消散。
十余里外的半空中,韦尚依然昂首而立。不过也正如所说,接下来还有八重雷劫,且一重比一重凶险。他能否渡过此劫,尚未可知。
果不其然,天上的乌云,狰狞着、奔涌着、翻腾着,愈发的疯狂。无数的电光,此起彼伏,莫名的天威,令人望而生畏!
“无咎,你也渡过天劫,你说师兄他……”
灵儿尚在担忧,而她身旁的某人,却是东张西望,很是轻松的样子。
“我当年遭遇的天劫之猛,比起今日,尤甚三分呢!”
无咎低头一瞥,笑了笑,转而又看向海边的几道人影,带着肯定的口吻,接着说道——
“以我之见,韦兄他必然无恙!”
“嗯……”
灵儿明知他是安慰之言,也只得信之。
“喀喇喇——”
又一重天劫,开始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雷光横贯半空,从韦尚的身上劈过,他兀自催动法力、昂首挺胸……
须臾,第五重天劫降临。
“喀喇喇——”
接连不断的雷光,已变成了大腿粗细的雷火,一道接着一道,一道猛过一道,从天穹之上、乌云之中倾泻而下……
却见韦尚咬紧牙关,兀自苦撑。当又一重雷劫过罢,他的口鼻溢血,衣衫破碎,摇摇欲坠。而他却不甘示弱,摸出几根黄参塞入口中。他知道接下来的四重天劫,将更加的猛烈。而他修炼千年,等待的便是这一日。不是在天劫中毁灭,便是在雷火中重生!
不消片刻,第六重天劫降临。
“喀喇喇——”
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火,像是狂怒的蛟龙,带着刺目的光芒,震耳的炸响,雄浑的威势,直奔半空中的韦尚劈来。
韦尚抓出一块玉符拍在身上,然后抬手祭出一道剑光。
“轰——”
势不可挡的雷火,呼啸而下。霎时剑光粉碎,雄浑的天劫之力透体而过。护体的符箓与法力,随之崩溃殆尽。他惨哼一声,往下坠落,而不过十余丈,强行稳住身形,再次抓出一块玉符捏碎。与之瞬间,又一道雷火咆哮而至……
“哎呀,师兄危矣!”
灵儿是关心情切,忍不住又惊呼了一声。
韦春花也是担忧不已,轻声道:“天劫之威,莫过如是,但愿无妨……”
而恰于此时,海岛上飞起两道人影。
竟是穆丁与师戒,离开海岛,越过海面,迎着天劫飞去。而不过数百丈,便被莫名的天威逼得止住了去势。两人并未就此作罢,抬手一指。两道剑光快若流星,直奔那雷火中的韦尚急袭而去。
“咣当、咣当——”
与之瞬间,犹在疯狂的雷火,忽而从中分开两道闪电,刹那间已将袭来的飞剑击成粉碎。而雷火的威力,亦随之加剧……
穆丁与师戒似乎是诡计得逞,彼此换了个眼色,再次抓出一把飞剑,便要故技重施。
事发突然,岛上的众人皆惊诧不已。
灵儿已是花容失色,恐慌道:“天劫不容阻挠,否则威力倍增,岂非害了师兄……”她抓出一把小巧的玉剑,便要盛怒而起,却见十二位壮汉已抢先一步蹿到半空,随之有清冷的话语声在耳边回响——
“广山,拦住那两个家伙!”
穆丁与师戒,与海岛相隔不过数百丈。广山与月族的兄弟们,踏着云板,转瞬即至,旋即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无咎,快让你的兄弟闪开……”
“你抢走神兽,尚未追究,否则罪加一等……”
两位星海宗的长老,出声叱呵,很是盛气凌人,旋即一左一右迂回而去。与其想来,广山等十二人固然凶悍,而只要施展遁法,便足以摆脱纠缠。
无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拐杖“砰”的插入沙滩,冷声道——
“哼,害我兄弟者,格杀勿论!”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星海宗的长老,而事关韦尚渡劫的成败与生死存亡,已不容他有所选择。何况对方的用意歹毒,也逼得他动了杀心。
而这边的话音未落,那边的广山与颜理,已是上昆铁弓在手,随即便是“嘣、嘣”两声弓弦脆响。两道箭矢闪电而去,随即又是“轰、轰”两团火光炸开……
穆丁与师戒,一左一右,刚刚遁出去数十丈,正想着继续使坏,带有箭珠的箭矢便已到了身后。一时躲避不迭,或也没有放在心上,各自催动剑光阻挡。而猛然炸开的箭珠,威力极为猛烈。两人始料不及,凌空倒飞出去。
而与之刹那,十二个壮汉,分成两拨,分别扑了过来,顿然丝网笼罩,铁棒、铁斧急如骤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