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无咎却摇了摇头,断然道:“倘若我将它丢下,如何对得起当年的小黑!”话音未落,他翻手拿出一个金色的铃铛,顺势一挥,然后轻松道:“走吧——”
瑞祥只当他故意拖延,正要训斥,而眼光一瞥,微微一怔。
那头酣睡的神兽,竟然不见了踪影?
瑞祥的脸色一沉,伸手道:“无咎,你竟敢诱骗、掳走星海宗的神兽,观海子不会饶你,那法宝……”
无咎将金色的铃铛藏入袖中,然后抱着拐杖,后退一步,满不在乎道:“观海子饶不饶我,与你何干呢。而你若想得到法宝与神獬,唯有杀了我!”
灵儿与韦春花上前一步,神色戒备。
瑞祥的手臂僵持,老脸尴尬,旋即拂袖一甩,转身离去。
无咎则是耸耸肩头,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这世间的事情,从来不会依从个人的意愿。便如这头神獬,从来没有想过将它带在身边。而它却追了十万里,叫人如何忍心背弃?所幸有了铃铛,否则也是无奈……
灵儿颇为兴奋,悄悄埋怨道:“你呀,如此有情有义的独角神兽,你岂能忍心丢弃,害得我与春花姐担心不已!”
“我真的不愿带着它,也无暇陪它玩耍,更怕它受到连累,谁想它追来呢……”
“我陪着它啊……”
“不错哦……”
百余丈外的山石背后,有个隐秘的山洞。山洞内藏着一座传送阵,由穆丁与瑞祥的两个弟子在看守。踏入阵法,光芒闪烁……
半个月后,四方依旧是海水茫茫。
当初离开星海宗的时候,仅有十余人,行动迅速,如今却是两百多人,浩浩荡荡,即便借助传送阵,途中也难免耽搁。
置身所在,又是海中的一座孤岛。里许方圆的小岛上,同样藏着一座隐秘的传送阵。
而传送阵仅能传送五人,余下的同伴则是就地等候,或歇息、或闲逛、或欣赏着海天的壮阔景色。
无咎与灵儿、韦春花、韦尚,还有月族的兄弟们守在一起。他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任凭脚下的浪花飞卷,涛声不息,兀自昂首远眺。
二十多年前,亦曾前往部洲。而此番途经的海岛,与上回不同。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星海宗的另外一条路径,与穆源所赠的图简所示,完全一致……
“无咎——”
“哦?”
瑞祥竟然走了过来。
无咎有些意外。
“用不了几日,便可抵达部洲。”
“我以为还要半个月呢,竟然如此的快捷……”
两人站在海边,相隔三丈远,像是在闲聊,话语随意。
“无咎,你还记得金吒峰吗?”
“当然记得!”
“只要你帮我夺取金吒峰,我便放你离开部洲!”
“前辈,即便没有我兄弟的相助,凭借你的修为,想要夺取金吒峰,还不是轻而易举?哦,你是说,那座阵法……”
“不错!金吒峰的大阵,依然被星云宗的余孽所掌控。而老夫孤立无援,想要夺取大阵,并不容易……”
“有穆丁、师戒的相助……”
“哼,你以为他二人愿意助我?”
“……”
无咎当然记得部洲的金吒峰,还有那座大阵。据悉,阵法依然由星云宗的弟子掌控。不过,掌控阵法的弟子,只是一群人仙,却让眼前的这位高人,如此郑重其事,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而瑞祥伸手扶着长须,自顾说道:“观海子虽然将部洲送给了我,却并未提起金吒峰。如今又派了两个得力弟子前来,显然要将金吒峰据为己有。因为那群掌控阵法的弟子,多半来自星海宗。想我如此的劳苦功高,观海子他还是骗了我!”
“前辈如此精明,也会上当受骗?”
无咎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解道:“而偌大的部洲,足以容得下元天门。即使舍弃了金吒峰,又能如何呢?”
“呵呵!”
瑞祥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不懂,唯有夺取金吒峰,方能真正的占有部洲。而此行本该顺风顺水,却被穆丁与师戒阻挠……”
话到此处,他回头一瞥,竟改作传音——
“无咎,帮我杀了穆丁与师戒,抵达部洲之后,我便解除你识海中的精血魂禁。如何?”
无咎微微一怔,也不禁回头看向身后。
穆丁与师戒,正在百余丈外的一个山洞中,忙着开启阵法,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杀身之祸。而无咎也没想到,瑞祥竟然要借刀杀人。
“前辈!”
无咎抱着拐杖,犹自满脸的疑惑。
“你何不亲自动手?”
“哼,我不过是找个借口,放你一条生路罢了,愿你好自为之!”
瑞祥不再多说,转身踱步而去。
无就则是看向身旁的灵儿与韦春花,摇头不语。
他与瑞祥认识了二十余年,深知对方的为人秉性。倘若论及心机手段,三五个万圣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位元天门的门主。看来此次的部洲之行,并不简单……
便于此时,天地突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