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喜知道事态紧急,也不矫情,拱了拱手,带着门下子弟转身便走。吴昊、李远与韦合、姜玄,亦匆匆告辞。而韦合没有忘了与月族的大哥们一一招手致意,很是依依不舍。离去的众人,没有急着远逃,而是施展遁法,遁入山林,转瞬消失无踪……
瑞祥微微皱眉,焦急道:“快走,鬼族追来了……”
月族的汉子,韦春花,灵儿,韦尚,无咎,共计十六人,跟着瑞祥,顺着峡谷,掠地疾飞。峡谷尽头,有片丛林。丛林深处,乃石山峭壁。
众人施展遁法,一头扎入石山。不消片刻,已然置身于黑暗的山洞之中。
山洞足有数十丈方圆,碎石遍地,阴寒袭人,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一方所在。只是当间的空地上,早已布设了一套阵法。
“凭借此阵,摆脱鬼族不难!”
瑞祥伸手示意,转而又道:“不过,此阵仅能传送五人,且路途遥远,无咎的伤势有无大碍,是否歇息片刻呢……”
说话之间,他转身走了过来,并拿出一瓶丹药,显得颇为关切。
穆丁与六位地仙高手,似乎无意等待,直接踏入阵法,旋即消失在阵法的光芒中。
广山与兄弟们不明究竟,也不便阻拦,各自愣在原地。
韦尚背着无咎,神情戒备。
瑞祥穿过人群,走到近前。
灵儿与韦春花换了个眼色,伸出小手。
瑞祥也不介意,随手将丹药交给灵儿,与韦尚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他背上的某人,担忧道:“哎呀,修为尽失,脏腑受损,伤势如此之重……”
他就像个宅心仁厚的老者,话语中透着惋惜与关怀之情。
无咎过于虚弱,犹在支撑。而恍惚中发现瑞祥近在眼前,他不由得挣扎了一下。
便于此时,瑞祥突然出手如电,竟不容韦尚应变,也不容灵儿与韦春花惊讶,他凭空抓出一点血滴,旋即加持法诀,倏然拍入无咎的眉心……
“尔敢——”
韦尚大怒。
韦春花与灵儿已是剑光在手。
广山与兄弟们明白过来,大吼着围了过来……
却见瑞祥后退一步,淡然一笑——
“呵呵,无咎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诸位不信,大可一试!”
灵儿脸色惨变,失声道:“精血魂誓……”
此时的山洞内,穆丁与六位地仙高手,已然离去。而独自一人的瑞祥,反而有恃无恐——
“嗯,当年我曾给他种下魂誓,如今不过是如法效仿而已,但愿他能够修至飞仙,呵呵……”
这位曾经的元天门门主,如今的飞仙高人,像是大功告成,悠然抚须微笑。
韦尚咬牙切齿道:“灵儿,他所言当真……”
灵儿惊愕无语,失魂落魄般的点了点头。
韦尚又是吃惊,又是悔恨,重重顿足,仰天叹息一声。
韦春花与月族的汉子们,早已是僵立当场而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看似好人模样的瑞祥,竟然如此卑鄙阴险,令人防不胜防。而面对一位飞仙高人,即使有所防备,又能如何呢?从他出现在峡谷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生死,便在他掌握之中。而无咎之所以屈服,或许也正是这个缘故。
此时的无咎,犹在怔怔看着神色得意的瑞祥,有恨意,也有绝望,更有滔天的怒火。而遑论种种,皆无从发泄,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无咎——”
“兄弟……”
“先生……”
“呵呵……”
众人尚自无措,瑞祥却异常的轻松。
“只要诸位听从吩咐,无咎便会安然无恙。论起来,他还是我门下的弟子,同门情义尚在,再者说了,我给他种下魂禁,不是害他,而是救他!”
瑞祥走到传送阵的旁边,转过身来。
“诸位也不妨扪心自问,一个得罪了鬼、妖二族,与玉神殿的人,谁敢加以庇护收留?”
灵儿察觉话外有音,不禁问道:“所言何意?”
韦春花愤愤道:“瑞祥,你待如何?”
瑞祥耷拉着眼皮,拈须沉吟道:“此番接应、收留无咎,使得星海宗成了众矢之的。为此,卢洲已难以存身,星海宗不得不远避海外。怎奈无咎过于嚣张,不听管教,此前的银石谷,便可见他野性难驯的一面。而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为了打消宗主的疑虑,由我出手制住无咎。诸位……”
他话到此处,眼光一抬,反问道:“我如此煞费苦心,难道不是救了无咎?实不相瞒,玉神殿的高人也来了,若非星海宗暗中接应,诸位真的以为可以逃脱此劫?”
“哼!”
韦春花怒哼一声,讥讽道:“倒是要多谢你了……”
灵儿皱着眉头,又看着昏死过去的无咎,她伸手拦住韦春花,轻声道:“老姐姐,多说无益。从即日起,我冰灵儿立下誓言,谁敢伤害无咎的性命,我与他不死不休!”
韦春花叹了气,郑重道:“算我老婆子一个……”
广山与月族的兄弟们猛拍胸膛,嚷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呵呵!”
瑞祥抬手指向阵法,淡淡笑道:“无咎的生死安危,不在于本人,而是取决于诸位,动身吧——”
他的用意,很简单。他以无咎的性命,要挟众人。手段虽然卑鄙阴险,偏偏又极为奏效。不管是灵儿、韦合,还是韦春花与月族的汉子们,无论是愤怒,抑或是痛恨,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形势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