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空旷的石坑,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汪湖水,数百丈方圆的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木叶清微微瞠目,道:“你我竟然置身于湖水之中,为何毫无察觉?”
“呵呵,我还想着回头搭救呢,怎奈不见了两位的踪影!”
有人顺着水边跑了过来,正是高云庭,笑道:“而木兄弟也不必奇怪,此乃禁制幻象,方才恰如鱼在水中,又岂能察觉湖水的存在!”
“哦,那一刻,你我便是鱼儿?”
“嗯,鱼儿的天地,虽一水之隔,却如结界森严,而难以逾越半步!”
“高兄见解不凡……”
“相关学说已存在无数万年,典籍更是不计其数。我不过拾人牙慧罢了,呵呵!”
高云庭又一次寻到禁制的破绽,很是得意,故作谦虚,笑道:“无先生,你才是真正的高人,接下来何去何从,还请多多指教啊!”
偌大的洞穴,被湖水所占据;湖水的四周,如同石壁所环绕,却又散发着灰蒙蒙的亮光,依然见不到缝隙,也见不到出路。此外,置身此间,脚下沉重。浅而易见,禁制束缚的缘故,致使法力修为难以自如。
无咎将四周的情景看在眼里,正要说话,而高云庭已转身离去,招呼道——
“有的高人啊,只懂得在女人面前逞威风,而危急关头,你却指望不上,木兄弟这边来——”
高云庭带着木叶清,顺着水边往回走去。
他曾经挨过两脚,对于某位先生,是怀恨在心,又暗暗忌惮。而结伴至今,对方除了吹嘘之外,再不见有神奇之处。即使遇到凶险,也都是兄弟们自己化解,如今摆脱困境,依然离不开他高云庭。与其想来,那位前辈高人徒有虚名罢了。
而无咎不气也不恼,跟着两人往前。
数十年来,蔑视他、嘲讽他的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例外,最终都吃了苦头。而收拾一个人,简单,收服五个人,不容易……
须臾,到了湖水的另一边。
高云庭停下脚步,说道:“我记得三位道兄,便是由此而去。数丈之内,必有出路!”他伸手触摸着灰蒙蒙的洞壁,并前后挪动脚步。少顷,猛一趔趄,人不见了。木叶清紧随其后,也失去了踪影。
无咎没有忙着追赶,而是不慌不忙走到近前。
神识所及,整个洞壁,布满禁制,并散发着杂乱的光芒,而呈现出灰蒙蒙的景象。杂乱的光芒,乃灵气所致,应来自不同的五行灵石。禁制重叠,看似密密匝匝。而法度之间,或是因灵气的匮乏,却存在着一丝微弱的缝隙,并上下左右移动而极难察觉。
无咎看得清楚,伸手一挥。缝隙闪现的瞬间,他从中横穿而过。
眼前纷乱,景物变化。
置身所在,又有不同。应该是一方空旷的山谷,远山环绕,云光朦胧,却见不到山林草木,俨如混沌初生的天地而透着莫名的诡异。
不远之外,高云庭与木叶清,各自抬头张望,随即又匆匆忙忙而去。至于某位先生,再次被二人给忘了。
回头看向身后,来时的洞壁与禁制缝隙,果然又没了,只余下无边的沉寂与荒凉。
而随着心念转动,法力修为无碍,而一旦施展出来,即刻被四周淡淡的灵气所吞噬而消弭无形。也就是说,除了护体的灵力,与一身力气,所有的修为神通,皆无从施展。
无咎耸耸肩头,抬脚往前。
虽不能踏空逐风,或御剑而行,凭借他天劫淬炼的筋骨与过人的力气,一步三五丈倒也轻松。何况他遭遇过太多的生死凶险,眼前的幻境根本没有放在他的心上。
不过,但凡所见所闻,均为历练,一水之隔,人鱼迥然,结界各异,倒是令他感触颇多!
“哈哈,吴兄——”
“三位道兄……”
高云庭与木叶清停了下来,挥手召唤。
前方的半空中,果然冒出三道人影。其五官模样,神情举止,正是吴昊、李远与万争强,各自左右张望,像是在寻觅而行。
高云庭与木叶清依然在挥手致意,旋即又诧然不已。
那三人奔着这边而来,并未停顿,而是离地十余丈,从头顶之上横越而去。
“哎,三位道兄——”
“莫要喊了,与之前相仿,又听不见……”
“此地无遮无拦,不应该啊……”
“谁知道呢,唉……”
高云庭与木叶清又是喊叫,又是跳跃。而三位道兄浑然不觉,径自越过头顶扬长而去。两人百般无奈,叹息作罢,见无咎跟了上来,也懒得理会,转而继续往前。
“高兄,这般走下去,漫无目的啊……”
“你我眼前所见,均为虚幻……”
“并非虚幻,且看——”
高云庭话音未落,木叶清抬手示意。
左侧的百余丈外,冒出五道人影,原地徘徊片刻,竟然奔着这边而来。
“妖人!”
“无先生……”
高云庭大吃一惊,禁不住后退几步。而木叶清突然想起了无先生,扭头呼唤。
无咎放慢脚步。
高云庭与木叶清已匆匆跑到他的身旁,急声道——
“无先生,你总是躲在我兄弟的身后,全无前辈风范,也该出手一回……”
“我兄弟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两人擦肩而过。
无咎驻足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