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且慢慢找寻。不过……”
五人虽然错愕,而其中的太叔子,倒是要镇定许多,面对韦春花的质问,他举起手中的一枚玉简,示意道:“据《上古遗录》所知,每月中旬,半空山浮现一回,而每回只有十日,错过时辰,便将封在海底!”
“岂非是说,错过时辰,此生此世,再难脱身?”
“也不尽然,只须等到下个月的中旬,一旦石山空悬,便能脱困而出!”
“事不宜迟,你我快快找寻……”
韦春花获悉了半空境的原委,便急着找寻上古遗留的宝物。她在青山岛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到无咎,忽而机缘上门,难免为之动心。且她本人自恃甚高,又见太叔子等人没有恶意,便想着快去快回,若能真的寻到宝物,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尤其是太叔子对于金卢岛颇为熟悉,来日说不定还有求助的地方。再者说了,出门在外,多多结交几个道友,也在常情常理之中。
至于海船上的月族汉子的安危,她并不担心,广山与兄弟们联手,便是遇到地仙都不怕啊。地处偏僻的青山岛,又有谁敢招惹那群煞神呢!
而翻过了丘陵,又是丘陵,除了遍地的碎石与白骨,依然还是无边的阴冷与荒凉。
太叔子站在丘陵上张望片刻,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简,然后抬臂一挥,扬声道:“此地虽有禁制,难以御剑,而法力神通无碍,且施展轻身术赶路——”
他跳下丘陵,纵身往前。束豹与毕江,紧跟其后。
韦春花与韦柏换了个眼色,虽然各自存疑,而事已至此,姐弟俩还是随后追去。
昏黄的天光下,五道人影在丘陵、荒坡、碎石、白骨之间穿行……
两个时辰过后,四周情景如旧,却不知不觉失去了方向,茫然之中令人弄不清置身所在。
前方恰有一片洼地,足有数里方圆,而如此空旷的所在,却堆满了横七竖八的白骨。
众人停了下来,就地寻觅观望。
累累的白骨,应为上古异兽所留,一半埋在洼地中,一半突兀堆积,依稀能够分辨出异兽曾经的模样,或体型硕大,獠牙巨齿,或肢体破碎,显然遭到重创、或经历过一场生死拼杀。而白骨的不远处,还有折断的棍棒,卷刃的大斧,破旧的长弓,锈迹斑斑的长枪……
“遍地都是古兽的骸骨,此地究竟发生过什么?”
“浩劫所致吧,或狩猎的场景,至于究竟怎样,谁又知道呢……”
为成堆的骸骨所震撼,束豹与毕江猜测不已。
太叔子则是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情景,一边查看着手中的玉简。比照之下,他似乎有所发现。
而韦柏则是趁机接近毕江,佯作无意道:“毕道友,该让你的道侣一同前来,如此机缘,殊为难得啊!”
“呵呵,她修为不济,青山岛也要留人看守。”
“哦,此地有何凶险,竟让道友这般的谨慎?”
“呵呵,本人也是初来乍到。置身异域,小心总无大错。”
“此行,乃太叔子道友一手促成。你与束豹道友,与他交情匪浅,难道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这个……”
韦柏的追问,让毕江难以应答。
而太叔子则是回头看向韦柏,适时说道:“我不过是依据典籍推测,至于详情如何,唯有亲临实地,方能有所分晓!”
他抬手一指,又道:“此处或曾经血流成河,乃斩杀万兽的献祭所在……”
“献祭?”
韦柏很是意外,他身旁的韦春花接话道:“莫非是说,古人在此斩杀异兽,供奉神灵,献祭上天?”
“依照典籍所载,大抵如此……”
“既为献祭,祭坛何在?”
“两位道友稍安勿躁,随我来——”
太叔子摆了摆手,随即绕过洼地,带着众人继续往前。
而韦春花动身之际,没有忘了回头一瞥。她虽然也辨不清方向,却暗中记下了来时的路径。
又过了小半时辰,地势渐趋渐高。
倘若远远看去,五人像是行走在一座巨大的石丘之上。石丘的顶端,似乎什么也没有,而石丘的四周,则是那熟悉,而又令人绝望的空旷与荒凉。
而不消片刻,“砰”的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光芒闪烁,正在往上疾行的太叔子踉跄后退,却又惊喜道——
“找到了……”
闷响声不大,倏然而逝。而闪动的光芒,却迟迟没有消散。
凝神看去,环绕山丘的顶端,偌大的一片所在,尽为淡淡的光芒所笼罩。
浅而易见,那是阵法禁制!
太叔子站稳身形,脸带微笑:“韦道友,这便是我邀请你同行的缘故,此地的上古禁制,极难破解,唯有凭借修为,强行破禁!”
“强行破禁?”
韦春花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禁制。听到强行破禁,很是不以为然。而她走到那层光芒的近前,左右端详,上下打量,忍不住摇头道:“既为上古禁制,想要破解,又谈何容易!”
笼罩山丘顶端的禁制,足有百丈的方圆,依她的眼光看来,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上古阵法的高深、以及禁制的威力,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呵呵,料也无妨!”
太叔子的面色和善,笑起来更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他与束豹、毕江使个眼色,然后伸手拿出九面兽皮小旗。
束豹虽然粗壮,且修为高强,而一路之上,始终少言寡语,此时他依然不声不吭,只管飞剑在手而默默往后退去。
毕江倒是善于说笑,示意:“两位道友,还请全力相助——”
“阵旗,以阵破阵?”
韦春花与韦柏跟着后退,她认出了太叔子手中的阵旗,稍加思索,恍然道:“三位有备而来,只不过,以阵破阵之术,未必能够破了上古禁制,倘若反噬,只怕更糟……”
“呵呵,这并非寻常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