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锡,施鳯来,周延儒……
这些人本来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本以为都是治世栋梁,却没有想到,全是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起不到一点作用。
他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施鳯来身上,微不可查的点头。
御书房内。
朱栩喝着茶,微笑的看着回京的鲁王,李精白,阎鸣泰三人。
“跟朕说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朱栩道。
鲁王朱寿鋐瞥了眼李精白两人,抬手道:“回皇上,山/东各衙门,知府,知县都已经整肃完毕,各个官员也都充实到位,只要过一段时间,相信就能稳定下来,政通事顺。”
李精白低着头,双眼却一直观察着朱栩的表情,等鲁王说完,连忙接着道“皇上,不少官员都是当地提拔,有助于稳定地方,现在夏粮已经收的差不多,比往年多出了一成,山/东巡抚衙门,能力远超过去的三司……”
阎鸣泰一听,就知道这是抢功的机会,抬着手道:“回皇上,山/东军务严整,定期轮流去龙骧军训练,不论是剿匪还是弹压匪乱都强悍有力,望请皇上放心!”
朱栩对山/东之事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三人虽然私心不少,正事也一点没有拉下,按照他的要求,完成的不错。
他笑了笑,道“嗯,鲁王……”
朱栩还没有说完,一个内侍就从外面进来,道:“皇上,靖王求见。”
朱栩抬头,道:“传。”
靖王进来,道:“臣拜见皇上。”
鲁王等人是来述职,也是来邀功的,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陈咬金,都是一脸异色。
朱栩摆手,看着靖王,鲁王两位王爷,笑着道:“嗯,靖王,鲁王,你们的差事都办的不错,各有赏赐。另外,你们再代朕,分别去一趟辽/东,东/江,慰问将士……”
这可是殊荣!待天子行事!
靖王与鲁王都是大喜,拜道:“遵旨!”
奖赏给出了,朱栩又详细询问山/东情况,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放走四人。
四人一走,顺/天府府尹,赵晗就从外面走进来。
朱栩看着他,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晗神色颇为振奋,站那道:“回皇上,吏部的周尚书从江/苏调遣了不少官员,臣也从政院挑选了很多人,到了河/南,再从当地挑选,应当已足够。”
范景文接任顺/天府府尹,赵晗就会调任河/南巡抚。
这是朱栩早就计划好的,闻言也点头,道:“很好,多多准备,有备无患,河/南不比山/东,错综复杂,人文繁盛,需要谨慎处置,切不可闹出太大动静。”
对于行政改制,朱栩一直都小心翼翼,若是引起地方反弹,改制的阻力就会加大无数倍,真要是来个‘不配合’,也足够朱栩头疼。
赵晗道:“皇上放心,臣定当谨慎行事,缓步而行。”
朱栩点头,又仔细询问半晌,最后还让他去找李精白等人取取经。
朱栩在宫内忙个不停,宫外也不曾暂歇。
秦良玉接手北方四镇兵权,着手整顿兵马,安置防卫,同时兵部也调兵遣将,配置火器,一个庞大的陷阱,一点点的在喜/峰/口形成。
这四镇镇守北方大明百年,沉珂复杂,想要理清,需要费大力气。
好在秦良玉半生从军,治军严谨,一接手就雷厉风行,挑拣精锐,削除伤残瘦弱,无视勋贵,大力的整顿。
半个月后,各地乡试的榜单送到了京城,在江/苏待了很久的毕自严,也处理停当,返回京师。
第384章 欠粮惊人
乾清宫,云台。
毕自严站朱栩身前,道:“皇上,江/苏的政体架构,强势有力,各项政务推行稳定……”
毕自严虽然是去整顿原南直隶的财政,不过毕竟是钦差,其他各方面也都有考察。
朱栩听了一会儿,笑道:“嗯,继续说。”
毕自严对江/苏的体制很诧异,又觉得很合适当前的大明,想要中兴大明,必须要有着强大有力的执行能力,不能容忍地方上肆无忌惮的阴奉阳违,甚至明着对抗朝廷,一定要打破窠臼,不破不立!
他也有过细细的研究,很是赞同。听着朱栩的话,道“皇上,黄立极,傅宗龙两位大人都尽心尽力,巡抚衙门已经辖制整个江/苏,每项政务推行,都得到有效督促,官员任免,能力考核,都依照吏部新法,可以说,吏治方面,江/苏已做的最好,值得其他布政司效仿。”
朱栩点点头,道:“嗯,江/苏的事情,朕还算满意,说说税制的事。”
毕自严知道这是皇帝最关心的,稍稍组织了下,道:“皇上,分税基本上在江/苏已经确立,巡抚衙门下辖多个都司,专门负责商税,粮税,给各知府衙门的权限很少。加上巡抚衙门的强力施压,不论是官,是商,还是当地豪族,都不敢拖欠,所以,收税的能力毋庸置疑……”
朱栩颌首,这是体制了,示意他继续说。
毕自严见朱栩没有异议,继续说道:“商税,只是短短一个月,巡抚衙门就收上来超过一百万两,全年的,臣预计单单江/苏会超过五百两。”
朱栩先是皱眉,旋即恍然。一开始集中自然收取的多了,待稳定下来,一年五百万,也不算少。
毕自严见朱栩听的认真,稍稍思索,又道:“粮税,其他几省的粮税已经收归户部,江/苏一省,臣清缴了历年拖欠,加上夏粮,目前征收,超过一千万石,具体数额还在统核,应当会更多。”
朱栩顿时就眉头一挑,大明现在的粮税,从万历年间就一直在减少,到了去年,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千万石!
可江/苏一省,就超过了一半!
他情不自禁的端起身边的茶杯,眼皮跳动,嘴唇刚碰水,他就抬头看向毕自严道:“你知道,各地拖欠的税粮有多少?”
毕自严出自户部,自是清楚,道:“回皇上,单天启五年,拖欠已达五百万石,超过三年,自动消除记录。”
朱栩刚喝了一点,就又抬起头,有些诧异的道:“你是说,超过三年,就不会继续征收了?”
毕自严看了眼朱栩,沉吟一声,道:“皇上,各地有惯例,超过三年征收不上来,便是真的征不上来。所以,就会不再去计较。”
朱栩也知道地方有税粮拖欠,一直不怎么在意,想着日后整顿,总归一次性要收上来的,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潜规则!
他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心里转着念头。
他深知官场黑暗,尤其是这种时候,官吏不管再这么清廉,再怎么一心为国,无不被套牢在那个已经既定的框架内,就犹如一个死循环,无人可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