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明朝对付一个察哈尔,那是绰绰有余,这份功劳就是白送的,以此机会再进入皇家军院,毕业之后,说不得还能再升一阶,会有更好的去处!
以他的资历,将来成为独领一军的总兵都有可能!
想想,他就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三人脚步不停,走了一阵,张凤仪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院子,这不像是人家,里面还传出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不由得奇怪的道“这里怎么这么多院子?”
马祥麟走近几步,道:“应该在织布坊,染布坊一类,我听说现在开了海禁,南直隶那边都是西夷人的商船,他们都是按船来买东西,南直隶那边一些商户多年的库存都卖完了,京城这边大概也是。”
张凤仪是有所耳闻的,望着那些不大不小的矮墙院子,道:“嗯,像是织布的声音……”
张凤仪话音还没说完,田仁卿忽然顿住脚步,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一个打开的院子,有两个女子从里面走出。
都是一身白衣,一个蒙着面纱,一个英气十足,身姿窈窕,各有风情。
张凤仪立即就感觉到了,连忙拉住马祥麟,悄悄示意。
马祥麟看着那两个面向他们走过来的女子,又看向田仁卿,立即微微一笑。
田仁卿也二十六七了,之前他们操了不少心,可田仁卿眼界高,没有看上的,现在却盯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目不转睛。
不言而喻!
两个女子一边走一边在低声商量着什么,眼见三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英气十足的女子不由得皱眉,冷哼一声。
蒙着白沙的女子倒是很平静,对着三人微微示意,拉着边上的女子快速离开。
田仁卿随着二人的身影转动,看着她们的背影,一瞬不瞬。
马祥麟走过来,笑容暧昧的道:“怎么样,喜欢上了?”
田仁卿老脸一红,连咳嗽一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他道:“没有没有,就是感觉好奇,这大白天的还蒙面……”
马祥麟夫妻心知肚明,张凤仪低声道:“那你老实告诉我们,你看上的是蒙面的还是没有蒙面的,我们给你去打听下,看看她们有没有成亲。”
第1020章 锦衣卫
田仁卿有些扭扭捏捏,还是被马祥麟夫妇给套了出来。
张凤仪神色颇为欣喜,道“是那个没蒙面的啊,确实不错,看上去应该练过,不过那身段,不像是京城之人,倒是和江南女子很像,眉宇间有清媚之态……”
那两个女子已经消失不见,马祥麟看了眼消失的地方,道:“嗯,我觉得也是,走,咱们回去吧,找人打听一下,这么出众的两位小姐,应该不难找。”
田仁卿正尴尬,闻言一愣,道“不逛了?”
张凤仪笑了声,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你成家更重要,走,咱们先在附近打听一下,要是打听不到,再请人帮忙。”
马祥麟跟着点头,道:“走,要是没嫁的哪家小姐,说不定子杰你还有戏。”
田仁卿虽然扭捏,心里却是砰砰直跳,他有读书人的情怀,又有行伍的果断,立即就道:“那好,咱们去碰碰运气,那个,先说好,如果那位小姐有婚配,咱们不能声张,坏了人家清誉……”
马祥麟,张凤仪对视一眼,都会意,显然田仁卿是真上心了,还没怎么着就替人家考虑上了。
三人很快就出动,或许这两位小姐太出众,亦或者三人走了狗屎运,还真被他们打听到了。
一处小茶馆,马祥麟思索着道:“女子叫苏溪,是金陵人,据说跟着她家小姐来的,现在在做布匹生意,其他的就打听不出,不知道婚嫁如何。”
张凤仪道:“嗯,那小姐挺神秘的,一直蒙着脸,只知道姓柳,除了那织布的院子,她还常去政院,其他的,一无所知,夫君,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政院打听一下?”
“不用不用……”田仁卿连忙道:“既然她们常去那个院子,我在那里等就行,到时候我亲自去问问,如果有婚嫁了,我就死了心,直接去辽东……”
马祥麟看着他,打量着道:“你真的敢去问?”
田仁卿猛的就要张嘴,忽然又僵了下,接着一副拍着胸口模样的道:“你们放心,我肯定敢。”
张凤仪笑而不语,马祥麟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如果有问题,你告诉我们,我们来想办法。”
田仁卿连连点头,就差点说你们赶紧走吧,下面的我来。
马祥麟夫妇心有灵犀,没有多管,又逛了一阵,便转道回宫,田仁卿却还是在那院子四周溜达,希望能再遇到。
皇宫,御花园。
朱栩与秦良玉一前一后的走着,朱栩笑着问道“老将军对‘军改’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
秦良玉跟在朱栩后面,隐约还高出一点,听着朱栩的话,她稍稍倾身,道:“上尊下行,这是为臣本分,匡扶得失,也是臣之责。‘军改’虽然架了足够大的框架,但在臣看来,重要之处在细节,是以,臣认为,‘军改’需在实际行动中解决,完善,而不是先定后行。”
朱栩双眼微眯,秦良玉说的不无道理,‘军改’之事确实有些闭门造车,如此大规模的动作,没有先积累经验,贸然强行推动,未必能达到他想要的预期。
“这件事,朕确实着急了,”
朱栩背起手,慢慢的走着,推心置腹的道:“钦天监那边说,未来数年的灾情会更加严重,天下如水火,民不聊生,朕既希望强兵,能弹压一切威胁,确保国祚安稳,同时也想着能节省一些开支,用来赈济灾民。这些年,朕被太多的事情绊住手脚,腾不出手来,所以行事往往急于求成。这次的‘军改’也是如此,倒不是朕不想缓慢有序妥当的处置,是时间不等人,这老天,不给朕喘口气的机会……”
秦良玉没有多言,虽然他远在四川,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知道很多,清楚眼前的皇帝陛下登基来的所作所为,平心而论,对于他来说,已经做的足够好。
朱栩走到一个凉亭,一边招呼秦良玉坐下,一边道“这件事确实还需要稳妥处置,到时候,朕会知会孙阁老,先行试探,由易而难,先跟朕说说陕川贵等地的具体情形。”
秦良玉坐在朱栩对面,紧守本分,躬身道:“回皇上,陕川贵等地,灾情益重,赤地千里,饿殍遍野,虽然朝廷大力赈灾,但饿死者依旧每日倍增,虽然不再有土司围困贵.阳或者成.都的大乱,但各地零星的民乱日渐炽烈,各地总督穷于应付,每日损耗,不可或计。臣与各巡抚,总督多次商议,如此这般下去定然不行,却也找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希望朝廷的移民之策加大力度,亦或者,灾情尽早过去……”
朱栩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几年前贵.州巡抚王三善就曾与他严明,贵州之地灾情异常严重,十室九空,人尽相食,凄惨之状,不可言说。
放下茶杯,朱栩沉默一阵,道:“辽东这些年,接收了六百多万的灾民,已经无力继续接收,需要两到三年的消化时间。北安南田亩虽然成熟,却也需要再度开垦,一两年能接受的也是有限。加之天灾日重,国库税赋大减,赈灾力度会减弱,未来这两三年,我大明的日子,都将不好过……朕这些年用尽力气,革除弊政,可人祸易解,天灾难抗……”
秦良玉看着朱栩满是忧色的脸,道:“皇上仁德,万民可见,天灾于前,人力在后,但求问心无愧,成与败,不扰于心。”
朱栩听着秦良玉的安慰,笑着摇头,道:“这天下间,又有几个能问心无愧,老将军坐镇六省,还需为朕多费心,放其他人在那里,朕万难安心,若是能安稳渡过,朕必接老将军入京,安度晚年,再不为国事烦扰忧心……”
秦良玉神情微动,倾身道:“为皇上分忧,为国定疆,臣之本分,无他请益。”
朱栩看着秦良玉,微微点头,大明能有如此胸怀胸襟之人,凤毛麟角。
朱栩与秦良玉聊了半个多时辰,从陕甘等省的军务,政务一直聊到了一些军国大政,包括朱栩对未来的部分想法都事先透露给了秦良玉。
秦良玉对朱栩的一些想法颇为震动,更加恭敬,毫不迟疑的表态会支持,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