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第1181节

厚重激昂的鼓声响起,伴随着一阵阵钟声,琴声等等,继而国旗升起,有国歌声在其中附和。

朱栩也张嘴跟着唱,遥遥望着国旗,双眼里是熠熠生辉。

他很后的人慢了一拍,但朱栩开口,他们这些人哪怕还不知道,或者不记得这个国歌,都跟着张嘴。

国旗很快在顶头迎风招展,飒飒作响。

“起锚!”

洪武号上有人大喝,挥舞旗帜,船尾数个人立即拉着重重的铁链,吆喝声底气十足。

没多久,声音再次响起:“扬帆!”

不止洪武号,一百多艘船继二连三的打开帆,一面面帆打开,嘭嘭嘭不绝,尤其是洪武号上,一面面大帆打开,巨大的不可思议,甚至比船都大,颇有些遮天蔽日之相!

“臣等出征!”

在洪武号上,朱由检与上百个官员,齐齐向着朱栩方向跪下,沉声大喝。

这一刹那,朱栩有种冲上去,与他们一起走的冲动。

旋即就被深深压制,朱栩挥起一只手,沉声道“准!朕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吾皇圣明,臣等誓死不辱使命!”

一百多人的大喝,在港口回荡,激起一阵阵澎湃的热血。

洪武号缓缓运转,向着东方使去,其他大小船只,同样转动帆桨,跟在洪武号之后,井然有序,又颇为浩大,盛大的慢慢远离。

朱栩背着手,望着,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这支舰队终于起航了,在起航的那一刻,大明的国运也正在随着他们的摇摇晃晃而起起伏伏,不可揣度。

这个过程说时快,过时长,从朱栩到天.津卫,再到现在的舰队离港,足足经历了两个时辰。

朱栩不说话,一群文武官员只得陪着,直到舰队快要消失,曹化淳才低声提醒道:“皇上。”

朱栩神情微怔,深吐了口气,平定着心里复杂的情绪,道:“嗯,可以了,走吧,去京东大营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回京。”

第971章 以退为进

朝局的乱象比朱栩预计的要更加纷扰,是以天.津卫这趟送行也变得相当简单,急促。

只有他一个人来,内阁六部,军方的大人们一个没带,本来当是极其隆重的事情,变得有些波澜不惊,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注意的那些人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对大明来说,多么的重要。

朱栩在天.津卫待了一夜,在基地,防卫工事等逛了一遍,与各级官员谈了一次话,第二天,天色泛着鱼肚白,就急匆匆的赶回京城。

内阁与京外封疆大吏的博弈还在继续,并且有越发失控的迹象。

大明北方区域的代表团,以周应秋为代表,含辽东,河.北两省,东方以方孔炤为代表,包括南直隶,山.东,江.西,浙.江等省份,南方以蒋德璟,钱龙锡为代表,包括了湖.广,广.西,云.南,福.建等省份,西方代表以傅昌宗,李邦华,林日瑞等代表,含有陕.西,甘.肃,四.川等六省。

并不是全体巡抚都在,毕自严等人希望在小范围取得共识,然后再推而广之。

不过既不如此,十多个人还是争论不休,并且争论范围还在扩大,更家细致。

从督政院,大理寺,刑狱司等的权职,再到税务总局,海关,商贸,丈量田亩,粮税,官吏的任免权等等方面,都在你争我夺,讨价还价。

内阁一直以来都有着强烈的‘权归内阁’的理念,不止对六部,甚至地方上的权力也想要拿上来,牢牢控制。

尽管六部尚书不在,地方上的这些大员也不是吃素的,讲事实摆道理,与内阁相争的丝毫不落下风。

内阁想要强力推动‘新政’,对权力的渴望极其炽烈,在大部分事情上都不想让步。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渐渐的争吵起来。

蒋德璟,钱龙锡这些人宦海沉浮,经历的太多,没有表现的那么强势。但甘.肃巡抚林日瑞,南直隶巡抚方孔炤,陕.西巡抚李邦华都据理力争,在很多事情上与毕自严等人向左,并且坚定的毫不退让,甚至不惜以‘避之不见’相抗。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搞出巡抚集体辞官的事态严重的戏码,否则会将内阁推到尴尬的境地,对朝局,对‘新政’极其不利。

好在还有时间,毕自严等人提出了‘先易后难’的办法,将其他事情相继处理掉,留下最难的一部分,再慢慢磋商。

但是最终,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是夜,孙承宗府上。

孙承宗,毕自严,孙传庭,傅昌宗,周应秋,方孔炤,李邦华,陈奇瑜,蒋德璟等九个人齐聚在酒桌上。

菜品简单,却是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还有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酒香正浓,弥漫整个内堂。

孙承宗端着酒杯,笑着道“老朽的俸禄不多,皇上的赏赐不少,奈何老太婆吝啬,诸位就凑合一下,出去也别说。”

孙承宗今年已经七十二,在场是最大的,他这话算不得托大,还有难得的放松,玩笑之语。

众人连忙举杯,这位老大人平时低调,但资历,身份,地位,在场的即便是毕自严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饮而尽,孙承宗面带和缓笑容,一副家常便饭模样的环顾一圈,目光落在顺天巡抚陈奇瑜脸上,笑着“玉铉,我记得你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吧?”

玉铉,陈奇瑜的字。

陈奇瑜虽然不是火箭上升的人,也属于朱栩破格提拔,连升二级的人,在顺天府巡抚这个位置上,显得‘资历不够’。

他对孙承宗自不敢托大,倾身道:“回大人,下官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天启二年的候补礼科给事中,还是大人点的名。”

那个时候东林还没有得势,万历年间的格局未破,新的格局未成。孙承宗已经不记得,打量他一眼,道:“皇上识人之明,老朽一直佩服。今年北直隶能有这番景象,你功不可没。”

在座的都清楚,今天几乎就算是‘鸿门宴’了。陈奇瑜虽然比京外的封疆大吏高半阶,但在京城也是不起眼,上面高官密布如林,颇为谨慎的道:“下官不敢居功,朝奉令,夕照行而已。”

孙承宗道:“无需谦虚,北直隶一直是皇上,内阁眼皮底下的试验田,很多政策都是北直隶先行,皇上与我等观效后,择优劣汰,查漏补缺才制定而出,你的奏本,在内阁我们几个都是第一眼要看的,有理有据,有问题有办法,皇上也曾多次赞许,偶尔还提及,有希望你入工部的意思。”

陈奇瑜神色一惊,连忙站起来,道“下官侥幸,不敢皇上如此赞许。”

“坐。”

孙承宗微笑道:“是与不是,皇上,我们几个都能看到。你不争名不夺利,无阿谀,不内讧,一心用事,成效显著,是为当朝为官之镜。戒骄戒纵,前途不可限量。”

陈奇瑜直觉热血冲头,内心如沸,拿起酒杯,向着孙承宗道:“下官愚钝,蒙大人看重,玉铉敬大人一杯!”

孙承宗端起酒杯,笑着道:“实话而已,坐下,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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