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第1147节

“李懋芳?济.南府知府?”

朱栩看着落款,微微点头,道:“记下这个人,日后有什么好地方缺的,调他去试试,看看是不是个人才。”

“是。”曹化淳接过报纸道。

朱栩背着手,抬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太阳,吐了口气。

今年的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算完结了,可以轻松几天,然后期待明年。

明年,是结束今年混乱局面,稳步推进大明改革,真正开启‘新政’的关键时刻,同时,也标志着‘小冰川’走入最为剧烈、可怕的十年!

这十年,如火,如雾,如梦魇,会耗尽大明的所有力气,积攒的全部家底,想要平稳,安全的渡过,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多少心思。并且,在大明日渐虚弱的时候,那些被压住的各种矛盾,敌人也会再次出现,拼命的加速消耗大明的元气。

历史上,上天似乎真的厌恶了大明,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用尽一切手段想要终结这个朝代。没有哪一个朝代比大明面对的情况更可怕,也没有比它的灭亡更值得可惜,遗憾。

现在的大明,也走到了这样的关头。纵然朱栩用尽手段梳理,整顿,挖骨疗毒,给大明积攒了不少力气,可面的长达十年的漫长消耗,内内外外层出不穷的敌人,朱栩也不敢说就能安稳渡过。

天时,地利,人和,大明一个都不占!

他费尽心思,做了太多的努力,付出了几乎所有,现在,就看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天命不可违了!

朱栩看着太阳,眯了眯眼,他的决心不可动摇,谁都不能阻挡!

大明,一定会延续下去!

这个世界,大明的国旗要插在最高处!

神挡杀神,佛挡诸佛!

朱栩内心滚荡,激荡如潮。

——

在朱栩回乾清宫的时候,慈宁宫里的张太后,张国纪,乐安公主朱徽媞,驸马巩永固等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张太后或许是知道朱栩有意培养巩永固,话题多在乐安公主身上,表现的颇为关心。

朱徽媞这些年过的一直小心翼翼,朱家皇帝向来无情,朝臣对宗室一贯严厉,她从不敢冒头,受了委屈也都藏着掖着,现在听着张太后的安抚,很是感动,红着眼,陪着说了好些话。

小半个时辰后,朱徽媞与巩永固满怀感激的离开,偏殿里只剩下张太后,张国纪与小永宁。

张太后看了眼小丫头,道“行了,没你的事了,回你寝宫好好待着。”

小丫头早就忍耐不住,还是颇有礼节的起身行礼,一本正经的道:“是,母后,舅爷,永宁告退。”

张国纪看着小永宁,一脸欣慰的点头。他觉得公主能有这番知书达理,殊为难得。

张太后看的直头疼,这丫头在外人面前绝对是完美的公主典范,可没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她根本治不住,也就是朱栩才能降得住,让她老实几分。

看着永宁离开,张太后这才神色稍肃,看着张国纪,面带一丝忧色的道:“父亲,外面……没人为难你吧?”

张国纪知道张太后留下他是有话说,没想到是问这个,笑着道:“娘娘放心,皇上格外照顾我,一切安好。”

张太后看着张国纪,眼神里有一丝愧疚。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哪怕她躲在宫里,贵为皇后,太后也躲不过。当初魏忠贤想要扳倒她,没少对付她这位父亲,能撑到现在,他们两人都很是不易。

张国纪与这女儿也不常见面,没有认真谈过几次心,看着她有些苍白的神色,心里也是轻叹,这一国之母不好做,坤宁宫,慈宁宫都是无数人盯着的地方,事事小心,时时谨慎,一点错都不能有,着实是难为她了。

父女俩相对无言好一阵子,张太后收拾心情,道:“父亲宽心,皇上向来孝顺,我的话还是听的,对我与永宁颇为照顾,皇上登基这几年,是我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时间了。”

张国纪点头,知道女儿过的不易,当年未登基的朱由检在宫里不受待见,很受苛待,登基之后又冒出客氏,出嫁后的这些年确实吃足了苦头。

“那就好。”张国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心头沉沉的说出三个字。

张太后看着张国纪,笑着道:“父亲无需担忧,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不要去管,徒增烦恼,咱们过好咱们自己就行。”

张国纪知道女儿的性格,不担心什么,看了她一眼,迟疑着,还是道:“嗯。我看得出皇上还是很敬重你的,你与永宁日后我不担忧。不过,皇后即将入宫……”

张太后瞬间就知道他的意思,眉头愠恼,道:“父亲不用担心,皇后是我与老太妃选的,性情温厚,贤淑德惠,不会为难于我。”

明朝历代皇宫里总有奇葩女子,远的不说,万历朝的郑贵妃,神宗为了她与朝臣对峙了十几年。天启年间的客氏,熹宗皇帝纵容,客氏在后宫无法无天,连皇后都敢明目张胆的欺侮,构陷。

张国纪听后,神色微松,道:“那就好。我在宫外也没什么事情,皇上让我去南直隶,未尝没有保全的意思。我虽看不清朝局,但我与皇上相识还在十年前,从天启三年到现在,国政的大体变化还能分清。皇上确实是在为我大明尽力,若是照此下去,我大明中兴在望……”

张太后轻轻点头,道:“父亲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南直隶确实能避开一些,若是有一天父亲想回来了,写信于我,我与皇上说。”

张国纪道:“嗯,不过依我的看法,三五年是不大可能。五年前皇帝就曾言,这天灾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不过没几个人相信,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五年,这天灾不但没有消失,还日趋严重,扩大。钦天监那边观天象所知,只怕三五年内也未必会结束,如果真是如此,对我大明来说,将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张太后不懂朝政,可也明白现在灾情的严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张国纪知道自己言多了,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南直隶那布木布泰,你可有什么了解?”

张太后自然知道有这个人存在,神色疑惑道:“我知道,是海兰珠的妹妹,怎么了?”

张国纪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此女曾是科尔沁公主,黄太吉的侧妃,心机手段,接人待物皆是我见过的女子第一,她在南直隶还好,若是进了宫……”

张国纪没说完,张太后听懂了。

海兰珠还好说,性情温顺,看不出什么野心,一年多来都老老实实,没有什么事端。若说她这个妹妹是城府深重的人,那再入宫,恐怕后宫就不得安宁了。

后宫之事向来晦涩,张太后不能多言,看着张国纪道“嗯,此事我心里有数,父亲在南直隶多多留意,切莫声张。”

张国纪也是只是希望张太后心里有数,便点头不再多言。

……

第二日一大早,大理寺前就围满了人,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朝野官员,士族公卿,都想知道,涉及成,定二位国公,究竟会怎么判。

朝廷的纲纪是纸上的,还是会厉行而下,都能从这里窥得一斑。

汪乔年没有出面,只是一个普通的主审官,汇合六个陪审,原告,被告,督政院,刑部随堂。

案子异常清晰,加上被告认罪,当堂就拟定了判决,在被告,原告无异议的情况下,判文随后就贴到了大理寺的公告栏上。

“过失杀人,处罚金,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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