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同治帝遇刺的事件突然发生,让原本计划住十来天就走的慎太郎没法离京了,也不知道究竟要逗留多久,所以慎太郎不敢常驻旅馆,就在理藩院南边的胡同租了一间房子,准备常驻北京城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号称礼仪之邦的北京城,却成了慎太郎的丧命之地。
725 为太后融资
“日本人……抓住这个日本人!”一群闲汉风一样冲了过去,三名吓的脸都白了的日本使节用怪腔怪调的汉语大声的辩解。
“我们是日本国使节……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两国是和平的……和平!”
慎太郎在两名随从的保护下躲到墙角,他实在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就是号了一套房子,来理藩院登记地址的,以后理藩院想找他们也容易不是。
怎么就这么点事就遭到清国人的攻击了,不过当他看见人群中混杂了大量没有大拇指的人之后,他后脊梁都冒出凉气了。
坏了,怎么就遇到这群坏到骨髓里的垃圾人了?整个四九城现在谁不知道少了大拇指的这群八旗闲汉已经是可以止儿啼的恶人之首了。
拍花子、碰瓷、设赌局、出老千、仙人跳……反正是坑蒙拐骗什么坏事都干,所有人都知道这群半残已经是破罐破摔了。
啪的一声闷响,半拉砖头就把一名随从的脑袋给开瓢了,鲜血顺着手指缝就往下流,人群中一片哄堂大笑“哈哈,打的好,这群敢刺杀陛下的小矬子,就得这么收拾他们……”
人群中的太学生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怎么还没容我们义正言辞的讲几句话呢,就开始打了?我们要的是上书啊,又不是杀人泄愤。
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想阻止这样的暴行,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一阵垃圾雨噼里啪啦的把三名日本使节给砸的晕头转向。
如果光是垃圾,慎太郎他们也就忍了,可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黑砖啊,砸的三人头破血流,看上去十分恐怖。
“我们是日本国的使节……你们不能这样攻击我……”慎太郎一直在呼喊求援,可是理藩院里总共就十几名守门的老兵,根本就管不了他们。
“罢了罢了!我们不能白白送死……跟他们拼了!”说完慎太郎从怀里拔出一把小太刀冲着敌人就杀了过去。
剩下两名血流被面的侍从也拔刀冲了上去,但是再凶悍他们也只有三个人,这次反击倒是给了这群暴徒杀人的口实。
“看看,他们怀中带刀,一看就不是好人,没准就是要刺杀朝中大臣,干掉他……”人群一拥而上,如海浪吞噬三艘小舟。
等到醇亲王奕譞和大学生翁同龢骑马带兵赶到理藩院的时候,闹事最凶的几名八旗闲汉早就逃的没有影子了,只有一群脸色煞白的太学生看着地上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的浑身抖如筛糠。
自古以来学生都是狂热的,尤其是读书读多了,读书读傻了的酸文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总以为自己是文武全才,上马定军、下马安民。
这样的人你让他杀一只鸡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要是到战场上去真正见到尸山血海的景象,估计第一个疯了的就是这些读书读傻了的文人。
翁同龢气的手都哆嗦了,他指着一个个太学生“你们……你们……你们要造反吗?国事已经艰难到这个地步了,你们居然还在添乱!”
“师傅……”所有太学生委屈的喊了一声“我们也是为了朝廷好啊!大清不能这么下去了,打不过英法列强,现在难道连日本人都欺负到咱们的头上了吗?”
醇亲王奕譞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说什么呢?为超挺好?你们不帮倒忙就算我们烧高香了……现在朝廷正在商量如何对付日本,你们可倒好直接宰了三名日本使节,这在谈判桌上对我们得多不利……”
奕譞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本来日本占了十成的责任,结果这三条使节的性命一丢,大清国反而替他分走了三四成的责任,这下变成双方都有问题了。
假如说之前能赔偿一百万两,现在让这群学生这么一闹,能赔六十万就不错了。哪怕你让西方国家调节,人家也得这么说‘你都杀了人家的使节了,还想怎么样?毕竟同治帝有惊无险啊!’。
象这样的道理,这些被天朝上国洗脑的儒生们是不会懂的,太过理想主义的年轻人,天然的就拒绝这种妥协的思想。
但是治国如烹小鲜,国与国之间甚至国内各个派系之间,也没有说往死里弄的,相互之间有斗争同时也得有妥协,这才是发展的正道理。
但是狂热的学生们是不会懂的,面对醇亲王的身份他们不敢明着顶嘴但是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不屑。
“所有人都回家闭门思过!在朝廷的处置结果没有出来的时候,谁敢闹事我就开除他的学籍,革掉他的功名……全都走!”
翁同龢怒了,这些学生不敢跟文人领袖顶嘴,一个个拱手回家去,顺天府的衙役赶紧上前收尸。
与此同时,景山绮望楼内,会议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核心的问题还是一个钱字。
恭亲王沉声说道“出兵惩戒日本,本王当然赞成,举着双手赞成,但是钱怎么解决?现在夏粮赋税还在地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往京师送,就算送上来也不过三百多万的样子……”
“多说国朝一年赋税千万,可是谁算过花销?打仗、河工、洋人的赔款、百官的俸禄……当然了八旗的旗饷也是一个大头,经营这么一个家不容易哦!”
慈安这时候突然开口道“你们都说英国人赫德管着海关,这些年干的不错,难道他哪里就不能挤出一部分来?”
户部尚书摇头叹息道“太后有所不知,国朝赋税一共是三项,夏粮和秋粮的赋税,还有国内商人贸易的商税,最后就是海关对外的关税,大体上是一分为三的……”
“粮食赋税就那么多,三百万两也就到头了,毕竟土地不是凭空变出来的,粮食产量不会有大的变化……至于说国内的商税由于南方闹长毛,这几年才刚刚有所恢复,能维持一年三四百万也就到头了……”
“至于说关税,虽然越收越多,可是赫德必须得按照条约的规矩,每年先还给英法两国条约赔款……想让他多掏钱,难啊!”
726 流通的国债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清国确实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一年上千万两的国库收入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算是一笔巨款了,可是进来的多出去的也不少,算来算去整个绮望楼里一片唉声叹气之声。
现在就连闹的最凶的清流翰林们火力也小了许多,他们虽然大都是不同经济的书呆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比那些太学生们懂点事,打仗不是开玩笑那是要动钱粮的。
慈禧一看气氛有点冷场,眼睛立刻就立了起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反正皇上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这是大清国血统最正的独苗了……千顷地一根苗,先皇可就这么一个孩子!”
“呵呵,南方闹长毛,你们喊打喊杀舍得花钱,甘陕回乱、新疆阿古柏造反你们一样舍得花钱!左宗棠带走的可是一千万两的军费啊,现在陛下有危险了,朝廷却连一个银渣子都掏不出来?”
慈禧真是有点破罐破摔了,她自知距离权力中心已经越来越远,这个大清国好也罢坏也罢跟她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
在她的算计中,只要熬到儿子亲政,到时候他还是得跟亲额娘走到近,毕竟是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而慈安早晚都会推出权力中心的,她慈祥等得起。
所以,她明知道国库里没有钱,兵部手上也没有新军,但是她都不管,能给慈安添点膈应,就是她最快乐的事情了。
在场的人听着慈禧不入耳的讽刺,一个个面色尴尬,尤其是慈安更是对这个妹妹非常的失望,自己真的是后悔过去对她的纵容,现在居然如此不识大体。
但是人家毕竟是苦主,儿子都遇刺了,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谁都没有反驳她。
慈禧今天典型的有点人来疯,当她看见从回忆到现在一言未发的总理大臣富庆后,心中一股无名火就窜起来了。
她心中暗骂,这对狗男女在景山上明铺暗盖行那苟且之事,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你富庆之前搞特区,弄电报线上蹿下跳的好不热闹,怎么现在就彻底哑火了?
你想低头装孙子?没门,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慈禧看着庆三爷魁梧的身板,又看了看他男人味十足的硬朗面容,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干唾沫。
该死的,这慈安真是够浪,勾搭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再看看奕?那个软趴趴的样子,怎么都不如富庆身板好,这晚上得多带劲啊!
慈禧想了想跟自己亲密的那些男人里,也就荣禄的长相能和富庆相提并论,可是荣禄那个废物居然在辛酉年动了歪脑筋,这才给贬到西安去当了将军,这要是还在四九城,多少也能解决一下西太后心中的饥渴了。
不顺,到处都是不顺,内心一股邪火四处攻伐,慈禧决定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让敌人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