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97节

  后来他去平康坊都不用银子,点翠楼的花魁杏花娘还倒贴给他。

  李文德被监斩后,曹子昂没了恩主,差点上街卖字赚房舍租钱。

  是那位杏花娘相中了他,以为他是可托付之人,拿出百宝箱里的私房钱供他嚼用……”

  说至此,吴凡和陈然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这种事,在后世是吃软饭的丑闻,可在这个时代,却是实打实的才子佳人的佳话!

  不知多少穷苦书生梦寐以求的好事……

  吴凡和陈然都不是差银子的主儿,可这种事和银子不相干,和个人魅力有关。

  瞧他们的神色,恨不能取而代之……

  贾琮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早已死去的李文德、曹子昂还有赵伦之间的联系。

  他以为,此事绝不会简单……

  ……

  在翠云阁吃罢饭后,贾琮三人返回国子监。

  此时满神京都被状元郎大魁天下的光芒笼罩着。

  作为天下第一官学,国子监内气氛更盛。

  随处可见,都是意气风发的监生,在畅谈今日盛况。

  看那一张张神采飞扬的脸,明显都代入其中,身临其境……

  本来,这些都不关贾琮等人的事。

  只是,总有人得意之下会忘形……

  “诸位同窗,事情已经极清楚了!

  曹子昂下场前宣扬的明明白白,时务策必以推崇新法为万世法为文!

  论经义文章,三百零六名贡士中,与曹子昂并齐乃至超出者,不下五人。

  只江南六省的解元,哪一个也不逊色于他。

  顺天府宋子厚的经义文章,更是多为名家褒赞。

  然而,唯有曹子昂大魁天下!

  何解?

  圣天子在上,新法必为万世法也!”

  一监生站于国子监砚水湖畔的石桌上,振臂高呼道。

  他周围,围着十七八名监生,个个眼神奋然。

  “天下承平已久,土地兼并愈演愈烈,此时不变新法,江山社稷危矣!”

  “大乾良田,十之七八在宗室、勋贵、豪绅手中,只十之二三于百姓之手。”

  “宗室、勋贵、豪绅肆意兼并土地,却不纳税分毫。”

  “百姓地少,然税赋愈重,国库存银愈寡。长久以往,江山何存,社稷何存?”

  “状元公不畏强权,以天下为己任,金銮殿上书万世法,何等壮哉,当为我辈榜样!”

  “旧党只顾着天下豪绅的利益,不敢触怒利益集团,蝇营狗苟,尸位素餐,阻挠新党大业!”

  “朝廷养士百二十年,我辈岂惧旧党气焰?纵然刀山火海,仗义死节,在所不惜!”

  至此,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

  看着那一张张狂热的脸,贾琮三人却心生不妙,局势怕要失控……

  果不其然,有人开始了最犀利的炮轰:

  “陈西延,枉为武英殿大学士!河东陈氏在其为相十年内,新增良田十万亩,盂县大半为陈氏所有,他为一己私利,阻挠新法大行,当杀之!!”

  “轰!”

  此言好似往烈火中倒油一般,惊的周遭哗声大作!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让周围监生自椎骨起生出一股麻意,直至头皮。

  继而面色愈发狂热,纷纷怒吼一声:

  “当杀之!”

  又有人点名:“孙敬轩,枉为文渊阁大学士,名列内阁,掌佐国朝大礼仪,中枢为官二十载,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利益牵扯所在,结党营私,不顾国朝社稷之危,只为旧党牟利,当杀之!”

  周围人愈发气势高涨,连身体都颤抖起来,齐齐一吼道:

  “当杀之!”

  又有人接力道:“葛致诚,枉为保和殿大学士,位列百官之首,家中良田如云,豪奴如雨,行事却如小脚老太太,畏畏缩缩,以势压人,阻碍新法大行,当杀之!”

  周围监生越来越多了,被这一句又一句的“当杀之”,激得热血沸腾。

  此刻纷纷嘶声力竭道:

  “当杀之!!”

  昂然之意,气冲云霄!

  然而点完三位旧党魁首的名,众人犹自不满。

  围观人中有人起哄道:“还有那宋岩宋子端!此老贼最会沽名钓誉,故作清廉,实则最坏,伪君子也……”

  此言刚落地,还没等众人哄抬附和,空档间,一道清冷厉喝声陡然炸响:

  “哪个在满嘴放屁?有胆站出来!!”

  ……

  

第八十四章 客至 (求首订啊!!)

  

  高涨似火的热情,随着这道透着彻骨森寒的厉喝声,陡然一滞。

  众人齐齐往路边看去,就见一面如冠玉的少年,面色清寒的站在那里,目光盯着一人看。

  少年身旁站着两个“奇形怪状”的监生,此刻也都同仇敌忾的怒目相视。

  国子监内其实统共也就二百来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谁不认识谁。

  何况贾琮本就非无名之辈……

  “我道是谁?原来是旧党门徒,贾清臣!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替旧党张目?”

  被贾琮盯着不放的那位监生,先是有些气虚的眼神闪躲,可见周围那么多同道中人,对面不过三人,登时有些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众人本来对这位相貌极为俊秀,素来气质出众的同窗心有敬意,可听闻此言,纷纷眼神一变,有些敌视起来。

  贾琮冷声道:“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家师亦曾告诫我,年纪尚幼,眼界不宽,见识不深,为官之前,不可妄议政事。

  所以,何谓新党,何谓旧党,何谓新法,我不知也。

  但是,汝敢污蔑攻击家师,便为吾之死敌。

  家师德高望重,品行端方,世所敬仰。

  天下士林,谁人不敬称一声“松禅公”?

  张瑞,你敢骂吾师,今日吾必与汝至死方休!”

  贾琮年虽幼,但目光如剑,声如金石,气势逼人!

  再者,宋岩又不似前面那三位旧党内阁大学士,宋家家风清正,安贫乐道,根本没多少银财。

  这一点,人所共知。

  那位叫张瑞的监生也知此,所以攻击宋岩为伪君子,不过这一点,连他的“盟友们”都觉得不合适。

  哪怕攻击宋岩治政思路陈旧腐朽,阻碍新法大业也好啊……

  张瑞见贾琮咄咄逼人,周围好友却沉默不语,一时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他如此不济,最先发言的监生看不下去,暗道此人上不得台面,出面拱手道:“清臣兄勿恼,张明友一时口误,绝非对大司空心存不敬。”

  贾琮冷笑道:“剑文兄,我却不认为他是口误,至此,也不见他有丝毫歉意!”

  替张瑞张目之人为广文馆周隆,字剑文,亦是国子监风云人物。

  广文馆乃是举监生修习之所,非官家子弟。

  周隆虽不是出身寒门,但也寻常,能以此身在国子监内扬名,拥趸众多,可见其人格魅力。

  听贾琮之言,周隆心中一叹,回头对张明友道:“明友,既然一时口误,当知错能改。

  大司空为政之路如何且不提,单就文章和品性而言,实可为天下师,素为我辈敬仰。

  你当向清臣道歉。”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张瑞面色一阵青红变色,眼中满是羞愤之色,却不得不低头道:“是我一时口误,实非对大司空不敬,还望清臣见谅。”

  贾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罢了。只望汝日后能积口德,家师品德不是你能污蔑的,需知,人贵有自知之明。”此言,与“阁下需要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席话,说的张瑞面色涨成酱紫色,只觉得一张面皮自此丢尽,满眼怨恨。

  眼见贾琮要告辞,张瑞再度开口,声音尖锐刺耳,质问道:“贾清臣,纵然我一时口误,可宋大人身为当朝司空,却一意阻挠新法大行,难道我等还批不得?

  凡是阻拦新法为万世法者,皆当杀之!!”

  听张瑞这番歇斯底里的怒吼,刚刚降温下去的气氛,再度喧嚣起来。

  众多新法拥护者,神色再度坚定起来。

  周隆也微微颔首,看着贾琮道:“不错,正如清臣兄方才所言,德行是一回事,治政之道又是一回事。

  不知清臣兄有何高见?

  若有,我等洗耳恭听。

  若无,在天下大道前,我等也顾不得敬仰松禅公一世清名了……”

  听他这般说,张瑞亢奋之极,怒声道:“正是此理!汝还有何话可说?”

  贾琮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让我说两句,我就谈谈我的想法。

  我虽从不言政,但对政事却并非一无所知。

  但以我看来,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都为大乾臣子,他们同殿为臣,皆为大乾谋福。

  只因政见不合,方分二党,却非因私利生怨。

  政见不合,本也寻常。

  就算新党中,想必也有人对一些政令不全赞同。

  难道也要全部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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