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264节

  他也没想到,贾蓉如此草包废物。

  出乎意料啊。

  推了一把……

  这等话,焉能承认?

  纵然只是无心之失,也绝不能往身上揽。

  无意弑父,那也是弑父!

  贾家难道就没个明白人教他么?

  这个蠢货!

  崇康帝心里生起恼火……

  如此一来,他就是想加恩于贾家都难。

  原本他只准备敲打宁国府,再转过来侧压荣国府。

  可如今……

  棘手了。

  “叔王,按律,贾家该如何判罚?”

  崇康帝看着忠顺王,试探问道。

  他不信,忠顺亲王看不出他为何意。

  只是……

  忠顺王却面无表情道:“回陛下,按律,贾蓉虽无意弑父,但贾珍毕竟死于他手。所以,纵然凌迟可免,但死罪难逃。”

  崇康帝闻言,脸色登时一沉。

  一旁站着的年轻人,头上带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

  他见崇康帝撂了脸色,忙笑道:“老王爷这话却是说偏了,贾蓉虽有过失,但绝不到弑父的地步啊。贾珍吃酒吃的连伦常都不要了,那个紧要地步,贾蓉难道还能置之不理?他只是将贾珍拉开,却没想到贾珍自己没站稳摔倒了。且贾珍是死于醉酒,和贾蓉什么相干?”

  忠顺王闻言,看向这个年轻人,淡淡道:“北静王虽和贾家有旧,却不可强行为其洗白。贾蓉自己都已认罪,北静王又何须多言?”

  这个年轻王爷,正是开国功臣四王八公中的北静郡王一脉,新承袭王爵的北静郡王水溶。

  四大异姓郡王中,唯有北静郡王当年功高,数度救太祖于危难间,因而至今犹袭王爵。

  其余三大王府,却只能承袭三代,到了水溶这一辈,就要降等了。

  水溶虽只是郡王,但因为祖上功高,所以在宗室亲王面前也有体面,并不惧怕忠顺王刘隆。

  水溶对崇康帝笑道:“陛下,贾蓉那小子我是知道的,胆小之极,被人一唬,别人让说什么他就认什么。再加上为人至孝,以为贾珍之死与他相关,所以……”

  水溶话没说完,就听忠顺王沉声道:“陛下,老臣不知,若此十恶不赦之罪都能寻借口逃脱罪责,天下还有何公正可言?”

  崇康帝刚因水溶之言缓和下来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

  ……

  om,。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干净

  

  ,为您。

  荣国府,荣庆堂。

  贾政回来后,先至此处。

  甫一进门,就见贾琮站在堂下,旁边还跪着赵姨娘和贾环母子。

  而堂上,贾母却在落泪,王夫人也唏嘘不已,面色悲戚。

  待叫起贾琮行礼后,贾政又见过贾母,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母不答,贾政则看向贾琮。

  贾琮顿了顿,将从贾环之处得来的消息,极之后之事简略的说了遭后,贾政果然惊怒,看向赵姨娘母子厉声道:“混帐!是何人在传散谣言?这个该死的畜生……”

  贾琮摇头劝道:“老爷,环哥儿和姨娘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和他们不相干,也不重要。他们不传,别人一样会传,环哥儿能及时告诉我,反倒有功。

  如今重要的是,该如何预备……

  这个事情显然已经大范围传开了,再想堵是堵不住的,侄儿唯一盼望的,就是蓉哥儿能将昨夜侄儿对他说的话听进心里,无论谁问他,都不能承认珍大哥之死和他相干。

  否则……天家想留情面,都留不下。”

  此言一出,贾政终于知道贾母在哭什么了。

  贾蓉能坚持住个屁啊!

  自家子弟都是什么货色,其实谁心里没数?

  往日里只不过都是得过且过罢了,真到了大事时,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家子弟绝对上不得台面的。

  而一旦贾蓉在宗人府认下罪名,那……

  想想弑父之罪的刑罚,贾政身子晃了晃,面色惨白。

  贾琮赶紧搀扶住贾政,道:“老爷且宽心,侄儿以为,蓉哥儿性命总是无忧的。”

  贾政闻言忙道:“哦?怎么说?”

  贾琮解释道:“蓉哥儿毕竟没有心存杀意,只是想阻拦珍大哥,且只拉了把。珍大哥真正要害之处,是他自己吃酒吃的太多了,和蓉哥儿并不相干。贾家先祖毕竟有大功于朝廷,若蓉哥儿果真没扛住,将事情说了出来,侄儿以为,宫里总还要给贾家留几分情面,不会杀了宁国先祖的血脉。珍大哥虽出了意外,但实在非蓉哥儿本意。”

  贾政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琮儿所言极是!”

  说罢,贾政看向高台软榻上,对贾母道:“老太太,琮儿所言有理,老太太不必太担忧……”

  贾母叹息道:“我非悲蓉哥儿,那起子下流种子,做下这样没人伦的事,我又何必哭他们?我悲的是贾家的爵位,那可是贾家的根本呐!”

  贾政闻言大惊,急道:“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

  贾母没应答,只指了指贾琮。

  贾琮苦笑道:“老爷,侄儿也只是猜测……看在宁国先祖功于社稷的面上,宫里和宗人府未必会取蓉哥儿性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贾家失德,又有弑父这等骇人听闻的惨案发生,就算宽宥了蓉哥儿的大罪,宁国的爵位怕也难保,这本也是以武功爵抵死罪。

  爵位之贵,便在于此。

  更何况,宗人府宗正忠顺王与吾家……”

  贾政闻言,竟直接落下泪来,魂不守舍悲声道:“祖宗基业,竟于我等不肖子孙手中丢去,他日酒泉之下,吾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通常将祖产看的比性命还要重。

  宁国虽与荣国分家,可荣宁本就一家。

  宁国失了爵,荣国也会大伤元气。

  一门双国公的门第失去,贾家又与寻常落魄勋贵还有何分别?

  见贾政如此悲痛,贾琮心中一叹,劝道:“老爷,此皆侄儿一人推测,未必得准。再者,爵位虽失了,只要人在,总还有机会……”

  这话,贾琮自己都不信。

  贾政自然更不会信了,他摇头悲叹道:“琮儿不必安慰于吾,此乃吾家之难,天命也。”

  贾琮顿了顿,又低声道:“老爷,宁国有难,咱们荣国这边,往后也要低调行事了……”

  若果真荣宁二府失去一府,那在勋贵中的地位必然会狂降。

  曾经与贾家交好的家族,自此也会态度大变。

  许多人脉,都会大打折扣甚至消失……

  荣国府再想像从前那样悠然自得,享福受用,又百无禁忌的话,就非明智了。

  譬如,贾宝玉再有个头疼脑热,林黛玉再有个咳嗽喘息,甚至贾政、王夫人身子不适了就请御医来治,便是在坑贾家。

  原本,他们就没有资格享受这等待遇。

  贾家有这个资格的,除了贾赦夫妇外,只有贾母。

  等贾母、贾赦夫妇没了后,就只有贾琮了……

  这方面贾琮能想到的,贾母、贾政等人自然不会想不到,心中也就愈发悲戚……

  贾家最盛之时,得宠的姨娘甚至有体面的丫头都能请御医来瞧。

  现在却……

  看着满堂悲的贾家诸人,贾琮心里其实很奇妙。

  他没有丝毫悲伤之意。

  他心中只想着一言: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如今虽看似艰难,贾家因此落难。

  可自此而后,贾家最大的两个祸根都没了,也基本上就没了日后抄家灭门的万恶之源。

  虽然外部仍有大敌,其中不少还是由贾琮引来的。

  但只要内部再无刚愎自负的蠢货们拖后腿,以贾家的门第,外面的敌人极难彻底覆灭贾家。

  甚至这一次,如果贾蓉能扛得住,咬死贾珍之死与他不相干,宁国府都未必有事。

  当日,贾琮十分明白,骨气血性早已被贾珍在这些年的羞辱打骂中折磨干净的贾蓉,在宗人府内绝难挺住。

  昨夜他给贾蓉出主意,也只以为宗人府会派人来验尸时问一句,不会将人传去……

  不过宁国若除,对他的牵扯拖累反而会更小许多。

  毕竟,若是贾蓉承爵宁国府,且身为族长后,他的手也不好常伸到东府去……

  贾蓉做什么决定,用不着听荣府这边的意思。

  所以,看着满堂悲色,贾琮的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和心安。

  总算基本干净了。

  ……

  大明宫,上书房。

  暖心阁内,崇康帝眼神森寒的看着忠顺亲王。

  登基十余载,如今大权在握,大义在身,太上皇一朝时的旧臣,悉数出京。

  满朝文官皆其一手提拔。

  军权虽还未全部掌控,但不得干政的将军们,又如何能成气候?

  最重要的是,能够指使这些骄兵悍将的人,如今几死于床榻上。

  这个天下,谁还能威胁于他?

  这便是他敢让新党在整个大乾推行新法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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