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183节

  秦钟含含糊糊腼腆见礼,一双眼睛躲躲闪闪的看了贾琮一眼,见贾琮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又赶紧躲开,模样娇羞……

  贾珍在一旁见了却大为满意,笑道:“三弟,这孩子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却和他姐姐一样,是个好孩子。你看……”

  贾琮心里腻味,想了想,眼睛微微一眯,笑道:“珍大哥许是误会了,宝玉、环哥儿还有兰儿之前一直在墨竹院一起读书,但果真只是读书,并非小弟充大去当夫子。也正是这个缘故,所以宝玉现在并不来了。在哪儿都是自学,何须非要去墨竹院?”

  一番话讲完,眼见秦氏面上笑容变成了失望的幽怨,贾珍面色便霍然一变,阴沉起来。

  餐桌旁,尤氏有些担忧的看了贾琮一眼,贾蓉更是慌忙低头,唯恐殃及自身。

  偌大一宁国府,十数年来一直以贾珍唯我独尊。

  他又是贾族族长,小辈哪个敢逆他?

  却不想已经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得到的竟是这个结果。

  还是在佳人跟前……

  不过没等贾珍说出撕破脸的话,就听贾琮又道:“秋闱之前怕是不得闲了,这会儿子过去,老爷那边许都不准,到时候珍大哥面上不好看。若是能等几个月,不妨到秋闱之后……”

  说着,贾琮好似才发现贾珍的不悦,“咦”了声,问道:“珍大哥这样急么?也罢,左右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打发他明日去也可。老爷问起来,就说我主动邀请的就好。”

  这一番话,一个“急”字,似是无意,却说的贾珍老脸一红,甚至有些进退失据的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哪有那样急?”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下面秦氏的俏脸上,也飞起了一抹晕红,面色复杂有羞愧之色。

  贾珍咳嗽了两声后,正色道:“秋闱是一等一的大事,虽说三弟日后要袭爵,自可做官。不过多一个出身,到底更荣耀,不敢耽搁。

  左右也不差这几个月,是不是?”

  说着,看向对面秦氏。

  秦氏忙笑道:“老爷说的是,不差这几个月呢。”

  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妙处,总之贾珍闻言后,目光中很有几分失望……

  不过“正事”到底说完,夜宴开始。

  ……

  翌日清晨,墨竹院。

  天还未明时,贾琮已经读了一个多时辰的书了。

  又写罢一篇时文,润色之后,自觉满意。

  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就见角落里,一个还留着头的丫头,正双手插于袖兜里坐在那,脑瓜一点一点的打盹儿。

  如今习惯了贾琮的作息规律,连晴雯、春燕她们都不会再一直陪熬了。

  只在他起床时起来服侍更衣洗漱,添了茶水,然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一直干坐着陪熬,没什么用也无趣的很。

  这个丫头,却发誓要做牛做马,一直服侍他的香菱。

  贾琮上前,看着这张和昨夜东府所见之人七分相似的俏脸,心中有些感慨。

  红颜者,莫非果真多薄命……

  “唔……三爷!”

  许是感到了身前有人,香菱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大眼神困顿茫然的看向贾琮,嘴边有一抹晶莹剔透……

  贾琮笑道:“莫不是在这睡比在榻上睡舒服?去补觉吧。”

  香菱已经发现了嘴角的口水,面红耳赤的低下头,用帕子赶紧拭去,还是倔强道:“我要服侍三爷哩。”

  贾琮劝道:“已经派人去南省寻你母亲了,你再这样苦熬,熬坏了身子,等接了你娘来,只当我们虐待你。快点,你认我当主子,就该听我的,去睡吧。”

  香菱被贾琮的好心感动不已,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后眼泪连连,有些晕然的起身,道:“那……那我去歪一会儿,三爷有事可得叫我。”

  贾琮闻言点点头,笑道:“好,有事叫你。”

  香菱这才晕乎乎的往回走,只是心里有些纳闷:

  三爷怎地只说接我娘亲来,从不提父亲呢,奇怪……

  ……

  东路院,前厅。

  这是贾琮第一次在家里接待外客。

  倪二怕也是第一次,登上这等高门的门第做客。

  见倪二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贾琮笑问道:“倪二哥,点翠楼那边的事可办妥了?”

  倪二忙起身道:“办妥了,点翠楼的掌柜的收了五百两银子,给出了杏花娘的身契。”

  说着,从袖兜里取出纸契送上。

  贾琮接过看了眼后收下,又道:“还要寻个宅子长租下来,好安置人。”

  见倪二面色为难,贾琮奇道:“有问题吗?”

  倪二大手抓了抓脑袋,道:“倒没问题,只是想不明白,公子为何做这样的好事……”

  花了这么多银子,为一不相干的人。

  要说贪恋杏花娘的美色,也不能啊,那是个孕妇……

  贾琮呵呵一笑,道:“杏花娘之事,牵扯颇多,所以要收好尾,此事我自有计较。”

  倪二赔笑道:“只是这二年来公子攒下的银子,怕都要花尽了。公子又要强的紧,偏不要我和诚哥儿的银钱,公子的银钱都存在老娘那,老娘见银钱去的那样快,转眼就没了,只以为是我贪墨了去,今早好生一顿骂……”

  贾琮哈哈一笑,道:“跟大娘说,银钱的事不用担心,我这边马上要有大进项了。倪二哥那里不要想着省钱,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银子是来用的,不是用来藏的。

  星严那边说书先生还要再多些,卖菜的贩夫也再多寻些,可以往东城、南城去走卖。

  若是哪里有麻烦,如今却是可以打荣国府的招牌了。

  这些都是大事,要上心,倪二哥上回也见到厉害了?”

  倪二闻言忙道:“是厉害!再没想到,竟有这等效果,一个状元郎都……”

  “诶……”

  贾琮闻言,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

  倪二唬了一跳,忙住口,讪笑道:“忘形了,忘形了……公子放心,老二再不敢多言。老娘教训了几回,如今有了正经事业做,不敢像以前那样瞎混了。

  误了我自个儿不当紧,若是误了公子的大事,却要成了不忠不孝之辈。

  所以老二现在连酒也戒了。”

  贾琮点点头,满意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娘是对的。

  倪二哥,咱们干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你若想像以前那般,只做个寻常百姓,自然百无禁忌。只要你不杀人放火,其他做什么事,都出不了大事。就算惹些小事,我也能帮你一把。

  可如今既然咱们在做大事,唯有谨言慎行四个字最稳妥。”

  倪二正色应道:“是,公子放心,老二记下了。”

  贾琮点头为止,又问道:“近来可有什么新事没有?”

  倪二忙回道:“正要给公子说呢,如今外面多说府上犯了事,才被锦衣缇骑给围了,怕是要坏事……”

  贾琮笑道:“这些不用理会,还有其他的么?”

  倪二道:“还有一个……公子府上是看着唬人,动静怪大,但没什么事。可昨儿理藩院张侍郎府,也被锦衣缇骑给围了。他家就没那么走运了,被抄家拿人,那理藩院左侍郎这样的大老爷,都被下了诏狱。公子,那洋人高立良·法森,不就是同这个官儿告的状么?”

  贾琮闻言怔了下,过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可打听清楚,是何罪名?”

  倪二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小声道:“都说是,都说是张侍郎诬陷了公子府上,结果惹得叶家那位芙蓉公子不高兴了,到慈庆宫太后处狠狠告了一状,然后太后就让皇帝陛下把张侍郎家给抄了……”

  贾琮闻言,面色那叫一个精彩。

  倪二小心的看着贾琮,道:“公子,现在外面都这样说,说叶家那位太后侄孙女儿相中了公子,想要让公子入赘呢。公子,老二多斗胆说一句,她家虽富贵,可公子家也不差啊,如今公子还承了世位。

  公子可千万别给人当赘婿啊,忒……忒委屈了!”

  贾琮闻言,面色骤变,沉声道:“不好!快,备车!!”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相约

  

  布政坊,尚书府。

  书房内,工部右侍郎曹永、国子监祭酒李儒,并一锦衣老者,三人与宋岩依次而坐,均面色凝重,隐有苦涩。

  那锦衣老者年纪看起来与宋岩相仿,甚至更年迈些。

  面上生出不少老年斑,此刻面色沉重,叹息一声道:“叔平啊,你这个弟子……唉!”

  说着,苦笑着摇摇头。

  叔平为宋岩表字,当世多称其松禅公。

  有资格能念其表字者,加起来也超不过十指之数。

  此老者为其一。

  他便是大乾百官之首,内阁首辅,保和殿大学士,葛致诚。

  只是,他却没想到,轰轰烈烈风光了一生的官运,却在今日戛然而止。

  此间书房中的四人,所上书请致仕的奏折,今日悉数批复。

  准!

  同时批复的,还有理藩院左侍郎张群,流放三千里的判决。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不会像外面愚民那般无知,以为是叶清替贾琮张目。

  实情大家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可终归到底,此事还是牵扯到了贾琮。

  若无他,张群也不会鼓动他在宫里当皇妃的妹妹生事,也就不至于有今日之变。

  虽然已经七十六岁高龄,可葛致诚真真没做够内阁首辅的位置。

  即使如今愈发只担个空名,但纵然是空名,那也是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

  所以满心的不甘……

  宋岩淡淡道:“元辅当知,此事和清臣并不相干。张子维心怀奸邪,挑唆皇妃在太后前搬弄谣言以坏清臣清誉。

  只是他没想到,叶家那丫头如此心灵通透,竟先一步将他诡计戳破,让其自食其果罢。

  孰对孰错,当有公论。”

  葛致诚闻言,老眼中怒色一闪而逝,却也只能悲哀的摇了摇头,声音老迈悲凉道:“罢,是非曲直,此时再说又有何益?左右已经成了定局,老夫正好回乡,颐养天年。叔平,你也好自为之吧。

  旧党熬至今日,终于一朝葬尽。

  老夫已经尽力,这大乾的江山社稷到底会走向何处……

  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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