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傅爽朗的笑声,陆逊好奇的侧耳倾听,等他回过头来,只见豆芽的毛发又像狗啃的似的。
哼!
陆逊委屈的撅着小嘴,烦躁的把工具扔在地上,揪住豆芽的耳朵,教训了起来。
“破豆芽,本公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欺负人!对不?
哼!小小年纪,就学会仗势欺人了!说,你仗的谁的势?
为什么师傅给你整理毛发你一脸的享受,换成本公子,你就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啊?你说啊你!
哼!呼呼……你不是想乱糟糟的吗?等着吧!等绝影回来,看它怎么笑话你!”
陆逊气呼呼的攥着豆芽的耳朵,他明显的看到豆芽硕大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
这下瞬间怒了!对着豆芽又是一阵急赤白脸的训斥。
说到绝影?豆芽忽闪着耳朵,斜看了眼陆逊,脸色认真了起来。
不行!自己可不能让那货比下去,自己可是最帅气的吗!
讨好的用硕大的头颅拱了下陆逊,希望他把自己打扮的帅帅气气的。
咦?你怕了?
“哈哈哈哈……”陆逊撒开豆芽的耳朵,对着它的肚子就是一阵乱挠。
看着更加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豆芽,陆逊得意的拍拍手,满意的挤眉弄眼笑了起来。
“嘿嘿……”
陆逊走了,豆芽傻眼了。
“呼哧,呼哧……”
豆芽喘息着粗气,试图换回陆逊。
听到豆芽的声音,马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马夫,对马的脾性最是熟络,他酒红色的鼻头很是惹人注目,一辈子在曹洪家照料绝影,现在因为宁容事物繁忙,偶尔也帮忙照料下豆芽。
“哎呀!吃瘪了吧!豆芽啊豆芽,你也真是的,小郎君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怎么会懂豆芽的心思呢!来,咱把毛发梳理的亮亮的,不能弱了咱的气势不是?”
马夫絮絮叨叨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豆芽难得的安静了下来,竟然没有反驳马夫的话,偶尔还回头再告状陆逊几句坏话。
马夫认真的点点头,摸着豆芽硕大的头颅,也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嗷~~
是呢!咱是一匹好马,从来都不做那仗势欺人的事!
嗷~~豆芽摇摇头
嘿!陆小郎君给你开玩笑呢,他还小,童言无忌懂吗?
嗷~~豆芽点点头
那就是了,豆芽你可是已经成年了呢,咱呀,不和小孩子计较,咱要大气点……
嗷……
一人一马,气氛融洽的一塌糊涂。
第一百零九章 再劝裴元绍
第一百零九章 再劝裴元绍
陆逊悄声钻进大帐,低眉顺眼的躲在宁容身后,曹洪身卧主案之后,全作没有看到,只是盯着帐中被捆绑成粽子的裴元绍。
宁容斜眼看了下陆逊,眉头不悦的拧成一道川,旋即又舒展开来。
知道他是好奇裴元绍被擒之事,可是……此地乃是中军大帐,三军重地,岂能如此儿戏,说进就进!
未经通名,擅自传入中军大帐,最起码是个窃听军机之罪!
曹洪和宁容交情甚好,又看在陆逊尚未成年,不是军伍之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可是……宁容却不许他如此!
不拘小节,性格洒脱,没有那些繁文缛节,虽然有助于保留他的少年天性!
可是……那也要分时候!
宁容暗自自责,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太过随意了些,一直认为能够做到东吴丞相之尊的陆逊,德行是不必教的,只要传授知识和超前的理念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错了,现在的陆逊仍然是个孩子,并不是后来经历磨难,心思缜密的白衣丞相。
自己的到来干扰了他的成长轨迹,那自己就必须教会他学问的同时,教会他与之匹配的品行。
咱可不能做杨修那样恃才傲物的傻蛋,有才华是你的资本,可也要分场合不是?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之人。
生性阔达,不拘礼法并不是恃才傲物,目无余子。
两者也仅是一纸之隔,生与死的距离,有时就这么近。
宁容对于裴元绍来说算是熟人了,此情此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自然坦荡了些,并没有大呼小叫。
看着宁容沉思的模样,裴元绍不免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要杀了自己吧?
自己上次好像发过誓言,若是再被活捉,就投降的。
可是……自己投降了,大哥周仓的情义岂不是辜负了!
那自己……降还是不降呢?
裴元绍正在挣扎,宁容对着上案的曹洪示意一下,当先开口喝道。
“裴元绍,别来无恙啊!这次……你可愿归顺曹公?”
来了!
裴元绍虎目圆整,硕大的铜铃装傻充楞!
“怎么?忘记了?”
宁容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好整以暇的伸手掏出一张纸,不免好笑的摇摇头道:“没关系,这里有当日你我对话记录,可需要看看?”
透过纸背,点点黑影倒像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整张纸。
“俺……俺不认识字!不看!”裴元绍狡辩道。
“呵呵……无妨,伯言啊,来,就有你读给裴将军听吧!”
宁容说着话,随意的翻了个身,递给了身边的陆逊,陆逊接过白纸,清清嗓子,就要遵从师命。
然而,看到纸上的内容,陆逊傻眼了?这是什么鬼?
清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陆逊狐疑的看了眼裴元绍,又撇了眼若无其事的宁容,有些迷茫了。
这哪里是什么对话记录,这根本就是一首诗吗!
皎洁的明月,雄伟的城关,无数次的侵略,无数次的驰骋万里,将士们浴血奋战,决心奋勇杀敌,保卫边疆。
那字里行间,深沉而辽阔的塞外历史,充满了强烈的爱国精神和豪迈的英雄气概。
这诗悲壮而不凄凉,慷慨而不浅露,恨不得让人效法班超投笔从戎,血战与域外异族!
陆逊慢慢沉浸其中,脸色亢奋的盯着宁容,双眸明亮的吓人,一直以来认为师傅生活无忧无虑,只是文臣谋士,却不想师傅的大作,竟然如此的慷慨激昂!
真是好一首塞外之诗!原来师傅也去过北国塞外啊!
陆逊不相信,没有去过塞外,见过那残酷环境之人,能够写出如此写实而悲愤之诗。
公孙瓒?
白马义从?
陆逊点点头,是喽!他曾听师傅讲过,这天地间唯一的两头猛虎,身怀民族大义,堪为大帅之才者。
北国公孙瓒,
南国孙文台!
……
咦?
北宫羽回身撇了眼陆逊的傻样,就知道他又走神了,这孩子就这毛病,看到好东西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伯言,不用避讳,裴将军是敢做敢当之人,你就如实的念吧!不用顾及他的颜面!”
宁容话里话外,不无讽刺的说道。
陆逊回过神来,张张嘴,不知该念些什么。
那边,裴元绍却是怒喝而道:“不必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不错!誓言是俺发的,那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啪!”
宁容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好!”
“有骨气!是条汉子!”
宁容百忙之余对陆逊使了个眼色,陆逊后知后觉的恍然如梦,原来师傅在诈他啊!
“裴元绍,既如此,你可愿降?”
“俺……俺……”
裴元绍抬头看着进前宁容那丰神俊朗的面孔,突然有些色厉内荏了,不怕死?喊起来到是容易,可是真的死?他还真舍不得自己那百十斤肉呢。
“哼!此战虽败!非俺之罪!”
裴元绍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看了眼坐在上位的曹洪,不满的叫嚣道。
“哦?”宁容暗藏笑意,装作不知问道。
“曹洪卑鄙无耻,他胜之不武,若非他诓骗与俺,俺又怎么会失败!
这次都是他使用诡计,先佯装不如俺,这才让俺大意之下,中了他的圈套!”
这会儿,裴元绍越说越憋屈,自己招谁惹谁了,以往哪次不是狼牙棒在手,天下我有!
可自此和曹军杠上之后,屡次受挫,碰到的家伙一个赛过一个的猛!
尤其是这曹洪最是可恨,明明武艺超过自己许多,却偏偏装作一副不敌自己的模样。要不然……谁会斗将,自讨苦吃!
那一刀回旋挑走自己狼牙棒的手法,那曹兵捆绑自己的顺畅,瞬间让他想起了上次在密林之中。
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上次就是曹洪把自己生擒活捉了,可怜自己啥都不知道,这次……呜呜……这次丢大人了!
裴元绍越想越过,看着宁容的眼眸也是悲愤交加,可怜兮兮的。
呃?
这……这咋还哭上了?
宁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