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无语的笑了一笑,他并不怀疑裴元绍说这些话的真诚。
“这是说将士们死得其所了?唉……也许吧!”
用计!
再好的计谋,为了能够以假乱真,总是会有人也该付出生命。
而自己唯一能够减少愧疚的办法,就是给他们的家人一些钱财,传授给他们一些知识,让他们将来能够自力更生。
至于封侯拜相?
呵呵……
那就要看自己的命数了!
宁容听着裴元绍不着边际的话,心中宽慰了不少,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许昌县城,望着空旷的田野,波浪翻滚的田地,一时间心情大好。
秋天是大自然回报的季节!
宽阔的大陆连接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宁容心情好了起来,落日的余辉把庄稼映的通红。
走着,走着!
不知何时,周边的人多了起来,其中一个身穿富贵员外袍,脸上笑开花的胖子,腆着肚子迎了过来。
“宁先生,一别多日,可还安然无恙乎?”
……
周仓眉头深深的皱成一团,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眼看这城门都要关闭了,少爷却还是没有回家,这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难道,少爷跑去了县衙?
周仓这边想着,脚下已经是虎虎生风,脚尖点地,不断跳跃,直奔县衙而去,等走到一半,才发现郭嘉和戏志才正从远处而来。
周仓赶紧站稳脚步,对着二人躬身行礼,神色匆忙的问道:“二位先生,俺家少爷可在县衙?”
嗯?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瞅着周仓急切的神色,脸色也瞬间变了。
“怎么?致远不在府中?”郭嘉却是焦急的反问道。
戏志才摇摇头,道:“致远不在县衙!你有急事询他?”
周仓一听这话,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哽咽道:“先生,俺家少爷丢了!方才俺去县衙给曹公送信,等回到府中,少爷就不见了,本以为少爷只是出门玩耍,却不想……此时尚未回府。”
周仓带着哭腔,赶紧着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下,双眸期待的望着郭嘉和戏志才二人,毕竟在他心中这两位是仅此与少爷的聪明人。
“不见了!”
郭嘉仿佛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会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不告而别,这不是致远的风格!”郭嘉嘀咕了一句,转而目光一凝,迅速命令道,“你……速去带人出城寻找!我这就禀告主公,调大军入城排查!”
“是!”
周仓二话不说,调头冲回府中,召集亲卫,翻身上马,很快一行数百人不断催促着战马向着城外杀去。
郭嘉和戏志才不敢耽误时间,又转身奔向县衙,向曹操禀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说明了自己的担心。
曹操脸色深沉,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迅速下令典韦带领虎卫军封锁城池,挨家挨户的排查。
与此同时,想到周仓那几百人搜寻起来定然是困难重重,也马上召集曹洪前来,发下金批大令,让其调动三千骑兵,出城寻人。
数千人在不足三十里的官道上搜寻了四五遍,仍然不见宁容的踪迹。
典韦率领虎卫军挨家挨户的排查,也是没有见到宁容其人,不过却得到了宁容出城的消息。
直到天明,数万人把许昌城围了个团团转,仍然是没有发现宁容的踪迹,曹操闻言勃然大怒,马上下令封锁颖川郡一切关卡要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靖安司
第三百四十五章 靖安司
周仓嘶哑着喉咙一遍遍呼喊着,终于在一块歪脖子树上发现了树皮被挂掉的痕迹,只见上面写着:今有师门长辈从天而来,容欲侍奉左右行十万里之路,主公知遇之恩,容日后再报,不必寻我!一十三日!
看到树上的字迹,铁画银钩的正是宁容心平气和之下书写的,寻找的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曹洪紧张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轻松,原来致远是和师门长辈走了,怪不得一声招呼都不打呢。
咦?
伸展腰肢,曹洪突然发现郭嘉和戏志才二人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陆逊撅着小嘴也是一副悲愤的模样。
嗯?
这是……
曹洪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的拉过身边的陆逊。
“小陆子,怎么回事?你师傅不是说去侍奉长辈了吗?你怎么一副哭丧脸?”
陆逊撇了眼不明所以的曹洪,小脸皱成了一团,哽咽着说道。
“伯言曾经问过师傅,师门中是不是还有长辈,师傅说没有了,这从天而降的人必然是坏人!”
坏人?
曹洪嘀咕一声,暗自摇头,致远为何说谎?
陆逊撇了眼那树干上的字迹,哭丧着脸,继续道:“将军,是九天谍者那帮人把师傅抓走了!”
九天谍者?
曹洪又是一愣,这又是什么东西?然后,陆逊就把宁容在开封城被刺杀,而后又捣毁了九天谍者在开封的情报系统等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
曹洪听得怔怔的,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怪不得自己看致远那么虚弱,原以为是最近奔波累的,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事情。
“嗯?为何致远未曾向某提起此事?”曹洪一皱眉道。
陆逊苦着小脸摇摇头,道:“许是师傅不想让将军为他担心!”
唉!
曹洪知道真相后,一张脸也是寒了起来,在看向那块被砍下来的木板,眼眸中充斥着寒芒。
很快,周仓就护卫着那块木板返回了家中,等到糜贞等人亲眼确定那是宁容的笔迹以后,也就松了口气。
只是……从这一天开始,糜贞去掉了自己姑娘的发髻,换上了妇人的发髻,正式成为了宁府的女主人,周仓等人知道详情,哽咽着对着糜贞跪地磕头。
尔后,木板被送到你曹操府邸,望着那上面的铁画银钩,听着郭嘉等人的回复,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主公,致远常言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这上面明确指出行十万里,十去一者为九,而人又由天而降,是为天,所以,致远这是在告诉我们,他被九天谍者劫持了!”
“九天谍者?”曹操沉声后问道。
戏志才斟酌着语言,在郭嘉的示意下,缓缓的讲述着九天谍者的来历。
“主公,九天谍者是一个神秘的间谍组织,他们这个组织由来已久,里面充斥着各种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据说他们只听从九天令的命令,无论标靶是谁,都会前赴后继的刺杀成功!”
曹操脸色阴沉如水,有些灰白的嘀咕着,“怎么听起来……与前汉的游侠令有些相似?”
郭嘉眼眸一亮,忖度良久,缓缓点点头:“确实如主公所言,只是自游侠令被武帝弑杀之后,早就不复存在,可这九天却是近几十年刚刚崛起的组织,听闻九天谍者,布局天下,端的是无孔不入,就连夏侯惇将军身边的夏侯忠也是九天谍者的人!”
“嗯?”
曹操脸色勃然大变,猛然转身直视郭嘉。
郭嘉的话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
九天谍者,布局天下!
意欲何为?
曹操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图谋不轨啊!
而且……还是几十年前就在布局……如此细极思来,都会让人觉得恐怖!
有人竟然早早的在对着这大汉江山下了重重的一枚棋子!
这个人……会是谁?
曹操虽然不觉得只凭借这黑暗中的一些爬虫就可以颠覆王朝,可是……他不愿意让自己一手建立的势力,头上始终悬挂着一把宝剑!
更甚者……若是有朝一日……那这股黑暗下的势力势必会对自己形成威胁。
今日能够刺杀宁容,明日就能够刺杀自己,若是弄得人心惶惶,那争霸天下也就不用做了!
不行!
一定要灭了这帮畜牲!
曹操愤怒的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狠狠的说道:“这群狗贼真是胆大包天,开封城刺杀致远不成,竟然还敢潜伏到许昌绑架致远,真是罪不容诛!”
曹操气喘吁吁的恨恨难平,良久,脸色猛然一顿,阴狠神色一闪而过。
“来人,传卢洪,赵达前来见我!”曹操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前去寻找这二人。
郭嘉和戏志才闻听这二人之名,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卢洪?
赵达?
这是何人?主公新招的谋士?或者武将?
二人对视一眼,不得其解,不过看着曹操的神色,还是决定回去商量营救宁容的对策去了。
然而……
就在众人为宁容的事情担心受怕之时,一个不起眼的衙门悄悄的在许昌成立了,偏僻的小院,中堂牌匾之上悬挂三个大字。
靖安司!
卢洪和赵达一双眼眸阴鸠吓人,冷冷的打量着院内几十人。
这些人皆是头戴尖帽,身披褐色中红衣,脚踏鹿皮白靴,手跨斩马刀。
“即日起,尔等将在世间死去!即日起,尔等将无父无母!即日起,尔等心中只存一人也!那就是……曹公!”
“喏!”
几十个人面无表情,轰然应喏,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
“尔等身为靖安司校事官,职责乃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者,杀无赦!”
“喏!”
众人面无表情,精神抖擞应声喝道。
“现在,尔等第一个任务,对天盟誓,歃血为鉴,过刀山,踏火海,以示其诚!”
“喏!”
望着身前密密麻麻的铁板,那些森然的刀片没能让他们皱眉,远处的熊熊大火,不能让他们胆怯。
郭嘉永远不会知道,他宛如刀子一样的语言,给曹操带了多大的触动。
更加不会想到,因为他关心宁容,给曹操施加压力的一句话,将会造就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