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洋鬼子也是人，而且他们也不会有咱们的士兵这样能吃苦，从昨晚到现在，估计河谷里的洋鬼子不仅没有睡，甚至吃饭都不安生，他们也总要休息一下，喘一口气吧。”
听了李柏慧的话，吴佩孚不由苦笑了起来。
“参谋长，你可不要以为洋鬼子国家的百姓都很富有，他们的士兵耐不了苦，如果是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
“按照大帅的说法，这些列强里，除了英、法、美、德、奥，这几个国家的百姓相对富裕一些外，意、俄、日国内的境况都不好，甚至老毛子和小鬼子这一次参见联军的军费，都是从英法两国的银行里借的。”
“尤其是俄、日这两个国家，他们的百姓生活并不好，有的地方甚至比咱们的百姓生活还不如，能有一块黑面包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而他们的士兵又几乎都是穷苦的农民出身。”
“在这些列强军队中，老毛子和小鬼子的士兵是最能吃苦的，不要说这些天他们一直没睡好，甚至吃饭都不一定很及时，可这些人只要没饿的走不动路，一样还会拿着枪跟咱们打。”
吴佩孚说到这里，叹口气说。
“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怀疑老毛子和小鬼子这是在调整部署，目的就是要今晚逃走，涉水渡河的可能性会很大，命令咱们在清漳河南岸的警戒侦查部队，严密监视河面情况。”
“对了，命令他们扩大监视范围，监视区域要一直扩展到西面的山脚。”
对于将监视范围扩展到西面山脚，这让李柏慧不由有些诧异。
“镇统，除了南面的河道宽阔，水深要浅一些，西面山脚那一带河水不仅很急，也很深，根本不适于涉水渡河！”
吴佩孚摇头道，“现在可是枯水期，我担心那边会有能涉悉渡河的地方。”
看着吴佩孚信誓旦旦的样子，李柏慧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镇统，如果是那样，我建议，做预备队的第三协，位置前移。”
李柏慧附身看着摊开的地图，手指在几字弯的那一勾的位置出一点，“前移的位置，就在北崖底以南二里处待命，你看如何？”
吴佩孚看着李柏慧手指指点的位置点头说，“很好，就这么办，同时命令吴子佳，第一协迫击炮全部调至第三协，今晚部队不得休息，全员戒备，都要给老子瞪起眼睛来，这里的阵地全权由他负责。”
“在传令给防守东达、西达的第二协，加强戒备，部队不许睡觉。”
吴佩孚略一思索，又说道，“在派人通知第三镇胡镇统，告诉他今晚洋鬼子就要突围，要他们也要加强戒备.”
第480章 出了事情我担着
二十一点整，“轰轰轰”的爆炸声准时响起。
炮火最猛烈的方向自然是北面的河谷内，炮火甚至将北面的天空都映红了。
河谷两侧的山上，李显策第二镇的两个协和潘金山第六镇的炮兵也在两侧占据的山岭上向河谷内的联军营地不断发射迫击炮弹。
猛烈的爆炸声犹如响起滚滚炸雷，在河谷中回荡不休。
“咱们的炮火可是真猛啊！”
李柏慧感慨地说，“这才过了多久啊！想不到咱们已经有这么多的火炮了，就这架势，咱们的炮火可一点也不输给洋鬼子！”
站在指挥部门外的吴佩孚点点头，“如果仅从数量上来说，咱们的炮火可要比洋鬼子还要多，这还真的多亏了大帅发明的这种简单便捷，威力还很猛的迫击炮！”
“镇统、参谋长。”
一个参从指挥部里探出头来，“有紧急情况。”
一听有紧急情况，立刻吴佩孚和李柏慧疾步跑进指挥部。
指挥部里，一个参谋刚刚放下手里的电话，见到吴佩孚和李柏慧跑进来，忙报告说。
“镇统、参谋长，咱们在清漳河南岸的侦察部队刚刚在北崖底打来电话，他们报告，刚刚在距离北崖底以南四里外发现了大批洋鬼子，他们正在河滩上集结。”
“老毛子和小鬼子都有，洋鬼子正沿着河边在悄悄向南急进。”
“没敢靠近，具体人数不详。”
“什么！洋鬼子渡河了，侦察部队怎么没有发现。”
参谋的报告让李柏慧惊讶地至极，厉声对参谋喝问。
吴佩孚抢过话头，对参谋命令道，“让侦察部队立刻查明洋鬼子的渡河地点。”
又对李柏慧厉声说道，“立刻通知西达和东达两地，如遇洋鬼子攻击，要他们坚决守住阵地，丢失阵地者军法从事。”
在李柏慧安排给东达和西达两处传达命令时，吴佩孚几步走到地图前，附身略一查看，就直起身，对布置完传达命令的李柏慧说道。
“参谋长，不用查了，我想明白了，洋鬼子就是在他们集结的河滩那里渡的河。”
“洋鬼子应该第一次渡河后，并没有直接再次渡河上到南岸，而是顺着清漳河北岸沿河而行，在下游山脚下再次渡河上到清漳河东岸，也就是咱们的侦查人员发现洋鬼子的那处河滩。”
吴佩孚这一说，李柏慧也恍然大悟，懊悔地一拍额头。
“镇统，都怪我，是我忽略了这一点，一直认为，洋鬼子会连续两次渡河，彻底越过这个几字弯，没想到，洋鬼子的第二次渡河地点，会改到下游四里外。”
吴佩孚一边从墙上摘下武装带系在腰上，一边直接对一个参谋命令道。
“通知北崖底待命的第三协，要他们立刻赶去方向洋鬼子的那处河滩，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洋鬼子继续渡河，我马上就会带警卫营去支援他们。”
然后又对李柏慧说道，“马上让咱们的人发出一红两绿的总攻信号。”
吴佩孚的话让李柏慧不由一愣，诧异地说道，“总攻信号应该由大帅下令，咱们怎么可以发！这会影响大帅的作战计划的，大帅如果怪罪下来”
吴佩孚急得一跺脚，急促说道，“参谋长，你好糊涂！”
“现在洋鬼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下游涉水渡河了，这说明，在洋鬼子停止对咱们的阵地发起进攻后，洋鬼子就已经在准备后撤了。”
“天黑下来到现在都几个小时了，洋鬼子渡过河来的部队不会少了，河谷内同大帅对峙的部队，也还会不断减少，这些大帅都不清楚。”
“如果大帅还按部就班地对洋鬼子发起攻击，洋鬼子的主力就都会跑到南岸来，等到大帅发现了问题，洋鬼子主力都会赶到东达和西达了，甚至他们也可能会直扑合漳。”
“合漳那里没有什么有利地势，洋鬼子为了逃命，估计一上去就发起全线拼死猛攻，只靠伤亡很大的第三镇和近卫协，很难挡住洋鬼子。”
“不要犹豫，立即发出总攻信号，大帅如果怪罪，由我吴子玉一人承担，马上执行命令！”
说到最后，吴佩孚已经厉声吼了起来。
滕毓藻带着李金昱、左名扬以及司令部的参谋们，在特别警卫中队的护卫下，一路躲避着联军反击的炮火，急匆匆赶到山脚下刘十九和李显策的联合指挥部。
由于围困联军的河谷大幅缩短，山上已经摆不开太多的部队了，现在不仅在河谷右侧山上的第二镇的部队已经撤下来，只留有潘金山的第六镇，就是左侧，第二镇也只剩下一个标。
现在，第二镇也几乎满员，再由刘十九指挥，就有些顾不过来了。
何况，河谷宽度有限，两个镇也不可能同时展开，只好依然由刘十九第四镇做先锋，第二镇作为第二轮跟进部队，随时支援前面的第四镇，李金昱第八镇依旧在最后跟进。
因此，滕毓藻也带着司令部和急着了解情况的李金昱一同赶过来。
一进指挥部，滕毓藻顾不得给向他敬礼的参谋们回礼，就急着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十九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大帅，你就放心吧，估计这是洋鬼子被咱们打的胆寒了，现在洋鬼子是越来越不经打了，咱们炮火打过一遍，侥幸还活着的洋鬼子跑就都跑了，朱开山跟我抱怨说，他们想要砍几个洋鬼子的脑袋都没机会。”
李显策皱着眉说，“大帅，我正和刘大哥在议论这件事，咱们对面抵抗的，是小鬼子的第十一师团，这些小鬼子的战斗意志很差，不只是咱们的炮火一炸，他们就跑，咱们随后冲锋时，他们也是同咱们顶上一阵就会后撤。”
“嗯。”
滕毓藻点点头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才打了多久，就已经推进了五公里，照这样下去，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咱们就打到清漳河边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好像洋鬼子的军心已经乱了.”
滕毓藻话没说完，左名扬忽然失声惊呼起来。
“大帅，匡口方向打出总攻信号！”
第481章 提前发起的总攻
参谋处长左名扬的喊声，让众人都不由一愣，都抬头向东南方的夜空看过去。
果然，东南方的夜空中，正有一红两绿三发信号弹，高高挂在幽暗的夜空上。
“他娘的，吴子玉这小子是怎么搞的，他的部下竟然紧张的错发了信号弹”
下意识地就想为吴佩孚推脱责任的刘十九刚，说了几句就不由闭住嘴，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吴佩孚有意发出的信号。
意识到问题的刘十九，脸色忽然涨红起来，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李显策已经抢着急促说道。
“大帅，子玉不会乱发信号，我怀疑，这是子玉故意发出的，应该是匡口阵地被洋鬼子突破了，或者是他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不得已提前擅自发出总攻信号，目的就是催促大帅尽快发起总攻！”
如果匡口阵地被日俄联军突破，滕毓藻并不会感到意外，毕竟匡口那里要应对十多万联军日夜不停的轮番连续猛攻，而且对方还有有数百门大炮，仅仅超过一百毫米口径的大炮，就不会低于一百门。
再这样日也不断的猛烈攻击下，有太多新兵的第五镇，是否能抗住联军的疯狂进攻，的确很成问题。
甚至，滕毓藻还早就对守不住匡口做了准备，要吴佩孚分兵守住东达、西达，就是为此采取的措施。
“对。”
涨红着脸的刘十九，一拍额头，语气兴奋地说道。
“大帅，我猜应该是吴子玉发现洋鬼子开始渡河逃跑了，所以他才发出本应由大帅下令发出的总攻信号，这就是在提醒大帅，不要让洋鬼子跑了，要咱们提前发起总攻！”
担心滕毓藻迟疑，刘十九又补充说，“大帅，如果洋鬼子已经开始逃跑，现在他们留下的这些阻击迟滞咱们的部队，一定早已军心浮动，不堪一击，此时咱们发起总攻，估计当前的洋鬼子会一触即溃，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
“对！”
李金昱也兴奋地说道，“我也认为，这是洋鬼子逃跑了，子玉在提醒咱们，现在就要提前发起总攻！”
虽然，滕毓藻已经在心里认定，真实情况就是如此，可每逢大事，更要冷静处置，这是他穿越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的警言。
在听完几人的话后，滕毓藻还是把目光看向左名扬。
有些激动的左名扬也点头说道，“大帅，我赞同几位镇统的意思，洋鬼子应该是开始逃跑了，吴镇统才发出信号。”
“而且，当前的洋鬼子作战意志不坚决，这很可能是洋鬼子的指挥官们，都已经知道他们在开始后撤逃跑了，所以军无战心，现在咱们发起总攻，真是好机会。”
滕毓藻点点头，在不犹豫，而是语气果断地说道。
“致远，立刻命令刘长发，炮兵镇指挥的所有炮火，十分钟后开始延伸射击，为攻击部队打开通路。”
“二，发信号，命令山上第二镇和潘金山第六镇主力，立刻抄近路下山，向河谷中的洋鬼子发起攻击，留在山上的部队要多打照明弹，给咱们总攻部队照亮战场情况，同时也要他们注意洋鬼子动向，有情况及时报告。”
滕毓藻又转向刘十九，“第四镇，收拢部队，不再以散兵线推进，要以营为单位，分路猛冲猛打，照直杀向清漳河，如果发现洋鬼子渡河地点，立刻截断洋鬼子退路。”
“第二镇，同样以营为单位随后跟进，如果洋鬼子已经逃跑，而且跑出去的洋鬼子数量很大，就由第二镇接替第四镇堵住洋鬼子逃跑路线，第四镇由匡口绕路追击逃走的洋鬼子。”
“洋鬼子既然已经开始逃跑，他们的抵抗意志就不会太强，遇到洋鬼子阻击部队，一定要猛打猛冲，不管洋鬼子企图从东达、西达逃跑，还是企图逃往合漳，一定要紧紧咬住洋鬼子的尾巴，紧追不放，我会随后率部支援你们。”
“第八镇。”
“在。”李金昱应声站到滕毓藻面前。
“你部，接替第四镇，以散兵线阵型，由北向南一路横推过去，同杀到清漳河边的部队夹击河谷内的洋鬼子，不肯投降的要坚决消灭掉。”
“是。”
滕毓藻对几人挥手道，“你们各自抓紧时间准备，十分钟后，开始行动，就算是洋鬼子已经开始逃跑，这一战也要打掉洋鬼子得半条命，执行吧。”
果然，河谷中的战斗进展，出奇的快，第四镇和第二镇一发起猛攻后，河谷中的联军不进一触即溃，还很快就出现了大量投降现象，这更加证实了滕毓藻的判断。
一个小时后，包围圈内，只有零星的枪声，倒是清漳河下游的枪声还很密集，不过炮声已经不响了。
滕毓藻带着刘长发，在清漳河边找到了刚刚从山上下来，满身尘土的潘金山、以及兴高采烈的李金昱和左名扬。
由于战场十分混乱，在李金昱和左名扬的极力劝阻下，滕毓藻留在了后方，他是随炮兵镇一同行动的。
炮兵镇那里，除了有炮兵镇自己的警卫部队，跟随司令部行动的一个警卫营也在协同炮兵镇警卫部队保护炮兵的安全，防止有漏网的洋鬼子偷袭。
滕毓藻跟炮兵镇一同行动，安全上足以得到保证。
虽然滕毓藻急于了解战场情况，可毕竟已经消灭了一部分包围圈里的联军，滕毓藻忍住心中的焦急，还是疾步走到潘金山面前，伸手拉下潘金山敬礼的手紧紧握住。
“瑞光，你打的非常好，我要给你记功，辛苦你了!部队的伤亡大不大！”
滕毓藻顾不得询问战情，一见到自己就关切询问，这让神色憔悴的潘金山顿时感觉严重发热，忙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