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易
王学新马上派通讯员去斯金奈那取了两枚改装完成的火箭弹来。
不过当然，临行前王学新小声交待了通讯员一声：“不要让斯金奈知道这些，明白吗？”
“明白！”通讯员挺身回答。
通讯员就是从总部警卫连那调来的猫犊子，就是强子的手下偷着用子弹雷打野味的那个。
首长考虑到王学新身边既需要通讯员又需要警卫员，于是分配来的几个通讯员都是经过筛选的。
比如这个猎户出身的猫犊子就有枪法好在山里跑得快的优点。
其它几个通讯员也个个都有两手，有个外号就叫电台，原因是他平时闲着没事就是将电台拆拆装装，什么破玩意在他手里整吧整吧都能整出一部电台来。
没过一会儿，猫犊子就扛着一具火箭筒背着两枚火箭弹来了。
另一边，李云龙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块大毫米厚的钢板。
确切的说是钢坨，为生产步枪做准备从二分厂那运来的铁轨钢……长条形铁轨不方便运输，于是熔了整成一块块钢坨。
李云龙问了声：“要不再叠上一块？不是说一百毫米吗？”
莱蒙洛科夫上前看了看钢坨，摇头说道：“就这样吧！我希望它能击穿！只不过，它难道不应该是把钢索炸碎吗？”
莱蒙洛科夫说的有道理，如果火箭筒是依靠烈性炸药将钢板炸穿，那么的确应该将钢坨炸碎甚至炸飞。
所以至少应该要用东西将钢坨固定。
“不，少校！”王学新回答：“看了后你就明白了！”
接着王学新扛起火箭弹瞄准，一扣扳机，火箭弹就带着啸声直奔目标而去……“轰”的一声爆响，由于只有三十几米，火箭弹毫无意外的命中目标。
等烟雾散去后，莱蒙洛科夫和叶参谋两人上前一看，果然就见钢坨上出现几个不规则的射孔，更让人吃惊的是钢坨另一面也有金属射流喷出，正在其后的地面冒着青烟。
莱蒙洛科夫这时才相信了王学新所说的一切，也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技术……这是将目标穿甲熔化而不是将其炸开，难怪穿甲厚度如此惊人。
接着莱蒙洛科夫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不正是毛熊战场上需要的反坦克装备吗？
数十米之外，只要命中目标就能轻松将敌人坦克摧毁，他们的军队就有可能用步兵挡住敌人的钢铁洪流……
不过，这兴奋之色只是在莱蒙洛科夫眼里一闪而过。
莱蒙洛科夫知道，如果表现得过于迫切，那么在价格上就很难谈拢，何况莱蒙洛科夫还不希望出价。
“不错！”莱蒙洛科夫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对叶参谋说道：“我们需要这种技术，我希望贵军能够提供，如果上级满意，我相信我们会考虑对贵军更多的援助！”
这是莱蒙洛科夫的厉害之处。
他不是跟王学新谈而跟叶参谋谈。
原因是毛熊对顽军之前就有过许多援助，比如有一个专业的顾问团，另外还有一千多架飞机、一千多门火炮、八十二辆坦克、一万多挺机枪以及实际到位1.7亿美元的贷款。
1.7亿美元……这在这时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天文数字。
于是，毛熊援助了顽军这么多东西，而且以后还会援助，现在向顽军要一个技术……那还需要交易吗？
到叶参谋这就为难了。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这八路军手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要的，之前那火箭筒还是用整车整车的粮食买来的呢！现在这更先进的火箭筒还想白拿？
不过，叶参谋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李云龙面前，说：“李团长，莱蒙洛科夫少校对这种技术很满意，你看，毛熊是我们的盟友，他们对华夏有诸多帮助，现在想要这种技术，出于合作的需要……”
李云龙“嘿嘿”笑着回答：“叶参谋，这咱们就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喽，毛熊给的援助咱们八路军可是一毛都没拿到。这好处没粘上，要东西就讲盟友说合作，没这美事吧？”
“李团长，咱们这不是非常时期吗……”
李云龙不想跟叶参谋废话，大手一伸，说道：“啥都别说了，叶参谋，你要是把我李云龙当傻瓜，就啥都没得谈。否则咱们就划出个道来，说不定我这还能给个折扣！你要是不乐意，那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又摆出了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叶参谋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是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没人是傻瓜，怎么可能便宜顽军占吃亏就推给八路军，何况此时主动权还掌握在八路军手里，人家能跟你讨价还价就不错了。
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莱蒙洛科夫那边明摆着是用军援来压顽军。
现在顽军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用物资替毛熊将这技术买下，二是再把皮球给踢回去。
这两者都不是叶参谋这个翻译能决定的，于是他就只能将李云龙的原话并顺带着跟莱蒙洛科夫解释了一番。
莱蒙洛科夫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王学新一眼，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赵刚见此还在后头急了：“哎……我说老李，你是不是把话说太死，别人连价钱都不谈了？”
李云龙“嘿嘿”笑道：“放心吧，老赵！他们都是些作不了主的家伙，跟他们谈什么呢？”
王学新赞同李云龙的说法。
这个莱蒙洛科夫不过是个少校，他此次的任务应该是考察八路军手中是否有毛熊需要的反坦克装备的。
如果没有，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如果有，那就是马上回报上级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至于刚才的一番说辞，只不过是莱蒙洛科夫自作主张或者也可以说是自作聪明的要胁而已。
赵刚被李云龙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迟疑了下，就说：“那，咱们就这么等着？”
“就这么等着！”李云龙很自信的点了点头：“我看，这事八成能成，又是一笔大生意……”
王学新这时补了句：“团长，咱们可不能这么等着，咱们得好好想想能换什么！”
第33章 运城
独立团团部和总部两地同时讨论“该换什么”这个问题。
原因是赵刚觉得这事不是他们能决定，应该向总部报告让首长决定。
不过当然，他们几个也不是把皮球踢出去就算的，团部自个也展开讨论。
李云龙把龙门阵一摆，乘着这机会又把酒给倒上了。
“来来，满上满上！”李云龙一边给王学新倒着酒一边笑呵呵的说：“小东北，有件事你可得记着，这事千万别让那什么湿金……”
“斯金奈！”王学新说。
“对对对，就是斯金奈！”李云龙收过酒瓶又给赵刚和自己满上，说：“洋鬼子取的名儿还真他娘的麻烦，一会儿湿金一会儿克夫的，就不能取个简单好记的！”
赵刚笑道：“你那是土包子进城不识货，人家洋鬼子都这么取名！”
李云龙端着碗狠狠的闷了一口，摇着头说：“老子管他们取什么名呢，还不是一个个求着咱们要东西？对了，刚才说哪了？”
然后就“哦”了一声，说：“这事咱们得先说好了，不能让洋鬼子听到风声，否则他们准得插一脚！”
“必须不能让洋鬼子知道！”王学新点头赞同。
这事王学新比李云龙清楚。
李云龙只是以为鹰酱知道这事就会以“空心装药”技术为由分一份好处。
但实际上……
此时鹰酱虽说也在援助毛熊，但在技术层面却十分忌惮毛熊。
所以，要是知道这技术会转到毛熊手里……鹰酱估计就会对八路军施压甚至中止合作了。
赵刚很有信心的说道：“这方面就交给我了，我会把保密工作做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说说如果这生意成了，咱们该换些什么！”
“那还用说！”李云龙大手一挥，回道：“当然是粮食啊，今年粮食虽然有收成，但一估算，这粮食只够吃三个月！”
李云龙伸出三根手指在两人面前挥了挥：“只够三个月，接下来又得等来年丰收，谁也不知道明年会咋样，没粮食这心里虚啊！”
李云龙这话没毛病。
在粮食面前，什么枪啊子弹的都是浮云。
军民得吃饱饭啊，都饿死了让谁扛着枪打仗去？
不过李云龙这思维层次就有点低了。
或者也不能算是层次低，而是穷苦人家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最关心的就是吃饭问题，这种危机感和恐惧感是与生惧来的。
“我说老李！”赵刚反对道：“吃饭是重要，但咱们这不是种着红薯吗？虽然粮食只够吃三个月，但咱们省吃俭用再配着红薯高粱，另外再有中储券从鬼子那买粮，还能过得去！”
顿了下赵刚又补充道：“再说了，今年咱们部队大面积开荒种地，耕地与往年比那是翻着倍了，还自个养猪、种菜、种棉花等等……在这情况下咱们还换粮食，我觉得不划算！”
在这方面王学新赞成赵刚的看法，八路军的粮食虽说没有太多的富余，但基本的温饱还不成问题。
又由于八路军大面积开荒种地，明年的大丰收指日可期。
不过说到明年的粮食问题，王学新就想起一部描写明年河南灾情的电影……那说的是河南，也就是黄河以南顽军控制区。
这灾情可以说是天灾也可以说是人祸。
说是天灾，河南明年春天起就大旱，接着夏收就不足往日的两成，到了秋天紧接着又来了一场遮天蔽日的蝗灾。
说是人祸，则是顽军尤其是第一战区司令也就是“贪腐将军”不顾灾情依旧征粮征兵，甚至挪用大批赈灾钱粮等。
其结果就是受灾上千万人，其中300万人饿死。
这事虽发生在顽军控制区，但王学新认为八路军也应该做些准备。
李云龙听着赵刚的分析觉得有理，他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酒后，就说道：“如果不换粮食，那就不用想了，咱们肯定得换枪换子弹！”
赵刚笑了起来：“我还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呢，就是一根筋的缺啥就想换啥！”
“可不就是缺啥换啥吗？”李云龙反驳道：“我说老赵，你难不成还会跟人家换不缺的？那不是犯傻吗？”
赵刚没好气的回答：“咱们缺的东西可多了。枪和子弹这些玩意，小东北都从洋鬼子那换了生产线，第一批生产线后天就到西安，咱们可以自个整，你这还急着换？”
李云龙想想也对，然后就迷糊了：“那换点啥好？”
李云龙打仗或许是把好手，做生意也行，但长远的战略规划就差了些。
王学新想了想，只说了句：“团长，政委，我寻思着……咱们应该计划计划，看看打运城需要啥咱就换啥！”
赵刚和李云龙不约而同的朝王学新投来吃惊的目光，这家伙还在想着打运城？！
另一边，首长和参谋长也在进行着同样的讨论。
参谋长在笔记本上列了个清单，粮食、装备，还有即将送来的生产线等等。
李云龙说的是话糙理不糙，参谋长也认为最缺什么就换什么。
只不过参谋长更严谨些，他认为应该详细罗列再大概的计算下，将八路军在生产、作战等活动都梳理一遍，然后再确定缺的会是什么。
算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答案，参谋长拿着笔记本报告道：“首长，我认为我们将来最缺的可能是生产步枪的钢材和生产子弹的铜。”
首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小东北的计划里，虽说有在中条山打游击从鬼子手里分批占领炼钢厂和炼铜厂的步骤，但不用想，这肯定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而步枪生产线却是每个月一万多支步枪的产量，这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到时是不是代表要停产等着？
如果这么等着，是不是意味着战斗力无法提升？
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战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