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齐项鸣脸色顿时大变,‘这么说的话,天亮后就准备开打了?’
‘……’
许久。
齐项鸣才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不管结果如何,我这边肯定不会乱,我齐某人虽然不如你,但在樊城这么多年,这块地界,我还是十拿九稳的。’
电话挂断。
站在几个男人身后的齐欣悦,忍不住问道:“爷爷,天一亮就要打仗了吗?”
“金陵古氏被屠了个七七八八,想不打都难咯。”齐项鸣呵呵笑道。
殊不知。
这句话给下来,齐欣悦几人当场被吓得不轻。
金陵古氏,被屠了?
这件事是谁干的,已经不言而喻,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姬如龙行事竟然如此果断狠辣,完全就是奔着不死不休去的,半点退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一宗王族,竟然说屠就给屠了。
“数十年了,战火又要卷起了,只希望这次,不会玩脱手。”齐忠孝叹了口气。
齐欣悦看着齐项鸣,再度问道:“按理说,首府那边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战争吗?可他们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能为什么,侯爷决定的事,他们首府就算想管,就能管吗?”齐灿民解释一声。
不料。
坐在凉亭中的齐老爷子,却是冷笑道:“阻止?你以为,首府真的想阻止这场战争?姬家的小子要打四宗王族,首府,也想借着这件事彻底铲除他!”
轰!
这话一出,几人又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很多东西,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不要轻易的被表面所迷惑,真想阻止,早在汉江的时候,首府就给出了交代。”
嘶嘶。
这番话,信息量太过惊世骇俗了。
“四宗王族,不过是被首府推到前面的棋子,那小子知道,无非就是与首府较量的同时,顺带把四宗王族给收拾了。”
“北境三省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是他冠军侯和至高权力机构的较量,他不打四宗王族,首府又怎么借机对付他呢?”
“总之,这其中很多缘由,你们还没资格知道的太清楚。”
齐欣悦几人瞪着眼珠,实在没想到,一场看似为叶青云父女报仇的背后,牵扯出了这么多东西,首府,竟然有心铲除一个镇守大夏疆土的封侯大将?
这,要是摆在明面上,那还得了?
齐项鸣似乎是看出他们的想法,当即又道:“正是因为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需要一件事,来掩盖背后的真相和用意。”
这句话。
其他人或许只能片面理解,但肩扛两星,在权力层混迹多年的齐忠孝,瞬间就想通了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齐项鸣,“您是说,叶青云父女的死……”
“叶青云父女的死怎么了?”齐欣悦连忙问。
嘶嘶。
齐忠孝暗自抽着凉气,想起齐项鸣方才那句,有很多缘由你们现在还没资格知道,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实在是太细思极恐了。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哪怕是到现在,依旧有很多事情如雾里探花,看不真切,这背后涉及到的局,怕是已经大到天外了。
“既枯荣不为人命,盛衰不由王权,那神权,何故当道?”齐项鸣自顾自落下一子。
口中所言。
竟,与那日在京都的苏慕城所言一模一样。
均,提及到了神权二字。
神权?
“欣悦,灿民,你们二人即刻前往北境三省。”就在几人不理解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的时候,齐项鸣顿时吩咐道。
闻言。
齐欣悦看了眼身边吊儿郎当的齐灿民,“我不同意,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他去添乱吗?”
齐项鸣等人均是笑了。
一家人,大家都彼此了解,自然不会真以为,齐欣悦是嫌弃她这个弟弟一无是处,而是担心他无一技在身,去了战场会有危险,毕竟这是一场战争。
哒哒!
沉重的两步踏出,齐欣悦当场给齐项鸣行了个军礼,“将门齐家三代子弟齐欣悦,愿独身代表齐家赴盛京配合边军一切行动,身先士卒,死而无憾!”
“请,齐老将军批准!”
齐灿民笑了笑,“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你怎么这么不自量力,你以为战场是樊城吗?家里人可以随时护着你,再说了,你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你知道怎么开枪吗?别跑去给我齐家丢脸!”
说完。
齐欣悦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又连忙道:“我比你年长,应该扛起这份责任,如果我没回来,以后爷爷他们就靠你照顾了。”
“你是我们齐家的男人,别整天无所事事,要学会扛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懂吗?”
齐家一门到现在。
总共五人。
齐项鸣年事已高,要和齐忠孝坐镇樊城,齐忠国早已退出军伍。
所以目前,她齐欣悦,代表齐家为出一份力,是最合适不过的,至于齐灿民这个齐家三代唯一的男丁,不能死!
“妈的,这些年没白受你的欺负,虽然你这张嘴跟嵌了刀子似的,但老子还是挺感动的,说定了,一起去,我保护你。”齐民灿眼中隐隐闪烁泪光。
“你!”齐欣悦气急,连忙求助齐项鸣。
可,
“一起去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弟弟,没你想的那么废。”齐项鸣敲板决定道。
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时下虽然没有那种夸张的气氛,但齐家兄妹此行,同样生死难料。
毕竟。
那是战争。
“之前我说侯爷想收我当小弟一事,是吹牛的,是我求着他收我,结果他说考虑考虑,这次我齐灿民,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将来,也能堂堂正正的跟人家说一声,我齐灿民,是跟冠军侯一起打过仗的。”
“爷爷,大伯,老头,在家里摆好酒,等我凯旋!”
说完。
齐灿明有模有样的行了军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尽吹牛。”齐欣悦嘟囔一句,然后和三人一一告别,临到齐忠国的时候,“放心叔,我会保护好灿民的。”
军伍之人。
讲究雷厉风行,没有那么多煽情的话和眼泪留下。
离别。
只需要,记住那时的样子。
然后,期待下一次重逢即可。
“我走了。”
本是军人,何惧一战?
爷爷。
父亲。
三叔。
勿念……
“臭小子,我齐某人这次就等着见一见你口中所言的绝顶,你可千万别是吹牛啊,你要是死了,就真的难翻盘了。”齐项鸣身形突然变的颤颤巍巍。
许久。
老爷子端起烟杆,突然愣住。
这是齐灿民送给他的。
都,活着回来!
第198章 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个点,寻常大众还在睡梦之中,对外界即将迎来的腥风血雨浑然不知,而有些人,则注定彻夜难眠。
盛京。
许绍元站在门口,手中夹着一支尚未燃尽的香烟,身前一地烟头。
从关外退下也有一年多了,可要说习惯,他这种人,浑身的鲜血都是滚烫的,还真习惯不了这种既平淡又枯燥的生活,或许只有战场才是最终归宿。
轻轻吸口气。
风中。
似乎都带着股肃杀的气息。
“大哥,醒这么早。”许绍红突然出现在身后。
“你也没睡。”
同一个屋檐下,心照不宣的兄弟两人,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上,怎么可能睡的着?
许绍红张了张嘴,如鲠在喉,而正在这个气氛颇为沉重的时间点上,几辆打着暗黄色大灯的面包车,居中夹着一辆老款奔驰,风驰电掣的停在门前。
哐当。
下一秒,从数辆面包车上,陆续跳下二十多位纹龙画虎的青年。
翻开后备箱,砍刀,棍棒,人手一把,虎视眈眈的将许绍元两人围了起来,目标明确,明显是提前做好计划。
许绍元兄弟俩,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做正当生意,平日里根本不会得罪人。
故而。
对眼前这突发的一幕,均是莫名其妙。